夏伊在走进魔鬼礁石旅馆之后,穿过根本就没有人的昏暗大厅,径直通过一旁的木质楼梯上楼。
来到二楼,找到挂着“202”的门牌后,夏伊便插入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夏伊环视了一圈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或者是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的落脚点。
“202”房间虽然挺宽敞,但略显破旧,原本贴着菱形墙纸的墙壁上钉着一块块木板,像是破衣服上的补丁。
外墙的两扇玻璃窗的百叶窗似乎都坏掉了,只能靠着粘在上边的报纸来遮光。
一张莫名华贵的大床被摆在房间的中央,几乎占据了这房间的整个地方。
而本该放床头柜的地方,在这里却是被一张笨重的化妆桌所占据,而且化妆桌上自带的化妆镜都快跟夏伊差不多高了。
化妆桌上蒙着一层肉眼可见的灰尘,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使用过和打扫过了。
不过让夏伊意外的是,这房间的墙壁上居然还装着暖气片,只不过眼下这个季节还用不到开暖气。
随手将略有些沉的手提箱放在了化妆桌上之后,夏伊便脱下自己湿漉漉的长外套挂在了还算干净的卫生间里,然后,便是仰头倒在了这张莫名华贵的大床上。
床垫很软,还很舒服,让原本只是想要稍微休息一下的夏伊,却是直接恍恍惚惚地进入了梦乡。
......
......
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畔作响,夏伊感受到有冰冷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
怎么了,难道漏雨了么......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下一秒,夏伊却是不禁有些茫然了。
此时此刻,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废弃街道中央,灰蒙蒙的天空不停地下着雨,脚下的地面都已经积起了水。
夏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结果发现,自己的右手居然还拎着那稍微有些沉的手提箱。
奇怪,我不是应该在旅馆房间里休息吗?
怎么......
“?!”
想到这里,夏伊忽然明白了过来。
难道,自己又出现幻觉了?
还是说,自己只是在做梦?
于是,夏伊便抬起自己空着的左手,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左脸颊。
“卧槽、痛!”
因为太过用力,导致夏伊一不小心就发出了一声悲惨的吃痛声。
然后,她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气地揉了揉自己开始变得通红的左脸颊。
没想到这幻觉的反馈还挺真实啊......
“!”
而也就在这时,那一阵仿佛针扎大脑般的刺痛感又一次袭向了夏伊的大脑,让夏伊像是抽筋一般,闭上眼飞快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但因为这一次的刺痛感并没有之前那样痛,是在自己可以忍受范围内的,所以夏伊脸上并没有露出过分痛苦的表情。
“啧。”
在扶了扶自己的额头之后,夏伊便是独自一人,拎着自己的手提箱,沿着这条空无一人的荒废街道往前走去。
不知不觉中,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吹越猛。
洒落在街角的报纸、建筑物天台上安装着的广告牌、街边停着的自行车等等,都在这一刻,被这越吹越猛的飓风给刮到了半空中,让夏伊不得不弯着腰、用手挡着自己的面部前方,缓慢地眯着眼,透过指间的缝隙,朝着这一阵飓风的源头看去。
接着,夏伊感觉自己似乎在那片天空的一角看到了什么。
就像是一头比高楼大厦还要巨大的章鱼,正飞舞在那阴沉的高空中,完全张开着的粗壮触手像是海星一般,不停地在那高空中旋转着,一阵又一阵的飓风从那片触手中央,仿佛是黑洞一样的地方疯狂输出,令这片街道变得一片狼藉。
“!”
就当夏伊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的时候,一副本该挂在铁架上的巨大广告牌却是迎面飞来,重重地砸在了夏伊的身上,将夏伊整个人都给砸飞了出去。
......
......
“!”
夏伊猛地从大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人的后背都在这一刻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呼...呼......”
夏伊重重地喘了两口气,让自己怦怦狂跳的心脏缓缓平复下来,同时,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原来只是做噩梦么......
精神状态渐渐恢复正常之后,夏伊便是从这张莫名华贵的大床上坐了起来,轻轻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然后,夏伊便是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了哈斯塔送给自己的雷切斯特镇地图。
“果然,布局变了很多啊......”
地图上大部分所标出来的街道名字、标志性建筑物名字等等,夏伊都没有听说过,曾经比较熟悉的鉴遗院和公立调查团驻所,在这张地图上就连名字都不配拥有。
接着,夏伊的视线挪到了那个被自己用笔画下了一个圆圈的地方。
“总之,趁着天还亮,先去一趟那渔夫家吧......”
一边在嘴里嘀咕着,夏伊一边站了起来,扫了眼被自己放在化妆桌上的手提箱之后,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变得有些犹豫。
带着手提箱行动,那肯定是不方便的,但如果就这么把它放在这里,夏伊又有些不放心。
毕竟刚才上来的时候,大厅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搞得跟自助旅馆似的,这让夏伊很担心要是就这么把行李放这儿,说不定等自己回来,东西就被偷掉了呢。
于是,在原地阴沉着一张脸十分纠结地思索了近一分钟的时间之后,夏伊还是决定把手提箱拿上。
“路上顺便看看有没有双肩包卖吧......”
嘟囔完,夏伊抓起放在一旁的房间钥匙,转身离开了这间“202”房间。
和哈斯塔说的一样,他给夏伊预订的地方确实地理条件不错,只要是在雷切斯特镇上,去哪儿都方便。
按照地图上标出的道路和参照物,夏伊走了大约十分钟之后,便来到了那个叫钱伯斯的渔夫的家门口。
渔夫钱伯斯的家门口比夏伊想象中要热闹一些。
房屋的周围一圈都已经拦起了警戒线,只不过这警戒线和夏伊以为的那些不一样,并不是那些黄色的像是封条一样的警戒线,而是像是跨栏中会用到的横栏,以蓝底白字的形态呈现在夏伊眼前。
警戒线外的街道对面,站着几个正把手里的长柄伞当拐杖拄在那儿窃窃私语的路人。
夏伊瞥了眼那三五成群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们之后,视线便是投向被围起来的那幢渔夫小屋。
小屋十分破旧,尤其是在下过雨之后,钉在外墙上的横条木板看上去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塌,只有小屋的正门是比较牢靠的铁门,只不过上面刷着的油漆颜色却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绿色。
小屋的门前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绿色衣服、赤着脚的秃头男,另一个则是穿着深蓝制服的警卫官。
警卫官的那套衣服夏伊十分眼熟,因为和在那幻梦境里,夏伊所见过的警卫队的制服几乎是完全一样的。
还没等夏伊完全靠近,那个穿着绿衣服的秃头男所发出的大喊大叫声音便已经清晰地传入夏伊的耳中。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呀!你还想我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