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跟我走一趟了?”枫甩了甩手中被禁锢成一团球的魂宇宙生命,声音中听不出来一点感情,但是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杀意。
来自血藏宇宙的肉团笑的癫狂,眼前这个男子有什么底气竟然敢跟他这么说话,“这里是我的主场,你以为你能够抓走我?也不怕自己的命丢在这儿。”
枫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很修长,也很漂亮,可惜,“可惜,是双杀人的手,”他的右手高高抬起,化作手刀,高举在头顶,而后,平淡落下。
噌。
一声巨响落下,大殿之中彻底安静下来,王座之上,肉团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一道十分纤细的血丝,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那道血丝将这个来自血藏宇宙的生物完美分成两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味,十分刺鼻,原本在挣扎的魂宇宙生命惊颤,一瞬间不敢动弹,血藏宇宙的强者就这样子死了,连攻击都没有看到。枫一步跨出,消失不见。
轰隆隆!
整座摩灭宫都在震荡,从星空中看去,高有百万丈的巨大宫阙轰然倒塌,从正中间被一分为二,两半宫殿建筑分别从两边飘向星空深处,被虚空风暴不断刮走。摩灭宫内,炼虚境之上的强者同时身死,没有一位存活,皆被一分为二,场面十分血腥。而炼虚境之下的修士,没了摩灭宫的守护大阵被虚空风暴直接撕裂,化作血雾,飘向星空深处。
从今天起,虚空海三大巨头之一的摩灭宫彻底覆灭,而且是被人一分为二,其中诸多强者一瞬间被切割成两半,像是一气呵成造成的。此消息一出,除了云苍天,另外的八天一域齐齐惊叹,纷纷派遣各大势力的底蕴强者前去打探,想要知道到底是何人能够有这种手段,更为关键的是,他们要赶紧前去瓜分摩灭宫的资源。
毕竟是九天一域排名最靠前的一批势力,而且还在这个最富的虚空海中无敌了多年,他们蕴藏的财富不可估量,没有哪个势力是不心动的。
虚空海中有成千上万颗星辰,其中一颗死星上,几道声音接连回响,正在密谋着什么。
“查到是谁做的吗?”
“没有查到,整个龙域界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没有。”
“我到那里感受过了,那种程度的攻击,至少是真仙五层的强者。”
“这片天地,竟然还会有那种等级的强者来坐镇?真仙之上不能前来下界,否则会遭到天地法则的反噬,斩落境界。”
“区区真仙五层,不足为虑。”
“不,你们忘了,还有两种可能。”
“获得此界本源的认可,或者,仙帝之上强者。”
“前者倒还有可能,但是后者不可能,我们宇宙将这个宇宙仙帝之上的强者盯得很死,他们不可能有机会来到这里,一有动作,便会有消息传出。”
一道道声音在死星上传出,却不见死星之上有什么生物。忽然,天空中飘落下来一片枫叶,枫叶火红,有点像鲜血的颜色。刹那间,声音消失,死星重归死寂。
“怎么不说了?”枫站在死星之上,打量着前方站成一圈的透明生命,饶有兴致的看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那些透明生物打死也完全不知道枫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唉,又是一方完全陌生的宇宙,你们,很烦啊,为什么就不能安心在自己家里呆着?”枫摆手,五片枫叶从天空中飘落,落在他们身上。
寻常人遭遇这种事一定会跑,拼尽全力去跑,但是他们没有。他们知道,遇到了眼前这位,逃跑,简直是痴人说梦。枫双手负到身后,一步步走向星空,明明走得很慢,但是每一步落下,都能跨越上万里的距离。身后,那五位透明的生物被枫叶拖住,不能动弹,紧随其后。
……
云苍天。
魂疆边境已经彻底安静,血刹被花寻浩气拿出的一片金黄色枫叶斩的身死道消。枫叶落,天地失色,大道轰鸣,就连萧无策先前只撕裂了一点的界膜都被撕裂大半。那一刻,世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道金色的光芒。
而后,仅剩的四大妖祖仿佛与萧无策达成了什么协议,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只不过从那之后,兽疆召回魂疆边境的妖族强者。至于虢迷,被花寻浩气活生生打到濒死后,当作战利品被收进御兽袋中,所有从星空中来到云苍天的修士都十分眼红的看着花寻浩气,不出意料,他应该还是落枫山这一届的九天行走。
那些来到云苍天的修士只是商议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化作一道道流光冲向四面八方,不知道他们要去何方,更像是在寻找什么。
魂疆边境,现在停留在此的只余人族修士。此刻,一位头上顶着三个大包的老人怒火中烧,质问大佛寺。
老人留着雪白的山羊胡,正是贾大师,至于大佛寺的人,活到最后的只剩下血面,其他人都战死。当然,是光荣战死还是被人阴死另说,实在是大佛寺这些年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太多,引得很多人都心生怨恨。
贾大师强忍着头顶传来的剧痛,指着血面菩萨破口大骂,“血面,你是不是包庇那个不要脸的小混蛋?他就是被你大佛寺给藏起来了是吧?”
“贾德,你是不是缺德?别血口喷人。”血面连忙辩解,不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贾大师的声音太大,刚说完,便吸引来许多强者的目光。他没有停下,因为太过激动扯到伤口,疼的他直咧嘴,歪着嘴指着血面大骂,“那个小畜生就戴着你大佛寺的佛珠,你还敢说他不是你大佛寺的?我就不信除了我没别人看到。”
“对,我能证明,那个少年脖子上就戴着你大佛寺的佛珠,他就是依靠那串佛珠才从我们手底下逃走的。”又有一人站出来指着血面破口大骂,完全不给血面一点面子,他也不需要给他面子。自己的面子都已经快丢光了,他就是被孤辰扇了一巴掌的合道境。
此人说完,又有一人站出来赞成贾大师,同样是来自十方巨擘之一的强势宗门,“我看到那个小子从我眼前一闪而过,脖子上就戴着一串佛珠。我刚想追上去,就被一股气息锁定,那股气息,完全能够灭杀飞升境。”
人群中,苍翼早就低着头,他不想承认那串佛珠是自己的,那样一来不仅自己的脸上无光,就连云苍帝朝帝王家的颜面都丢了。
血面现在是真的百口莫辩,心里早就苦翻了,“他确实戴着一串佛珠,但是你怎么确定那就是我大佛寺的佛珠?为什么不能是佛堂寺的?”那小子怎么不把贾德打死啊,他是专门留着他来气自己的吧?
这时,一人走来,同样是身披袈裟,但是此人身上散发出的才叫真正的佛门气息。老者双手合十,虽双眸紧闭,但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愣是蔓延在血面心头。
老者一出现,众人哗然,“这不是百年前就闭了死关的终一大师吗?”
“咝,终一大师当年发下不破天眼通用不出关的大誓,如今他出来,难道是已经领悟了天眼通?”
终一大师微微点头,血面连忙后退,想要拉开与终一大师的距离。终一大师没有动,血面却感觉自己与终一的距离没有丝毫变化。
“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串佛珠,并不是我佛堂寺的。”终一抬头,血面身子一震,从幻境中惊醒。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方才已经陷入终一天眼通营造的幻象里,他一直都没动。
血面立刻低头,“终一大师说得对,晚辈知错。”太恐怖了,明明都还没有开眼,便已经让自己沉沦于幻境之中。如果终一真的将天眼通全开,自己又当如何应对?
孤辰站在一旁,安静的看完整个过程,而后孤身一人走向一边。深秋的草原上,翠绿的小草与干枯的小草交错生长,相互依存,秋风吹来,带走早已干枯的小草,飘向天空。
孤辰站在清凉的风中,风里,全是自由的气息。不知不觉间,他闭上眼睛,轻嗅着风中的气息,大脑彻底放空,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这般畅快了。
秋风总是夹杂着一股独特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朝天大吼一声宣泄什么。
两年前,同样是深秋。他跟张怀曼都是一米不到的孩童,他们没有凡尘中的钱财,只能躲在寺庙里过夜。同样的秋风,同样的味道,如今,却没了同样的人。
两年前的那一夜,格外寒冷,孤辰倒是不怕冷,因为他从小就没有暖和过,已经被冻得习惯了。张怀曼却被冷得发抖,孤辰抱着她,但她就是睡不着,脸烫的发红。那时候孤辰还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很暖和,他还记得自己问:“你的脸这么暖和,为什么还是觉得冷啊?”
听罢张怀曼脸更红了,支支吾吾许久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紧紧抱着孤辰的脖子不松手。两个小小的身子,就这样相互紧贴着度过那个深秋中最冷的一天。
第二日,寺庙外下起了小雪。
孤辰透过破烂的窗户纸,看到了天空中飘起的那点点白色东西,那就是雪吧,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雪,觉得很新奇。他生怕把还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张怀曼吵醒,轻轻的抱起张怀曼,见她还在熟睡,于是慢慢的走到破烂的庙门口,用脚顶着门缝把门撬开,出了寺庙的大殿。
雪很好看,白花花,冰冰凉凉的。孤辰总觉得自己以前是不是见过雪,感觉很熟悉。他哈了一大口气,温暖的气体进入干冷的寒风之中变成白色,他张开嘴巴,想要接住雪花,尝尝雪是什么味道的。以往,这雪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但是,雪花一进入孤辰的嘴巴里,就变成了雪水,量太少所以尝不出来味道。
这时,张怀曼被冷的一哆嗦,眼睛迷迷糊糊中睁开,她不想孤辰知道她醒了,那样自己就要从孤辰的身上下来。可是,当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孤辰用嘴巴接住天上落下来的雪时,还是忍不住扑哧一笑。
在她的记忆里,孤辰总是无所不能的,虽然不会写字,不能辨别方向,强势中带着一点憨憨,但是很可爱。在那一刻,张怀曼真正看清楚了孤辰的内心,他不过是一个跟她一样大的孩子,只是看起来稍稍有些自强独立罢了。
张怀曼问他为什么会这样子。孤辰回答:“从小没有爹娘的保护跟管教,如果不坚强些,早就死了。”
听到孤辰的话,张怀曼抱住孤辰脖子的小手臂更紧了,不想松开。她想给这个拥有充满不幸童年的小哥哥一点温暖,哪怕那点温暖是那样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