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三言两语,揭穿了小护士的身份。
陈墨上手去抓小护士的手腕,小护士转身便准备逃跑,可还是晚了一步。
陈墨死死攥着小护士的手臂,发着狠,“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你想对我哥做什么!那输液瓶里是什么东西!”
小护士戴着口罩,眸光犀利,她用另一只手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刀,刀刃反光锋利,朝着陈墨便直接刺去。
陈墨上手阻拦,闪躲和争抢的过程中,还是被小护士划破了手臂,手臂上的口子很深,当即流了血。
小护士看到伤口,不免愣了一下,但很快,她用力握紧刀子,朝着陈墨的脖颈便要刺去,威胁道,“松开我!”
陈墨不肯松手,可他的力气却不及小护士的大,很明显,小护士是职业黑手,陈墨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陈墨大吼叫人,小护士继续使着蛮力,且放着狠话,“松手!不然我就杀了你!”
此时此刻,病床上的陈纪年就快躺不住了,可若是这会儿起了身,他之前的伪装也就白费了,他把希望寄托在设备间的丰泽身上,眼下这个紧张时刻,也只有丰泽能出面帮助陈墨。
丰泽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若是再晚两分钟,怕是陈墨当真会死在假护士的刀刃之下。
丰泽推开设备间的房门,朝着假护士快跑而去,就在丰泽准备伸手拉扯假护士的一刻,假护士见陈墨有帮手,她用力将陈墨狠狠一推,转身便冲出了病房。
而就是这一推,陈墨的手臂再次被划伤了口子,鲜血止不住地流。
丰泽担心陈墨的伤势,陈墨冲着丰泽大喊道,“快追人啊!别管我!”
丰泽边跑边冲着身边路过的医生呼救,“病房里有人受伤!”
丰泽追着小护士下了楼,可那小护士连跑带跳,顺着安全楼梯,一路跑出了医院大楼,丰泽追出去的时候,人家小护士已经逃跑上车了。
车子还是一辆违法的无牌车。
丰泽气得直跺脚,他大喘粗气,只得放弃作罢。
等他回到病房,陈墨正被真正的小护士处理伤口,小护士把陈墨和丰泽带去了隔壁的空病房,陈墨在被处理伤口时,脸上没有任何疼痛的表情。
小护士几次观察陈墨的状态,询问道,“你都不疼吗?这么大的口子,流了很多血,刚刚给你清理伤口的时候,你应该很痛才是……”
陈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还好,能忍住,以前我身体不好那会儿,每天都要忍受病痛,疼习惯了,这点痛不算什么。”
小护士说道,“手臂上的两道口子可能会留疤,等痊愈了以后可以做个激光手术去除疤痕。”
小护士处理好陈墨的伤势,陈墨道着谢。
丰泽站靠在墙边,观察着陈墨。
陈墨这时才腾出精力,同样观察着丰泽。
两人同时开了口。
丰泽:“你是陈纪年的弟弟?”
陈墨:“你是谁?”
丰泽礼貌一笑,“刚刚多谢你,保住了陈纪年的一条命,虽然我没追到那个假护士,但估计,应该是陈纪年的仇人。我刚刚给孙金子打了电话,让他增派人手了。”
丰泽探头朝着走廊里望了一眼,隔壁病房门口,多了三名保镖。
丰泽转回身,目光重新落到陈墨的身上,自我介绍道,“我叫丰泽,是你哥的朋友,刚刚我在设备间里换衣服,碰巧你进来了,我就偷偷观察了一会儿。”
陈墨对丰泽的话半信半疑,但他之前的确有听闻过,陈纪年有一个姓丰的朋友,他那会儿还以为,姓丰的是个女人,原来是个高挺的大帅哥。
陈墨笑着道,“刚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估计那个假护士的刀子,就直接扎进我的脖子里了。”
陈墨忽然想起到,“你报警了吗?刚刚我情绪激动,忘了报警这事儿了。”
丰泽说道,“已经让下面的人去处理了,但我估计希望渺茫,那个假护士戴着口罩,看不见面容,而且她乘坐的车子,没车牌。”
陈墨思索道,“估计是哥的仇人吧……”
丰泽走上前,查看了陈墨的手臂。
陈墨顺势抬起手臂又放下,试图让对方安心,“没事,如果日后我哥醒了,我受伤的事儿也别跟他说,我怕他担心自责。”
丰泽好奇道,“你跟你哥的关系应该特别好吧,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弟弟,我做梦都会笑醒,可惜,我只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妹妹。”
陈墨对丰泽的家务事并不好奇,虽然他短暂地好奇了片刻有关丰泽的身份,但这会儿,他已全然没了兴趣。
陈墨起身,准备道别,“我该走了,有劳你照顾我哥了。”
丰泽回了陈墨一个充满礼节的笑意,丰泽目送陈墨离开。
等陈墨的身影走远,丰泽走进陈纪年的病房,陈纪年仍旧一动不动。
丰泽回身冲着守在门口的孙金子示意,孙金子即刻进屋,屋子里静悄悄没有声音,孙金子手里握着一把检查窃听设备的仪器,开始在屋内做排查。
两圈下来,无异常,病房里并没有被人安放窃听之类的设备。
孙金子退出病房,丰泽关合房门,将窗口处的布帘拉严实。
这时,病床上的陈纪年深吸一口气,他猛地坐起身,如似劫后余生,冲着丰泽询问道:“陈墨怎么样了?”
丰泽说道,“手臂上割开了两道口子,其中一条深的都快见骨头了,好在不是什么致命伤,最多就是留个疤痕,但是也够他疼一段时间了。那个假护士没追到,也不知道跟你有什么仇。”
陈纪年同样想不明白,到底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果今日陈墨没有挡刀,他自然会怀疑到陈墨的身上,可陈墨也受了伤,还能是谁在暗中与他作对?
丰泽开口道,“你小子到底结了多少仇?一个个的都想灭了你。不过,刚刚看陈墨下意识的反应,他对你的感情还挺真诚的。反正我是想象不出,一个宁愿自己受伤都要救你命的弟弟,怎么就想不开,会跟陶宛芹那种人联手对付你。”
陈纪年目光凝聚,“他一开始也没想要我的命,想要我命的人,是陶宛芹。按着于紫妍透给我们的消息看,陈墨应该是想制造我假死的假象,然后偷偷把我带走。至于他带走我的目的,我现在还猜不出来。”
丰泽说道,“所以,陈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之前我以为,他跟陶宛芹一样坏,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陈纪年无奈道,“先调查假护士的身份吧,我现在也很乱。”
另一边。
陈墨回到大宅,陈晚音和江暖星都不在。
他回到自己的卧房,拿出备用手机给魏征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他开口道,“陈纪年应该不是在装昏迷,今天我在病房里找人演了一出戏,眼看着刀子就要夺了我的命,陈纪年也没反应。如果他是装昏迷,肯定会露馅。”
魏征说道,“你这么自信吗?如果是因为,陈纪年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死活呢?”
陈墨反驳道,“他就算不在意我的死活,突然有人冒充护士去给他打针下药,他难道就不想知道对方的身份?我了解他,他是坚持不了那么久的。”
陈墨想起道,“不过,一直守在我哥身边的丰泽,倒是有几分奇怪,之前一直没见过这个人,我哥出事,他倒是出现了。”
魏征提醒道,“你自导自演找了个假护士去试探陈纪年,就不怕被发现吗?”
陈墨笑了笑,“他们发现不了,假护士是我的基地里的人,逃跑的车子又没车牌,司机也是我基地里的人,他们今晚就出发去国外了,根本查不到。”
魏征说道,“你的语气这么肯定,不会是受伤了吧?”
陈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纱布缠绕,这会儿的痛感加剧,两道口子落在手臂上,说不疼是假的。
为了演得逼真一些,他特意跟假护士叮嘱,要玩真的,不玩假的。
不过现在回想,他倒是气的想要骂娘,虽然是玩真的,但他妈的也太真了些!那刀子,就快把白骨给划出来了,万一弄不明白,挑断了筋可是得不偿失!
陈墨恼火道,“妈的,回头我得好好教训教训她!”
魏征担忧道,“伤势严重吗?你为了验证陈纪年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交换,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在乎陈纪年了。如果换做是我,直接把他打醒就可以了,打醒了,就是装昏,打不醒,那就索性打死。”
陈墨提醒道,“我说过的,不能动他的性命。”
魏征笑了笑,“看来你是真的喜欢他,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性取向竟然是男人。”
陈墨阴冷道,“男人女人都可以,但女人只是被我利用的工具,我唯一爱的人,只有我哥。”
魏征说道,“我就不是你哥了?”
陈墨:“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家人,陈纪年对我的意义可不止如此。”
魏征询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陈墨说道,“我把老公司卖了,能换来十个亿左右,于紫妍我带不走了,我打算找人做了她。至于我哥,我想再等等。”
魏征不满,“你还要等什么?等到他醒来以后,联合所有人一起针对你?如果我是你,今天我就会让那个假护士,把针剂直接打入陈纪年的身体里!只有陈纪年死了,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陈墨纠正道,“最想要钱的人是你!而我最想要的,是陈纪年这个人!我之所以和江暖星对着干,是因为我看不惯她侵占我哥的全部资产!可偏偏,我们两个人,一个要陈纪年,一个要江暖星!”
陈墨发着狠,“如果你现在跟我说,你不在乎江暖星的死活,我马上就能帮你拿到所有资产,然后把陈纪年带去国外。怎么样?成交吗?”
电话那头,魏征不说话。
他有试想过,只要放弃了江暖星这个人,他就可以得到很多财富,可他忽然又想不明白,他得到了那么多的钱,意义何在?
他还记得,自己一开始是因为什么而靠近陈纪年和江暖星,他靠近陈纪年,是为了帮助陶宛芹得到财产,为了争取到自己从小到大都未曾得到过的“母爱”。
他靠近江暖星,是因为江暖星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在他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他喜欢江暖星,那份喜欢,是从贫穷时期的第一次施舍开始的,或许外人不能理解,但他永远记得江暖星的笑脸和洒脱。
人活一辈子,就是为了那么一点念头。
他把江暖星排在金钱至上,他的弟弟陈墨,同样把陈纪年排在了第一位。
想清楚这些,他忽然无力一笑,对着电话说到,“陈墨,但愿我们两个人,最后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而死的太难看。”
陈墨冷然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和任何事,失去控制。”
这时,陈墨隐隐听到楼下传来声响,他挂断电话,走出房间,绕到楼梯口处,看到了大包小包归来的江暖星。
江暖星命令司机把三颗榴莲放在地上,其中一个还是开了壳的。
霎时间,臭榴莲的味道,散布整个大厅。
陈墨掩着鼻息,大吼道,“江暖星你没规矩吗?往家里带这么臭的东西!”
江暖星站在楼下,仰头看着陈墨,大声道,“想要卖掉老公司是吧?想要空手套白狼是吧?你说你,长得白白净净的,结果心是黑的!你还不如这几颗臭榴莲呢!你是闻着香,吃起来臭,经不起深扒!人家榴莲是闻起来臭,但是吃起来香啊!你好好学学榴莲精神,你嫂子我呢,也顺便好好教育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