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沈饶，哪里还听得出她的不对劲。
说什么就是什么。
“求你……求你了……”
祁烟的笑意淡去，手上的力道加重。
“嗯……”
沈饶闷哼一声。
将头抵在她的肩头，扶在旁边的手，青色的经脉凸起延伸至小臂，他喘着粗气，额头沁了层薄汗，双眼迷离缱绻。
西装外套乱糟糟的，人也乱糟糟的。
他缓了缓透骨的舒爽，还不忘伏在她耳边，低低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好不好看？”
“……”
祁烟偏眸，看着他闪着微光的黑眸，眼睫残留了些生理泪水，就这么直勾勾的瞧她。
诱人的很。
她忽然想起恋爱手册的一句话，笑道。
“好看，你哪里都好看。”
“……”
这下，无话可说的是沈饶了，本就通红的脸，此时更是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他对祁烟的情话，防御力几乎为零，偏偏自己受不了，但就是爱听。
又拉着她黏糊了一会儿，简单整理了下自己，拉着她的手，用消毒湿巾帮她擦手。
祁烟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没挣扎，任他鼓捣。
沈饶低眸，极细致的给她擦净，白皙的手，虎口因摩擦泛红。
他抿抿唇，指尖又碰到她掌心有些粗糙的薄茧，脑中不可控的回忆起，那磨人的触感。
脸上刚降下的温度，又升了上来。
“你脸怎么又变红了？”
祁烟奇怪地歪头。
没搞懂就擦个手，他在脸红什么？
“咳咳，没怎么，就是有点热……”
沈饶轻咳两声，继续帮她擦手，直到彻底干净才松开。
“是嘛。”
祁烟也没追问，抬手将空调的温度往下降了两度。
……
等到江岸苑墅，已然接近下午。
沈饶重新恢复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
车上旖旎的气息也散了干净，除了眼尾的一点薄红，定制西装上的一些褶皱，再看不出刚才的混乱。
祁烟先一步下车，开始拿后备箱买的东西。
因为临近除夕，提前给小冉他们放了假。
偌大的别墅就剩两人，沈饶倒不觉得冷清，少了两电灯泡，心情都愉悦不少。
就在他搁厨房琢磨晚上做什么吃，视线瞄着搭在旁边的围裙发呆时。
祁烟在客厅翻出装饰物，闲着也是闲着，打算装饰下别墅，沈饶关上冰箱，过来帮忙。
“挂这边？”
“再往左一点。”
“这样？”
“过了，往右点。”
“这样行吗？”
“好了，很完美。”
沈饶站在椅子上往墙上挂福字，祁烟站在下面指挥。
她拿起其他装饰问。
“这个挂那？”
“那个是摆的。”
“这个那？”
“这要倒着挂，挂门口。”
“这……”
“那是晚上的食材！”
“……”
‘砰砰砰——’
“现在的鞭炮都是电子的了？”
祁烟拎着串鞭炮，稀奇道。
“环保嘛。”
沈饶揪着大红的剪纸彩带，回道。
很快装饰简约的别墅，添上些喜庆的味道，各处浸染着节日氛围。
两人忙完，看着充满年味的室内，又看看对方，都有些恍惚。
他们俩。
一个是从来不用操心这些，不将节日放在心上，等着人伺候的大少爷。
一个是常年在外，安稳日子极少，根本顾不上过节的大忙人。
就这样的二人，聚到一起。
因对方，开始对节日有了期待，会着手准备，过的像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员。
平凡又幸福。
重要的从来不是佳节，而是你身边的人。
祁烟先一步回神，压下心底异样的感觉，将刚才撸起的袖子，拉了回来，她忽然有些不适应了。
“你……”
‘叮咚——’
倏尔，门铃响起，将她后面的话打断。
沈饶蹙眉，没去管，刚想问她要说什么，她早已收敛情绪，转身去开门。
他眉拧的更深，盯着门口的眸光有些冷。
这种时候，谁那么不长眼的来打扰他的二人世界？！
接着，看清进门的人，他的脸更冷了，阴沉的能挤出墨来。
“沈饶，想不想我……”
顾青拎着一兜子东西进来，先大喊，又瞅见他阴恻恻的脸，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好悬没给他噎死。
没给他萎靡的时间，后面陆陆续续进了些人。
顾家三兄妹，还有何裕两姐弟，以及上午刚分别的宋雅筎。
几人都察觉到他脸色不善，还是何裕戳戳身体有些僵的顾青，小声道。
“你没跟沈哥说我们今天要过来？”
“……我忘了。”
顾青拿着东西，一脸的难言。
他上午被这两人的气氛镇住，都忘了晚上说去沈饶家聚聚这茬了。
往年惯例。
他们这群人，年前都要来他面前凑凑热闹，美约其名，不能让沈太子爷孤独一人，没有牌面。
不过，今年他们没注意一点，现在的沈饶，只想跟祁烟过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看他们只觉得碍眼。
来都来了，总不能都赶出去。
沈饶呼出口浊气，站起身，招呼这些有日子没见的‘狐朋狗友’们。
顾砚先一步过来，他小臂上自然地搭着何染脱下的长款外套，询问沈饶最近的情况。
有没有发病之类的。
沈饶扫了眼被簇拥着，坐到沙发主位的祁烟，唇微微勾了勾。
“顾砚哥，我没事，药我有吃。”
“那就好……”
顾砚看出他细微的小动作，也瞧出他情况在稳定，有好转的趋势。
不过这一切完全取决于祁烟。
她能让沈饶好，也能让他疯。
现在这个情况。
顾砚不知该不该高兴，不定因素太大，可又别无他法。
最后只能叹气。
看命吧。
那边的祁烟，被三个女人围到一起，鼻尖萦绕着女孩子的馨香。
她默默地喝了口桌上刚泡上的茶水。
顾笙歌今天穿了身稍轻便的洋裙，不过蕾丝花纹照样繁琐。
整个人像是刚从橱窗里抱出来的洋娃娃，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
此时却嗑着瓜子，圆眼里满是八卦欲。
“祁姐姐，你和沈哥哥什么时候结婚啊？”
“咳……”
祁烟被呛到，差点把茶喷出来。
“慢点喝。”
坐在一边早就竖起耳朵的何染，贴心地给她递了张纸。
“谢谢。”
祁烟接过，擦擦嘴角，掀起眼皮，就看到正兴致勃勃盯着她嗑瓜子的小姑娘。
同时，还有两道吃瓜的视线，时不时落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