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的话说完,他便将叶君琪扶着坐起身,自己坐在他背后,强行渡灵力给他护着心脉。
等到叶君琪的心脉被护住,暂时不会死去,他才将人重新从地上扶起来,绑在一根石柱上。
“这样……师尊就没法再继续求死了,不是吗?”
将叶君琪绑好后的凌飞,嗤然一笑,脸上是叶君琪从未见过的阴森邪魅。
“你……到底还想为师怎样?”叶君琪发髻凌乱,浑身血迹斑斑,虚弱无力的抬眸看他。
凌飞却忽然又笑了,“我想怎样,师尊大可以拭目以待……”
于是之后的每日,叶君琪只能被这样绑在石柱上,凌飞不会让他死,每隔一段时间就强行渡给他灵息保命。
而他也会每天继续从外面带回各种男子,当着叶君琪的面和他们暧昧缠绵。
沈弋:“……”
被迫欣赏着这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他全程都是眯着眼的,所以他很能理解叶君琪的痛楚。
觉得凌飞这家伙,完全就是个变态!
“好了,故事你也听完了,现在你也可以和他们一样去死了!”
沈弋这边刚从旁观模式解除,就见凌飞正笑意森然的看着自己。
他吓得心口一紧,连忙翻身跳下了石床,“别啊,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凌飞像是被不久前重现的画面刺激到了,情绪异常激动,根本就不愿听他解释。
沈弋只好再次安抚:“有、有的,你和你师尊彼此纠缠折磨了这么久,难道就不想知道问题出在哪吗?”
“呵,你是当我傻吗?”凌飞看着他嗤鼻一笑:“问题当然出在我一厢情愿,而他又瞧不起我,觉得我生性顽劣,本就是个低贱之人!”
“错错错,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而已。”沈弋连忙摇头。
“你什么意思?!”凌飞听他否定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认知,顿时蹙起眉来。
沈弋继续说:“你看啊,你师尊十年前在你差点命丧黑龙之口时,将你救下。”
“如果他当真觉得你本性顽劣,当时又怎么会救你?”
“再说了,他后面为了护你平安,还在这冰冷暗无天日的石洞里一待就是十年!十年啊,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需要煎熬!”
“要是换作一般人,如何又能坚持得下来,更别说他在这石洞里每日还教你修行,只怕你哪日会被龙族的人找到,没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你呢?你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觉得他不愿与你亲近,就断定他嫌弃你,囚禁他,折辱他!你可真是行啊,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你……!”凌飞被他说得眉头一紧。
沈弋连忙捂上自己的嘴:“不,我的意思,今生今世你能有这样一位好师尊,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你不该这样折磨他,你这样做表面是在折磨他,实际上还不是在折磨自己吗?你为何要这么傻?”
“可我……又该怎么做?”凌飞听他说到这里,突然崩溃的双手抱头,陷入了痛苦中。
沈弋见状,连忙接道:“这还用问嘛,你现在赶紧放了你师尊,他被你这样囚禁着,早就生不如死,你如果真的不想他死,那就从现在开始痛改前非,把我也放了!”
“你……!”凌飞听他说了这么多,好似最后才说出自己的目的,顿时脸色一沉。
沈弋立刻道:“你什么啊?你折磨了他这么久,还觉得不够吗?非要等到他哪日油尽灯枯,连你用灵息都救不活你才满意?!”
“可是……现在一切都太晚了。”凌飞说着苦笑了起来,“我师尊他性格倔强,也不会再原谅我犯下的罪孽!”
“那……你至少尝试着弥补一下,你真的想带着一腔遗憾,继续这样彼此折磨下去吗?”
“我不知道……”凌飞说着眼泪已经滚落,“我真的不知道,这所谓的弥补,还能不能弥补我一错再错犯下的罪恶!因为我死去的无辜之人,这么多日夜的荒诞无度,我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坏透了,还拿什么去奢求他能正眼看我?”
“这……”他这一番话,把沈弋也说顿住了。
“凌飞……”
便在这时,叶君琪突然虚弱无力的抬起头,看着他缓缓开口道:“你可知错?”
“师、师尊!”凌飞显然没想到,他和叶君琪彼此折磨了这么久,对方还会在这时叫他的名字,顿时激动不已的冲过去,扑通跪在了他面前,“徒儿……知错了!真的知错!”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只是错误太多,犯下的罪孽太重,他根本没有勇气面对,也不敢承受面对错误时,叶君琪会如何看待他。
“知错……那就……放了这位公子。”叶君琪继续断断续续地说:“他是无辜之人……你也勿要再加深自己的罪恶……”
“好……徒儿听你的话,徒儿全听你的师尊!”凌飞哽咽着跪在他面前,泪眼婆娑。
到此时似乎也才明白自己一错再错,到最后不敢面对的只是叶君琪的冷漠。而现在叶君琪愿意开口和他说话,他一直以来的那些叛逆和倔强,竟瞬间就被攻破!
随后,凌飞便摇手施了个术法,撤除了结界,也替沈弋打开了洞门。
沈弋惊诧之余,又听他语气释然道:“你走吧,剩下的时间里,我只想和我师尊单独在一起。”
“哦。”沈弋听他说完,便才从石床上下来,迷茫着朝洞门走去。
而这时身后,随即传来了凌飞带着哭腔的话语:
“师尊,徒儿来替您松绑……以后徒儿也再不会这样对您……”
“好……那为师就再信你一次……”
叶君琪沙哑中透着无奈的叹息,跟着也在沈弋背后响起。
不久后。
沈弋终于离开了山洞,重新看到了外面的光明,恢复了自由。
可随后,他便听身后传来一阵爆破之声!
诧异的回头看去,便见黑云压顶,山洞上方一阵电闪雷鸣,跟着“轰”的一声,先前被花草绿植覆盖围绕的山洞,突然倾倒坍塌,瞬息间成了一堆废墟……
“这……?”看到这一幕的沈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只觉胸口闷闷的,竟没有了一丝逃离险境的畅快。
“沈弋!”也就在这时,韩玉觞的声音传入了他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