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溟宸看着他垂头丧气,往殿门走去的背影,又叹气道:“罢了,大冬天的外面太冷,你还是留在寝殿吧。”
沈弋:“……”
闻言嘿嘿一笑,他连忙转回身看着凤溟宸道:“多谢师弟体谅!”
“记得睡得离我远一些。”
“好勒。”
于是后面,沈弋便睡在了殿内的卧榻上,与凤溟宸中间隔了一张檀木桌,还有一道屏风。
而凤溟宸虽然是在床榻上,却一直在盘膝打坐练功,一整晚似乎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翌日,天色才放亮不久,寝殿的门便被人小声敲响了。
沈弋揉着眼眶拉开殿门,便见几个小侍女端着木盆,手里捧着叠放整齐的衣物走了进来。
“请美人洗漱更衣。”领头的一个小侍女,在凤溟宸床榻不远处驻足,拱手行了一礼。
随后又补充道:“君王吩咐,一个时辰后将带美人去城北的雪燕山游玩,还望美人勿要推辞,早些做准备!”
“什么?”听到这话的沈弋,禁不住皱起了眉。
床榻上盘膝坐着的凤溟宸听了侍女的话,则是沉默片刻,才平静道:“知道了。”
沈弋:“……”
凤溟宸随后便下了床,开始在小侍女的服侍下洗漱换衣。
这样过去了约摸半炷香后。
等待凤溟宸梳洗整理好仪容,那几个小侍女才陆续退了出去。
而沈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走近冲他问道:“你真的要和他去什么雪艳山?”
“为何不去?”凤溟宸银发如瀑,身着红色狐裘大氅,看着他轻笑,“被囚在这殿内这么久,难得有机会可以出去走走,倒是师兄,要不要随我一起?”
“我……!”沈弋被他问得一堵,默了默,才点头道:“当然,我说了要保护你。”
“是吗?那就谢谢师兄了。”凤溟宸听他说完便牵唇一笑,拱手行了一礼后,转身往殿门走去。
沈弋停在原地,被他那抹笑容诧异的有点无措,可惜没有时间想太多,很快也跟了上去。
而不多久后,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马,便在王宫外迎着寒风聚合。
等待沈弋随着凤溟宸一路走到宫外的一架装饰华贵的马车旁,便见这个王城最尊贵的君王,墨发束冠,身穿墨色大氅笑着走来,冲凤溟宸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来吧美人,孤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敞开心扉。”
“小人,见过君王。”凤溟宸也确实一改先前冷漠的态度,对男人笑着躬身行了一礼,迈脚朝他走去。
“等等!”沈弋这时下意识的一把扯住他袖袍,见君王朝他看来,忙装着在给他整理仪容,小声道:
“那你过会,可要保护好自己,若这君王敢欺负你,一定记得告诉我!”
“好啊。”凤溟宸只淡淡应了他一声,便挣脱被他抓着的袖袍,朝着马车旁的男人走去。
而沈弋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君王的身影,却觉得胸口闷闷的,很是不舒服。
“走吧,今日天气不错,倒是很适合外出!”君王见凤溟宸走近,随即满意一笑,侧身亲自撩开了车帘。
凤溟宸掀起眼眸朝他看着,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点头,跟着便在他的注视下低头进了马车。
君王随后也坐了进去。
沈弋目送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进了马车,不由得攥紧拳头,胸口又是一阵憋闷。
“起驾!”
这时太监总管徐牧突然一声厉呼,惊得沈弋身骨一颤。
而随后,马车便开始缓缓前行。随行的队伍,也开始跟着缓步前行。
沈弋自然也跟着车队开始赶路。
“沈弋!”
就在这时,只见一人身着紫色毛领大氅,骑着一匹高头骏马,突然朝他飞奔而来。
沈弋:“???”
对方风一般冲到他面前,喊了声“上来!”就对他伸出了手。
沈弋:“……”
压制住想朝对方伸出的手,他嫌弃的对坐在马上的李肃道了声:\\\"滚!\\\"大步追着前面车队离开了。
“哎?”骑马呆在原地的李肃晃了晃神,这才想起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一行人,赶了一上午的路,才在晌午时赶到王城北郊的雪艳山。
而到了地方后,看着眼前白茫茫一片在日光下泛着粼粼光华的雪山美景,一群人包括沈弋都惊讶住了。
“这……也太美了!”憋了一路没有和沈弋说话的李肃,这时又凑了过来。
原本他就住在王城里,却因为怕冷,很少在大冬天里跑这来看雪。但因为今日太无聊,又听说君王要带着刚入宫的美人过来赏雪,便屁颠屁颠的也跟了过来。
当然,他主要是猜测沈弋一定会来。
而君王对于他的脾性也很了解,知晓他这人向来喜欢凑热闹,便看见了也当没看见。
“怎么哪里都有你?”沈弋现在看到他就跟看到瘟神似的,嫌恶的白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看向了凤溟宸乘坐的马车。
见车帘子挑动,似有人要出来,连忙便迎了过去。
“君王小心。”不料他还没能走近,就见先行走出来的凤溟宸,一手挑起车帘,一手搀扶着君王手臂,扶着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沈弋:“???”
脚步一顿,他不由得停在了原地。
这时才见君王从马车上走下来,抬手揉着自己眉心,神情看着有些颓靡,“无事,孤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头昏……”
“那君王,可能是近日政事太过于操劳。”
一身红衣,银白发丝随着寒风轻轻飞舞的凤溟宸,扶着他驻足在原地,看着却神采奕奕,容貌较往日更加俊美昳丽。
沈弋:“……”
眸光怔怔的看着他二人,他不由得蹙起眉,总觉得这画面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来人!”沈弋还在发呆中,便见凤溟宸突然冲马车旁杵着的一个小太监吩咐道:
“君王身体不适,不宜在外面吹冷风了,先扶他去歇息!”
“是!”小太监得了命令,立刻便躬身上前,扶住了君王手臂。
而君王垂着脑袋,三魂七魄似都已经飞走了,也没有拒绝,跟着他便往随行的步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