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小二听紫衣男子说完,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挠着头离开了。
紫衣男子端着醒酒汤,随后凑近凤溟宸,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哎这位公子,这酒你还要不要了?”
已经醉得彻底不省人事的凤溟宸,压根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男子无奈将醒酒汤搁置在桌上,便扶着他起身,踉跄往房门走去。
“哎,柳公子?”小二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下意识的就想追上去。
可凝眸一想,这位柳锦荣柳公子可能真如坊间传言的喜好男风,立刻止步在了原地。
“唉,看来只能怪这小公子命苦了。”小二嘴里喃喃唏嘘着,深觉有些可惜。毕竟他知晓这柳锦荣乃是蓼城不远处“灵梦阁”的少阁主。
这人啊,别说是掳走个男人回去玩,便是把人折腾死,旁人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与寻味来酒馆只隔一条街的客栈厢房内。
凤溟宸身着白色里衣,正仰面躺在床榻上闭眸沉睡着,却不知身旁还有一陌生男子,正眼神灼热的朝他打量。
“真是个不错的美人。”身着紫色长衫的柳锦荣,禁不住伸手撩起他鬓角的发丝把玩着,嘴里啧啧赞叹。
“既如此,你从今夜起便是我的人了...”柳锦荣自言自语着牵唇坏笑,完全不知自己是惹上了什么人。
“柳公子。”这时厢房的门被人叩响,是客栈的伙计将一桶热水送了上来。
“进来。”柳锦荣充斥着欲望的双眸,这才从凤溟宸身上收回,起身朝着房门看去。
伙计随后才敢推门而入,将热水搁置好,冲他笑了笑:“那柳公子您先忙吧,有什么需要再叫我们。”
“嗯。”柳锦荣淡淡回应,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垂眸盯着地上热气腾腾的泡澡桶笑了笑。
于是等待伙计离开,他便迫不及待的转身又去了床边,开始替凤溟宸宽衣沐浴。
“你是谁?!”不料衣服才脱一半,昏沉中的凤溟宸突然睁开了桃花眼。
而柳锦荣对上他仿佛冒着寒气的视线,心口一紧,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下一刻便被一掌打在胸口,重重的摔倒在地。
不过,也幸好凤溟宸此时虽然醒来,意识还不是很清晰,所以这一掌虽然猝不及防,却并未给柳锦荣造成太大创伤。
“你...?”手捂胸口扑在地上的柳锦荣,似晃神了片刻,才怔怔抬起头朝着凤溟宸看去。
也是到了这会才意识到,凤溟宸果然不是个普通人,修为还高出他许多。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将我掳到此处?!”打了对方一掌,此时心头怒火更甚的凤溟宸,随即掀被子下床,一步一步朝着柳锦荣逼近。
如果不是这会脑袋有千斤重,他大概很容易便能猜到对方的心思。
“我……”柳锦荣见凤溟宸沉着脸走近自己,心下暗道大事不妙,为了保住自己小命,连忙辩解道:
“那个,事情是这样的,我只是见你先前醉倒在酒馆里无人问津,所以才好心将你带到酒馆内安置。虽然此举有些莽撞,但我也是一片好意,还望你不要误解!”
柳锦荣说着又装出一副良善、柔弱、委屈不已的神情。
凤溟宸听他说完,本是不太信,可对上他一张清秀温润的脸,不由得眸光敛了敛,片刻后才挥手道:“罢了,你滚吧!”
即便这人生得和沈弋有几分相似,可终究不是那个人。
“好。”柳锦荣见好就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袍,作势要走。
可眸光瞥见那一木桶不曾用过的热水,又觉得甚为可惜,便又停下脚,装作良善道:
“可是,我看你浑身都被酒水打湿想必也很不舒服,既然大家同为男子,又难得相识,不如我替你沐浴更衣吧,反正我也不求回报。”
“滚!”凤溟宸回应他的只有这一个字。
心下更暗暗低语道:“果然,这人和他生得有六七分相似,却也只是这副皮囊。有些东西只专属于那人,别人如何也模仿不了。”
“行...吧,既然你如此抵触,那我便不强求了。”再次被冷声呵斥,柳锦荣也没了继续纠缠的心思,拉开房门径直离开了。
翌日辰时,原主家的小院里。
沈弋正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便见原主娘笑着朝自己走来,伸手递给他一个红色香囊。
“这是?”沈弋呆了呆,接过香囊不解的朝妇人看着。
“这是隔壁村王大娘给的。”妇人说着咧嘴就笑,“这不,你当初去修仙道的,人还没走多久消息就被你爹给散开了。现下也是,你刚好回来不久,消息又传开了,得知你是修过仙道的,这些人就觉得稀奇,感兴趣的就让王大娘给帮忙牵线,要和你结亲。”
“这……”沈弋听得嘴角抽了抽,眼神蓦地暗了下去。
妇人深知这时不该和沈弋提及这个,连忙又打趣道:“哎呀,你瞧娘这个急性子,明明知道你和那...咳,总之娘应该替你拒绝的。只是这王大娘毕竟也是个热心肠,我一时也没好拒绝。”
“我先回房打坐练功。”沈弋听妇人把话说完,便起身朝着卧房走去。
妇人看着他的背影嘴巴张了张,也只得无奈摇头。
在客栈待到快晌午时分,凤溟宸才简单洗漱了一下,上了路。
先前刚离开沈弋时,他是有些接受不了,才去了客栈饮酒。这会酒醒了,又独自想了很多,便觉得还是先回和沈弋居住的小院吧。
他打心里还是不相信沈弋会这般狠心与自己决裂,他觉得他大概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只是不便告知自己。
所以他要沉下心去等,他相信沈弋做完了自己的事,一定会再回到他们居住的小院。
...
“就是那个人,看清楚了?”
蓼城不远处的林间小道上,凤溟宸正长身玉立的往前赶着路,却觉身后徐徐走来一群人。
回眸一瞧,便见这些人个个道貌岸然,手持佩剑,竟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