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可是既然已经不住人,为何此时还要领我过来?”沈弋不解便问。
男人似未料到他会突然这样问自己,不由愣了一瞬。下一刻,就见沈弋掌中凝着一股灵力,直直朝自己袭来。
“可恶,居然被你识破了!”清瘦男子随即一声厉呼,原本瘦高的男子模样,旋即化作一身材婀娜的红衣女子。
“你浑身充斥着阴邪之气,当我是瞎的吗?”沈弋墨发白衣,说着手中便召出一把佩剑,捏了个诀,朝着那红衣女子袭去。
“啊!”红衣女子虽极力闪躲,却还是被沈弋一道剑光正中肩畔,痛得暗骂一声,化作一团虚影便消失不见。
“啧,跑得还挺快。”沈弋刚开始出手还没怎么预热,就见对方仓惶逃走,郁闷的直摇头。
然而眸光一瞥,却见月色下,一人身着墨衣,身姿挺拔的杵在自己不远处,拍手赞叹道:“道长,可真是好厉害!”
沈弋:“……”
对方见他错愕的看着自己,便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沈弋眉头挑了挑,见对方走近,才看清是个生面孔,笑着拱手:“这位兄台过奖了,我不过三脚猫的功夫,倒让您见笑了。”
“道长何必过谦。”墨衣男在他不远处止步,拱手行了一礼道:“在下刚好途经此处,如果没有看错,那红衣女子应是只对道士很有偏见的鬼。”
“此话怎讲?”沈弋拱手冲男子回了一礼。
“猜的。”男子笑说:“这长明镇不大,人却也不少,那么多人它不欺负,单单挑一个道士下手,你不觉得奇怪吗?”
“确实挺奇怪的。”沈弋说着召回刚才飞出去,刺在一颗树干上的宝剑,转而朝着他刺去。
“你……!”男子似是吃了一惊,旋身一闪,迅速化作一道虚影躲了过去。
沈弋见此这才爽朗一笑,收回宝剑拱手赔礼似地道:“果不其然,兄台当真不是普通人。”
“呵,有你这么试探人的吗?”墨衣男说着双手抱怀,冲他一脸不满道:“刚才我若躲得不够及时,只怕这会便要被你一剑穿心。”
“那倒不至于。”沈弋略一拱手,以示歉意道:“毕竟我在动手前,可是早看出你不是普通人。”
“是吗?那你眼光还真是不错。”墨衣男说着走近一步,笑道:“这月黑风高的,普通人走路都怕摔跤,你倒简单几眼便能看出我非同一般。”
“可能大家是同道中人吧。”沈弋迎着月色朝他打量,见他挺鼻薄唇,容貌虽算不得十分俊美,却也颇为英朗,再次拱手道:“不过,还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翟浊阳。”男子回应的语气干脆,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万剑门里有位叫翟清越的仙师是我兄长,不知你可曾见过?”
“翟清越?”沈弋闻声皱起眉来。
翟浊阳跟着又接道:“是啊,我这位兄长人长得温润如玉,可性子嘛,古板迂腐简直让人一言难尽。”
“这……?”沈弋听他说罢,心内忍不住附和道:“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
想了想又疑惑道:“你真的叫翟浊阳?”他总觉得这名字从某种意义上带着一丝叛逆。。
蓦地觉察到什么,又看向翟浊阳诧异道:“不是,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兄长?”
他这还真是不只名字听着叛逆,爹娘取名字也很随意,一个清一个浊,一个月亮一个太阳?
“哦,我都习惯了。”翟浊阳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不太合适,连忙笑了笑。
眸光看向沈弋手中通体银白,在夜色中仿佛闪着光华的宝剑,又诧异道:“不过,你这把宝剑看着不错,从哪得到的?”
“别人……送的。”沈弋毫无预兆被问及这个,脸色蓦地僵了一瞬。
而他嘴里所说的别人,不是旁人,正是凤溟宸。这把佩剑也是他二人第一次交合的那夜,凤溟宸亲手所赠。
只是沈弋一向不习惯用剑,又觉得这东西是凤溟宸比武大会所得,不太好意思拿出来展览,所以便将其用术法化成手指长短,一直当成发簪别在头上。
“这样?”翟浊阳听他说完,了然的点头,想了想又笑道:“不过我看这剑还真是个稀奇物品,不知兄台可愿将这东西转赠或者出售,我可花重金买下?”
“什么?”沈弋被他说得一愣,跟着便拒绝道:“不可。”
毕竟这东西可是他夫……他小师弟送的定情信物。要是他真把这东西送出去,那估计后面得跪着求凤溟宸原谅。
“好吧。既然兄台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勉强了。”翟浊阳似有些沮丧的说完,又拱手道:“那不知兄台,又该如何称呼?”
“沈弋。”沈弋说完,便觉身旁的白家大院里,徐徐冒出阵阵邪气。
于是他再顾不得理会翟浊阳,足尖一点,轻松跃进了院内。
“哎,沈兄?”院外的翟浊阳见状,很快也旋身进了院子。
“怎么了?”翟浊阳随后走向沈弋,跟着他的步伐也打量着四周。
沈弋寻着那邪障之气的方向,一路往前缓步走着,闻言头也不回道:“有古怪,这宅院看着像是荒废了许久,却似乎一直被什么东西占着。”
“所以那红衣女鬼可能说得没错,此处确实有妖邪作祟。”
“所以也就是说,那女鬼是故意将我引来?”
“很明显。”
“那他为什么不去找你?”沈弋不解的回头朝翟浊阳看去。以他刚才的试探,这人明显修为不在他之下。
翟浊阳对上他的视线,手托下巴想了想道:“可能是它觉得你比较厉害,又或者……”
“或者什么?”
“长得比我好看吧。”翟浊阳说完牵唇一笑。月色下这张脸被沈弋看着,却有种移不开眼的错愕。
“怎么了?”翟浊阳见他眸光灼热的看着自己,疑惑的挑了挑眉。
沈弋这才收回视线,摇了摇头道:“无事,只是恍惚间想起了一位故人。”
“是吗?此人可还活着?”翟浊阳随即便问。
沈弋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冷道:“废话,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话落迈脚便走开了。
“不是,我就是问问。”翟浊阳像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惹得沈弋不悦,赶忙便追了上来。
而这时,沈弋穿过这空荡老宅子的一条卵石小路,走近一间废弃的屋舍门前,不由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