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七月燥热的天,因为即将来临的大雨,更闷热难耐。
沈弋躺在住处小院的床榻上,正合眸浅寐着,却听小雪球在门外汪汪大叫。
“吵什么?”沈弋无奈只好穿着里衣下了床,这几日因为没日没夜的被凤溟辰折腾,他实在也是困得很。
而好在凤溟辰几日前突然说有事,就和他匆匆交代了一下离开了。沈弋虽然不舍,却觉得他二人天天腻在一起也不像话,再加上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睡觉,也觉得还不错。
“汪汪汪!”小雪球还在外面不安分的大叫。
沈弋将房门拉开,便站在厅堂冲院子里瞧了瞧。
见外面漆黑一片,只有风雨欲来时的一阵动静,打了个哈欠,便要转身进屋。
“汪汪!”小雪球却又厉声大叫了起来。
沈弋疑惑的止步在原地,脑袋这才清晰了些许,也觉察到小家伙今晚有些异常。
而就在这时,小雪球“汪汪”叫着,又朝着院门冲了过去!
“喂,大晚上的你消停点!”沈弋无奈,可意识到了哪里不对,随即便跟着小雪球也朝着院门走去。
“汪汪!”小雪球在院门口,又是一阵乱叫。
沈弋这时已经感知到,院外确实有人或者什么活物存在,一只掌中暗暗蓄集了一道灵力,另一只手掌轻轻拉开了院门。
“吱呀一声。”木头院门随即敞开了。
可沈弋定睛往四下瞧了瞧,却什么活物都未瞧见,更别说人了。
“汪汪!”小雪球这时出了院子,雪白的小身影很快朝着院外的一棵梧桐树走去。
沈弋看得好奇,连忙迎着夜风追上去仔细着瞧了瞧。
这一瞧,他眉头蹙了起来,只见这梧桐树下竟然搁置着一个竹篮,而竹篮里铺垫着一层薄薄锦被,竟然包裹着一个看着约摸一岁不到的奶娃。
沈弋:“……”
那奶娃迎着夜色朝他看着,嘴里“咿咿啊啊”着突然就笑了起来。
沈弋看着他奶白的小脸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时被他可爱的模样冲得脑袋有些昏,几乎没有犹豫太多,便将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咯咯...”小奶娃似乎真的很喜欢他,跟着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沈弋的心都化了一地,抱着奶娃左右瞧了瞧,也不知这大雨夜里是谁这么狠的心,竟然跑他住的小院外来丢孩子,无奈之余,只好干脆抱着奶娃先进了院子。
“呜~啊~”不料这娃儿也不知是不是掐好了点,刚被沈弋抱进卧房,就大声哭闹了起来。
“哎哎,你这是怎么了?”毫无带娃经验的沈弋,表示整个人都懵了,赶紧将刚放到榻上的娃儿,又抱起来温声安抚。
“哇~啊~呜~”只可惜这娃娃被他搂在怀里,却还是没有停止哭闹。沈弋一筹莫展,只好抱着他坐在茶桌旁,先喂了几口茶水。
只是,这娃喝水的时候确实不哭了,可水喝了之后,又开始“呜呜啊啊”的哭闹了起来。
沈弋:“……”
第二日,院落里纷纷扬扬落了一地的枯枝败叶。
沈弋揉着睡眼,拉开房门冲外面瞧了瞧,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夜一直在忙乎,竟连外面大风大雨造作了一晚上也未察觉。
“啊,唔~”正无奈想着,沈弋忍不住懒懒打了个哈欠。
昨夜他抱着奶娃几乎哄到快天亮,才迷糊着趴在床边睡了片刻,真是身心俱疲,更何况他本来就身体虚空。
“哇~啊~”谁知他一个哈欠刚打完,屋内又传出了孩童的啼哭声。
沈弋:“……”
在这雨后的清晨,他想说自己的内心是悲凉而无助的。
于是无奈,他只好回房继续带娃。蓦地想到这娃这么久还没有把尿,连忙又松开娃身上的衣服瞧了瞧。
果然,湿得很透啊。。
于是大概也得知了这娃哭闹的原因,沈弋赶紧用洁净术给小家伙清理了衣衫。
见小家伙之后果然不哭闹了,这才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哇啊~”不料也只是停歇了不多久,这小家伙竟又开始了。
沈弋觉得自己脑袋都快要开花了。猜想这娃娃也不知是饿了还是想娘了,只好抱着他先去了灶房,打算煮点米粥先堵住他的嘴。
至于找娘的事情嘛,沈弋觉得没多大希望。毕竟他父母要是还愿意要他,又怎会大半夜把他丢在自己小院外。
“哦,乖啊别哭,叔叔给你煮粥吃好不好?”抱着怀里的娃娃连哄带劝,沈弋忙上忙下一番后,终于把小半锅粥熬好了。
等待粥凉了一些,他便盛了一小碗,坐在院子的竹椅上,一勺一勺的喂给小家伙。
好在,这娃果然是饿坏了,光是吃着清淡的米粥也很配合,很快小半碗粥便下了肚。
“嗝~”被喂饱的小家伙,跟着打了几个饱嗝。
沈弋盯着他肉乎乎白嫩嫩的小脸看着,突然又被他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
只是笑着笑着,腿上一阵热流涌来,跟着嘴角又抽了起来。
“哇,啊~”衣衫又被尿湿的小家伙,跟着又开始了下一轮哭戏表演。
沈弋心碎的抹了把额头汗水,只好又施法给小家伙清洁了衣服。再后面小家伙才不哭了,依偎在沈弋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而沈弋抱着他在院子里晃了晃,心内一时五味杂陈,突然就十分想念凤溟辰了。
“夫君,小师弟,凤郎,你快点回来吧……”沈弋苦兮兮的自言自语着,感觉自己快要吃不消了。
“我回来了。”也就在这时,凤溟宸一身白衣,推开了院门。
男人俊美的容颜,伴随着雨后明媚的日光,映入沈弋眼帘,竟有种仿若梦幻般的不真实感觉。
“小师弟?不,凤郎!”沈弋顾不得怀里还抱着睡熟的奶娃,欢快的迎了上去。
走近后,才注意到凤溟宸身上隐隐散发着血腥,白衣上竟然有点点血渍,不由得又停在原地,诧异的朝他挑了挑眉,“你这是怎么了?”
“出去了一趟,赚了点营生的钱。”凤溟宸回应的一脸风轻云淡,随即从怀中摸出一包银子,冲他笑了笑。
注意到沈弋怀里抱着睡熟的奶娃,脸颊额头上满是黑灰,发髻还散乱似也没有梳理,嗤的一声又笑道:
“这孩子哪来的?你这又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