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赤诚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芒,眼角眉梢却掀起一抹笑意:“谢小弟真会说笑。听闻小儿对良夫人多有不敬,小孩子不懂事,还望良夫人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无妨。”
反正那小子,从没在她手下占过便宜,反而一再吃亏。
凤恣大大方方任由殷赤诚打量,同时也暗暗观察殷赤诚,却是怎么看,都没办法将他与穷凶极恶之徒化作等号,只得压下心中困『惑』,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如果殷夫人能够为我弹奏一曲芳魂赔罪,就更好了。”
殷赤诚微微皱起眉头,落到她脸上的目光,越发幽深。
良尘走过来,拉着凤恣坐下来,轻声软语道:“小萌,不要强人所难。芳魂,乃是殷赤诚与殷夫人的定情之曲,殷夫人曾言,此曲只为夫君一人弹。”
“哦。”凤恣拱手:“我初来乍到,还望殷夫人见谅。”
庾文茵还礼,清冷的目光之中漾起一抹警惕,思忖一番道:“小儿确实对良夫人多有得罪,既然良夫人都开口了,盛情难劝,我便献丑一曲。”
凤恣笑意盈盈的找个位置坐下来,摆出兴致至极的样子。
王羲之也走到王夫人身边,精神一震:“今日,大家都有耳福了,想当年殷夫人一曲芳魂,那真是让人余音绕梁,让人茶不思,饭不想。”
王夫人叫郗璇,闻言嗔了王羲之一眼:“你是嫌我不善音律是吧?”
“怎么可能?娘子,你的书法也是一绝,我们志趣相同,你看在做谁不羡慕我?”
王羲之搂着娇妻温情蜜语了好几句,郗璇脸『色』才好转,叫管家又备了些茶点上来。
庾文茵取出她的法器,那是一把凤首箜篌,像怒放的牡丹,素手一拨,是久违的曲调。
紫金山那一夜,凤恣听过庾文茵的芳魂,那时候的曲调,像是情窦初开的女子,『荡』漾着轰轰烈烈的缠绵,千回百转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时隔多年,再听此曲,依旧令人惊艳,却多了几分时光沉淀下来的东西。
良尘坐在她旁边,眼神询问:如何?
凤恣吃着茶点,摇头:并无任何不妥。
清韵浅调,只是少了几分少女的青涩情怀而已,这也是在所难免,毕竟音由心生,庾文茵纵然风韵依旧,却已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女。
一曲落笔,赞美声此起彼伏,庾文茵只是清浅一笑。
“让诸位见笑了,我有些累了,赤诚,你带我去寻个雅间休息吧。”
殷赤诚竟微怔了半响没有回过魂来,似乎还沉浸在芳魂的音律中。
王羲之嘲笑他:“你肯看他,天天听,竟然还听得如此入『迷』,客房早就安排好了,让管家带你们去。”
殷赤诚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两声,搂着庾文茵与众人暂时告别。
走出花园,跟着管家去了客房,庾文茵立刻推开殷赤诚,周身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
殷赤诚习以为常,伸手,强硬将庾文茵抱在怀里,搂紧着她不放手,语气充满温情:“文茵,我已经好久没听过这一曲,我还记得当年在紫金山的那一夜,我为你续好弦,你为我弹奏,到现在,我也忘不了你那脸上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