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的五指并拢,指关节咯吱作响,牙龈都咬得痒痒的,气急败坏:“难道就像十六年前一样,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任由他如此欺凌你!”
苏疾世『摸』了『摸』嘴角的血迹,有恃无恐:“我可没有有恃无恐,你要打,我任由你打,怎么,还不满意?就算要杀,我也会来者不拒的,要不要那一把刀,过来试一试,凤恣?”
凤恣握紧手中的莫邪剑,却纹丝不动,她有多想,都不能!
不是不能伤他,是不能伤阿泫!
他身上多一条伤,阿泫身上也会多一条伤!
曾经,阿泫气到想自残,被她拦下,痛揍过一顿!
苏疾世看凤恣不敢有任何举动,又看着良尘:“良尘,这样一个破烂不堪的女子,你竟然也娶的大张旗鼓,真是不嫌绿帽子戴得高,江左第一仙君,当真是普度众生的楷模!”
“没有!”凤恣没有回答桓温的话,转身,对良尘说了两个字。
“我知道!”良尘回了她三个字,然后,笼住了她气愤得有些颤抖的手:“你没有!”
可是他的脸『色』依旧铁青,他听她说过,她在忘川河里的战绩,他以为忘川河大概就是一个修罗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要不停的战斗,所以她竟然在忘川河里修成了鬼仙。
原来真相,远比他知道的更残忍,更难以直视!
他一直以为,他四处寻找她的魂魄,却始终找不到那一缕,是因为忘川河里的那一缕,不愿意被他召唤,原来,她被拔伤了舌头?
“你的舌头?”
“我自己治好了!”凤恣心头一热,仰头看着良尘,良尘的脸『色』实在难看到了极点,可他说“你没有”三个字,足以证明,他脸『色』难堪,绝对不会因为感觉自己戴了绿帽子。
“哈哈,她没有?你怎么知道?”苏疾世道:“一个修为耗尽,沦为一缕残魂的废物,在忘川河里,被成千上万的厉鬼贪恋美『色』,十五年来,一次都没有,良尘,你的心真宽,这样也能相信她?也是,灵魂里的肮脏,慧眼也看不出来,何况,你不过一个区区跳下凡尘的废仙。”
良尘握紧着凤恣的手,忍着不将苏疾世碎尸万段的心,但他不是没法子治他,低沉的嗓音,竟生出几分怜悯:“你不觉得悲哀吗?”
“你说什么?”苏疾世肆无忌惮的声音,陡然一转。
良尘眼神冷得可怕:“你想怎么报复她?叫她沦为人人唾骂的败类?叫所有人都嫌弃她?可惜,她重生归来,她的亲人依旧爱她,我上门去提亲,她的舅舅高兴得就要嫁自己的闺女。她被人骂的时候,她的表弟谢石第一时间跳出来,与骂她的人拳打脚踢。她昔日的同窗,即便与她割袍断义,但你也看到了,关键时刻,他们依旧可以肩并肩作战,你费尽心机想要叫她众叛亲离,尝尽被抛弃的滋味,可惜,至始至终,从没有人真正抛弃过她,反倒是你,你身边又有谁?就连你的亲弟弟,也只认她一人做兄长,苏疾世,你不觉得你的一生,到现在为止,书写的都不过是两个字: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