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也有好些个本来就是这白浪村的,不过是投靠了那个什么贺一龙而已。”
“比如呢?”
“白亨祥和白亨福,他们就是本村的,而且他们本来就是这个村的里正和耆老。”
“奥,我看那白亨祥对你好像有点,有点,怎么说呢,你懂我的意思吧?”
“嗯,流寇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很突然,所以好多村民都没跑得了,而白亨祥是第一个投靠的,还把家里的粮食都捐了,这里的地就他家最多,所以,流寇并没为难他,反而许诺了他不少好处。”
“能想象的到,说说他们布局想杀我的事儿吧。”
“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是将军,他们根本不知道来的是谁,不过之前听溃逃的残兵说将军的兵很厉害,贺一龙想保存实力,所以撤走了,不过留下了一些人假扮村民,都归白亨祥管,本来贺一龙的意思是想让白亨祥把这里弄成一个暗地里收集消息的据点。”
“哦,这么说,想暗害我的是白亨祥临时起意了?”
“不错,他觉着只要能杀了将军,就能在贺一龙跟前立下大功。”
“那你怎么回事?”
“奴家的爹被白亨祥关着,但奴家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他用奴家的爹的性命威胁奴家假扮酒西施助他,奴家没办法。”
“这么说还真有酒西施这么个人了,既然叫西施,想必长的也不差,那为什么不让她本人来,那样的话我恐怕发现不了破绽。”
“唉,死了。”
“额!”
“正是因为长得好,又是寡妇,所以…”
“这流寇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是白亨祥做的,流寇没来之前他就把酒西施给,给玷污了,酒西施不从非要告官,争执之下把酒西施给掐死了,正巧流寇过来,这白亨祥才那么主动的投靠。”
“还真是个老色皮啊,为老不尊,怕是见了你又起了色心吧!”
“嗯,一开始他是不敢的,后来贺人龙走的时候,让他看好奴家和父亲,可没一天他就敢动手动脚了,直到将军过来。”林思凝轻轻抬头看向宋毅骋,焦急的说道:“奴家都是易了容的,手上都有妆,他也只抓过奴家的手。”
宋毅骋低头看见林思凝眼神里的委屈,轻声说道:“回头宰了他给你出气。”
林思凝见宋毅骋并没有在意,这才接着说:“他本来是想着下毒的,可是将军的那个女护卫太谨慎了,不管什么都会先试毒,他也就不敢了,然后他又想在给村外大军送的犒劳中下毒,可也没有得逞,于是又心生一计,让我,让我…”
“让你使美人计,色诱我,勾引我,然后趁我意乱情迷之时找机会杀了我,到时候大军无主,他不怕我的兵先杀了他报仇吗?”
“白亨祥说这村里有一条密道,但具体在哪里,能通到哪里,奴家就不知道了,他说到时候我们可以通过密道逃走。”
“你还真是个傻白甜啊,你也不想想,就算你成功了,恐怕你也走不出这个院子,你一旦离开房门,我的人立刻就会进来,那时候一定对你喊打喊杀,如果没猜错,这处院子四周一定有人在听着动静,不管结果如何,他们都会扔下你,你不过是个牺牲品。”
“将军,你想错了,听奴家说,白亨祥虽然放弃了下毒,但是没有放弃下药,他给茶里面下了催情的药,药量不大,只为了放大将军的欲望,而且银针根本试不出来,另外奴家也是会些功夫的,刚刚只要让奴家靠近了将军,奴家能做的悄无声息,然后,这个窗户背后,有一口枯井,里面有地道,能通到东院,到时候奴家就能悄悄逃走。”林思凝躺在宋毅骋胳肢窝里,一根手指在宋毅骋胸前健壮的肌肉上无意识的划着圈圈,“只是没想到早就被将军识破了,奴家是真的被将军的阵仗给吓住了。”
“照你这意思,我们两人现在坦诚相对的躺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将军,奴家很高兴,不怪你。”林思凝顿了顿才说:“可是奴家的父亲…”
“放心吧,我既然要了你,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知道他们把你父亲关押在哪里吗?”
“奴家不知!”
“唉,这就稍微麻烦些了,不过既然贺一龙没有杀你父亲,想必这白亨祥还不敢抗命。”宋毅骋思考着该如何做,是将计就计,还是强攻,还是如何:“我们必须得有些反应,如果我们这院儿里一直平静如水的话,想必白亨祥必然能察觉到他的谋算失败,一定会立即逃跑的。”
“将军,您说怎么做奴家就怎么做。”
“嗯,穿衣裳起床,吹哨子叫人,看我给他来个内外夹攻,衔尾追击。”说着宋毅骋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开始往身上套内裤背心。
“啊!”
“怎么了?”
“痛!”
“额!”
“那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等我的好消息。”
“不,将军,奴家要去,您是为了救奴家父亲才要涉险的,奴家愿生死相随。”
宋毅骋看着林思凝坚决的眼神,是个好女孩,不知道林茉晶的事情该不该跟她说,心道,算了,此时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机也不对,“也好。”
“将军,请过目。”
宋毅骋站在床前回过头来,看着已经穿上小衣,裹上抹胸的林思凝,双手捧着一方白布,示意宋毅骋查看,那是从白褥子上割下来的,他明白林思凝的意思,其实宋毅骋并不是太在乎这个,没有也无所谓,不过既然林思凝让检查了,他也不能不关心,“思凝,以后就跟着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嗯,奴家听老爷的。”林思凝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你这是怎么割下来的?”
“用这个。”林思凝从枕边拿起一把不过两寸的小刀递给宋毅骋。
“这?你藏在什么地方,刚才怎么没发现?”宋毅骋很震惊,刚才可是脱了个精光,头发里面都细细查了的,就三根簪子,别的没有啊?
“回老爷,是在鞋里。”
“我去,你还真是…”宋毅骋暗道庆幸,幸亏这事儿是妾有意,否则,今儿个恐怕就是他的忌日了,“还真是个人才啊!”
“老爷,奴家不是说了会一些个武艺的嘛!”
“奥,好吧,女刺客,快快梳头穿戴起来吧,我这就要吹哨子喊兄弟了。”
寂静的夜晚,晴朗的夜空,月明而星星稀少,一声尖利的啸声划破夜空,随后一朵灿烂的红色烟花在天空绽放。
“各位兄弟,千户发令了,咱们按计划行事吧,各位多多保重。”村外的军营门口,闵之辙、张天立、黄斌盛、代因、麦雷、藤百六个百户互道保重,各带自己的人马左右分开,以钳型攻势向着村子包围过来。
宋毅骋几百号人,几百条枪,村子里才几个流寇,按林思凝说的,不过几十个,还连着老幼妇孺,宋毅骋自然是秉承着孙子兵法,十则围之,给这些流贼来一个全面包围,而他自己则带着小分队在村子里给他们来一个内部开花,争取一个也不放过。
“樱桃,你扶着点思凝,她不方便。”宋毅骋看着走路有些不自然的林思凝,赶忙吩咐樱桃帮衬着些,这才扭过头对老周带着的亲卫家丁说道:“刀枪出鞘,点燃火把,都搜仔细些,什么灶台,井口,猪圈,马棚,尤其是不起眼的地方,着重留意着,务必天亮之前找到地道入口。”
“遵命!”
“好,出发!”
随着宋毅骋的一发信号弹,不用猜,白亨祥也肯定是钻地道逃了,只是宋毅骋不知道地道通往何处,这才让大部队在外围包围游弋,看看能不能把人堵住,他在村里挨家挨户的翻,两面夹击应该能将这一小股流寇抓起来。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家丁们的心中也渐渐有了不祥的预感。他们开始担心自己是否真的能找到地道入口,因为尽管他们已经搜查了所有可能的地方,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老爷,整个村子就这么些地方,都翻遍了。”
“嗯,我们一定是漏掉了什么细节,都想一想,如果是你,你会把地道开在什么地方?”宋毅骋此时站在村委会门口,也就是白亨祥招待他们的地方,全村所有的建筑都翻了一遍,始终也没有发现地道入口。
“将军,会不会在白亨祥家里?要不我们再去搜一遍吧!”林思凝凝重的眼眸看着宋毅骋,她觉得别人没有这个实力去挖掘地道,也只有村里的首富有能力了,挖在自己家里也在情理之中。
“思凝,他们之中有多少人知道这条密道的存在?”
“将军,我觉着知道的人不少,那个耆老白亨福也是知道的,还有几个人也都知道。”
“嗯,我们假设一下,如果是全村大部人都知道,或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那么?”
“将军,我知道了!”
“哦,袁宝儿,说说看,你觉着会在哪里?”袁宝儿是信号弹发射之后,奉命带着女兵进来保护六六夫人的,毕竟外围也实在用不上她们。
“一定就在这祠堂里!”
“为什么?”
“将军,地道挖掘不易,不是几个人就能干的,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挖出来的,听林姑娘的说法,我觉着这地道一定是他们以前为了防备山贼或者其它危险而挖的,这一定动用了全村的人力,所以洞口也一定会开在村子中,方便各家各户在有突发情况的时候过来汇合,不过…”
“分析的很有道理哦,不过怎样?”
“不过,也许进入的洞口不止这一个,但这里一定会有洞口。”
“没错,老爷,我同意袁姑娘的说法。”老周等人也附和道。
“嗯,好,所有人听着,就算掘地三尺,就算把房子拆了,也要找到洞口。”宋毅骋一挥手,亲卫们再次蜂拥而入,一寸一寸的搜,一拃一拃的摸。
等十几个亲卫家丁都再次进入院中,宋毅骋这才带着几女跨门而入,漫无目的瞎转。
“如果是我,洞口一定会设置的合情合理,就像躲猫猫的游戏,在一个地图上,一定是不显眼,不扎眼,合理,合情,而且让人看到就会略过,甚至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有任何怀疑,让你自己来否定这里会有地道口的想法。”宋毅骋手里拿着根棍子到处乱敲,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就是无意识的瞎敲。
“老爷说的对,只是,哪里是容易让我们忽略的呢?”王六六并肩站在宋毅骋身侧,四下扫视着能让她怀疑的地方。
“是啊,将军,我们知道地道就在我们脚下,可是就是找不到入口,还真是让人着急。”林思凝看着家丁们连门都卸下来检查,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之类的。
“将军,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
宋毅骋听到有办法,急忙转身,看着袁宝儿,“不过怎样?”
“不过是个笨办法,而且也不一定有效果。”
“不管笨办法还是聪明的办法,只要是办法就行,总比这样盲目的乱找要好,先说来听听。”
“不知将军的军中有没有懂得盗墓之术的?”
“寻龙分金,摸金校尉?”宋毅骋不知想到了什么,顺口就来:“发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人点烛,鬼吹灯,勘舆倒斗觅星峰!”
“老爷说的是啥?”樱桃一副求知欲的模样,小声的问着王六六。
“好像是什么口诀吧!”
“…”
宋毅骋理解了袁宝儿的思路,这时代,无论干什么,都讲究个风水,所以,挖地道这么一个大工程,一定是祭过天拜过地,中间请过老神仙,堪舆过风水的,所以,摸金校尉这一门最懂风水,在堪舆一遍,想必能找个八九不离十,“是个办法,不过,懂风水的恐怕是没有啊,算啦,老周,派人去问,有没有懂的。”
“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