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熊满脸焦急地闯入营帐,甚至顾不上规矩地向宋毅骋行礼。他急切地说道:“老爷,出事儿了!”
宋毅骋眉头一皱,立刻放下手中的事务,专注地看向葛熊,沉声问道:“什么事儿?慢慢说,别急。”
葛熊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快速说道:“探子刚刚回报,说背后的鞑子营中有异常的动静。他们似乎在给战马摘掉铃铛,并且上马鞍。”
宋毅骋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心中暗忖:这大晚上的,不让战马吃夜草休息,反而拆掉铃铛、上马鞍,这显然是准备进行夜间行动的节奏啊。
“难道他们要趁夜袭营?”宋毅骋喃喃自语道。
葛熊点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老爷,我也是这么想的。根据探子的描述和鞑子一贯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们很可能是想利用夜色作为掩护来偷袭我们。”
宋毅骋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他知道此时此刻容不得半点犹豫和拖延必须立即做出应对措施来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葛熊的话像一块重石压在宋毅骋的心头。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鞑子真的选择趁夜偷袭,那么他们之前的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他不能给鞑子留下半渡而击的机会。
“葛熊,你立刻去通知各队,到阵前挖陷马坑,构建工事,既然偷不了城,那就把背后的苍蝇先打死再说。”宋毅骋果断地命令道,“同时,加强斥候的侦察力度,时刻回报鞑子的动静。”
“是,老爷!”葛熊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离去。
然而宋毅骋却突然叫住了他:“等等!还有一件事要注意,让去挖陷马坑的弟兄不要点火把照亮,不要暴露。”
葛熊点点头表示明白:“放心吧老爷!我这就去办!” 他知道时间紧迫、任务艰巨,说完转身大步走出了营帐。
整个预设战场的正面,被士兵们挖的坑是大大小小,遍布正面上百米的距离,就这些坑,就让马不敢跑,别说是马,就是两条腿的人,一个不注意就会一脚踩到坑里,一旦踩坑,必然是摔个狗吃屎,甚至把腿别断了,当然,时间紧,并没有那么密密麻麻,要是换做白天,小心些,还是没事儿的,但,这是夜里,另外,头顶上到时候嗖嗖的飞子弹,随时毙命,谁还能分心看脚下。
子夜,不出所料的,鞑子大部发起了突袭,正摸黑往前走的他们,突然看到,眼前
三十丈外,前路的两侧有两个用木头垒起来大大的柴禾堆,突然燃烧了起来。
“烧的这么快,上面泼了多少油脂,这是?”鞑子的甲喇额真一下子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转瞬间就一激灵,“我们被发现了!大庆的勇士们,准备冲锋吧!”
眼看偷袭是不行了,那就直接开干,他们从没把大月国的骑兵放在眼里。
接着油脂急速烧起来的两个火堆,如同两个巨大的火把,照亮了数百米的战场,鞑子的甲喇额真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战,他将葬送所以有,他知道大月国的这股骑兵有火枪,人数不过二百多,而他自己,却带了三个牛录900骑,根本无惧,就眼前这五六十丈的距离,瞬息可到,根本也就不需要什么战法,直接一窝蜂,一起上,一通乱箭,在冲上去,一通乱砍,必然杀的大月国骑兵片甲不留。
“砰砰~”
没有任何意外,脚下有坑,头上有弹,鞑子根本冲不过来,不过盏茶功夫,长达数百米宽的战线前,就到处都是无主之马乱窜。
宋毅骋手下只有两百多人,还分了排,前排是挖的战壕,后排则是垒起来的土墙,前后两排火枪高低错落,每个人都相距数米距离,疏散的占位也有利于防箭,他们只露个头儿,弓箭直射基本没戏,抛射,呵呵,全在运气。
战阵就是如此,有时候需要收缩回来,人挨着人,有时候要分散开来,并不是用火枪就要排出三段击的多排枪毙阵,这要看对面,如果对面列阵分散,正面宽到几百米,分散的狠,再排这个密集的枪毙阵,那瞬间就会被人家包围,从而四面受敌。
另一个,如果是滑膛圆形弹,的确从精准度来说,比较差,但不分青红皂白就用密集枪毙阵就是傻蛋儿,这是建立在双方都是火枪,都是枪毙阵,都挨着,从而达到面杀伤的效果,反正子弹打出去,就大概飞到那一块儿了,谁倒霉就打到谁。
所以,面对这样的密集阵容,很简单,就算自己是冷兵器,用弓箭,那也可以通过稀释自己在单位距离上的密度来解决,直接十来米二十米的一个人,拉长战线,甚至是直接包围起来四面冲锋,你要是瞄前面一块,这一块的人可能都会被击中,甚至达成马蜂窝,但其它方位的可就冲上来近战了,如果你也分散射击,那命中率还能不能打中人,就不好说了。
就好比,一个大圆桌,桌子中间扔一本书,这本书就好比是排队枪毙阵,那我只需围着圆桌的把兵力分散起来,一起向中间压缩,一起冲锋,越是稀疏,命中率越低,一百米的距离,30秒的装填时间,根本不够你放第二枪的。
再说三段式,说白了,就是三个人站一个枪位,也就是把30秒的装填时间变成了10秒。
如果是千人对战,密集阵的火枪队,可以第一秒打1000发,当然了,也可以每隔10秒打一发,也就是0秒、10秒、20秒的时候,三段式的三个人将第一枪打出去,然后第30秒的时候就续上了,所以,就是相当于用兵力换射速,1000人30秒或者300人10秒。
那么冷兵器弓箭方一千人,只要分散包围就很大几率进身,假设密集阵是300人一排,一人占一米,围起来一圈,那么就是周长约314米,除以3.14就是直径,那么这个圆圈大概的直径就是100米,往外延伸100米,再围起来一个圈,那么这个大圈的直径就是300米,这个圈周长就是再乘以3.14,就是约有1000米,如果冷兵器方也分三组,一组300来人冲阵,显然,火枪密集阵只有开一枪的机会,无论是一起开枪,还是间隔开枪,即便这300人的第一队全部击中,那装弹的时间也根本来不及抵挡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何况300枪对300人,一人瞄一个,按命中率来说,大部分人都能冲过去。
当然了,这也只是宋毅骋理论的分析,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更不是数据,所以这分析也只是分析,冰冷的数据不代表实际情况,但宋毅骋明白的是,三段式排队枪毙阵不是无敌的,而是要看对手的情况的,很多人认为它无敌,那是因为在西方对战,双方都是这个阵,就好比马其顿方阵等等,它们都有各自的适用环境,不是拿来就好用,就无敌的,真要打,马其顿它真的能抗住秦军的强弓硬弩吗?
三段密集的枪毙阵不是什么必胜法宝,宋毅骋排两排是为了上下错层,都有射击角度,再一个,他这枪可是有膛线的,不是滑膛可比。
没有意外的,还是没有意外,鞑子撂下数百尸体之后开始溃逃,宋毅骋安能让他们就此逃走,“上马,追击,一个不留!”
葛熊领命,带着麦雷就追了出去,等都上了,宋毅骋才领着一众女兵开始打扫战场,宋毅骋也抽出腰间的左轮手枪,开始挨个补枪。
补枪补刀就是战胜方首要去做的事儿,之后才能安心的捡战利品,所以,要靠装死活命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小心!”
宋毅骋还没听清是谁出的声儿,就被一旁的刘婷给扑倒在地,一个翻滚,刘婷举枪就射,砰砰砰~一连六枪,清空了6发的弹巢。
来不及多想,宋毅骋爬起来一看,面前几米处一个鞑子已经被打成了血葫芦,死的不能再死了。
附近的女兵很快就赶了过来,拿着长矛将这个鞑子手中的弓箭给拨拉开,以防这家伙没死透,再伤人。
宋毅骋看了看,这家伙应该是被打中了腿,没死,趴在这里等救援,结果,大部队跑了,他也不敢起来,目标太明显了,他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看到宋毅骋等人过来打扫战场,知道,这次算是要栽到这儿了,心里默默祝福了家人,有求了长生天保佑,这才偷摸的把弓放好,躺在尸体堆里,偷偷的搭上箭矢,这个姿势,他不能保证精度,所以他一直在等,等着宋毅骋靠近,因为,他看了一圈,这宋毅骋应该是大官,一命换一命,他觉得值了。
大庆国旗人的原始信仰是萨满教,而萨满教中的最高神只就是长生天。所以这家伙求长生天保佑自是情理之中。
可惜,在大月国的天下,长生天似乎管不到,箭还没放,就被刘婷发现了,一个把枪怒射,清空弹巢的标准流程,就送他去见长生天了。
“好险!”宋毅骋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刘婷的机警和迅捷,他此刻可能已经成为这个鞑子手下的亡魂。他感激地看了刘婷一眼,说道:“婷儿,谢谢你!”
刘婷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她知道,这是刘淑英给她的职责和任务,保护宋毅骋的安全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且,就算没有刘淑英的吩咐,她,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宋毅骋。
这时,其他几个姨娘也纷纷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宋毅骋是否有受伤。宋毅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大碍。他看了看战场上的情况,他不知道还有没有装死的鞑子,“都小心些,挨个远距离补枪!”
打扫战场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危险时刻隐藏其中,听了宋毅骋的话,女兵们簇拥着各自保护的姨娘,拉网补枪,交替射击,交替换弹。
突然,战场上爬起来数十个鞑子,这些大部分都是有伤的,也有一些没伤的,单纯就是跌下马的,总之装死的人可不少,战场寂静,刚才宋毅骋的吩咐他们听的一清二楚,刚才那个想袭杀宋毅骋的家伙死状凄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这时候再看女兵手中的火铳,早就没有了勇气,现在不跑,更待何时。
可是,他们想多了。
“一个不留!”宋毅骋一挥手,女兵们有条不紊的上箭拉弓,她们没有长枪,80磅的弓就是远程武器,这个力道不小,不过经过训练的女兵,还是能轻松拉开的,再加上复合弓天生的准确度。
逃跑的鞑子背后中箭,扑倒在地,只要中这一箭,基本上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这是重箭,一箭透体,杀伤力不是手枪弹能比的。
“他们要上马!快快快,开枪开枪!”宋毅骋从背后抽出双管枪,刘婷、林茉晶、麦豆豆、温柠儿见状,也赶紧举枪瞄准。
砰砰砰~
一个倒霉的鞑子,背后连中四枪,栽倒在地。
“我去!别集火打一个,打别的。”宋毅骋也是无奈,没想到她们和他这么有默契,都打一个人。
不过几枪,全部撂倒之后,女兵们也行动起来,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她们将战死的鞑子的尸体拨拉开,要是还有有气儿的,就上去一矛头,捡弓捡箭捡刀剑,收拢战马,有些战马也受了枪伤,即便能活,腿也断了,只好蒙起它们的双眼,给它们一个痛快。
整个打扫战场的过程进行得有序而高效。女兵们的动作迅速而敏捷,没有出现任何混乱和失误。宋毅骋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她们的素质和能力,更是对袁宝儿赞叹不已,不愧是名将之后,训兵练兵自有一套。
“老周,河对岸有动静不?”
“老爷,有斥候在河边观望,不过,谅他们也不敢过来。”
“哎,这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费了半宿的劲儿,做的战斗计划,这下子,全没用上。”
“报!”宋毅骋和老周正闲聊着,一骑狂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