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哥醒了,大夫说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只需要好好休养即可。”冬月笑着说道。
“还好那些箭都未命中心脉,三妹之前也都给了咱们不少不同的药丸,这才能在大夫的帮助下把毒给解了,保下了命来。”
这两日军中的大夫一直在极力的抢救周长风,如今可算是救过来了,冬月都很是松了口气。
唐书屿也面露出喜意,他看向躺在床上的令月:“令月你听到了吗?周长风他救过来了,他醒了,你也快点醒过来吧。”
床上的人看似毫无动静,但是掩在被子下面的手很是轻微的动了一下。
......
令月昏迷的第三日终于醒了过来,同时也知道了在她昏迷后,唐家军和云凛军的援兵就来了,这才救下了她和周长风。
留在营帐的一千多人,除她与周长风外无一人生还。
令月靠在床上,听着唐书屿与冬月跟她说这些消息,闭了闭眼睛流下了一行清泪来。
在心中默念了三遍往生经,为周晃,也为那些死去的将士与她手底下那些丢了性命向月山庄之人。
再睁开眼睛之时,已经强行恢复了平静:“越国都城不是被全面围住了吗?怎么会有敌军偷溜出来偷袭后方?!”
说起这个她心里就控制不住的升起了几分戾气,若不是都以为越国都城被封,后方军营怎么会就留下这么一点人。
那周晃,也就不会死。
冬月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不是从越国都城跑出来的。越皇有个在外经商的私生子,越皇给了他三万兵马在外面守着,早已秘密通信往来,让他见机行事。
大军走时他便带着人来偷袭,想要劫走咱们的军需,这样一来,两军交战就能停止,能为越国争取时间,说不定转败为胜也未尝不可。
只是他们没想到,三妹你只带了一千人便能坚持那么久,还试图突围出去。”
她看向令月的眼神也带了些佩服:“清点尸首时,对方损失了近一万五千人。”
以一千人杀一万,还是正面对敌,这个战绩可谓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令月冷笑了一声,她空间里的那些毒药暗器都消耗光了,若不是有这个外挂,她早就死了。
“原本我们都没注意到你发出的信号弹,还是后方一个小兵说看到大白天的天上有烟花,我们这才反应过来。但还是来迟了许多。”唐书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但凡再晚一点点他就永远失去她了。
当时看到倒在血泊中浑身是血的她时,他几乎是直接从马上摔下去的,还好试探鼻息还有气。
“越国都城已破,越皇与越皇后在国破之时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身亡了。其余皇室众人尽数被抓,只待押解回京。”冬月继续说道。
顿了顿后,脸色有些莫名的道:“我在越国的皇室中看到了个熟人。”
令月抬起了头来,有些疑惑。
“是刘雪花。越皇在外经商,偷袭了咱们后方的那个私生子就是当年刘雪花跟着走的那个叫东方觉的男人,他是随的母姓。”冬月解释道。
令月惊讶的张大了嘴,但细想过往的一切,好像又解释的通了。
东方觉背景成迷,疯狂敛财应当就是为着越皇了。
“刘雪花这些年过的还不错,东方觉没有娶正妻,她为东方觉生了二子一女,是他的侧妃,但是在王府却已经是她管家了。”冬月心情有些复杂,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以前一同长大的堂姐妹。
但令月却要冷静的多,她早就知晓这个刘雪花并不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那个小堂姐了,只是一个陌生人占据了她的身体罢了。
她对她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反贼都会交由陛下处置,一切已经与咱们无关了。”令月很平静。
东方觉杀了周晃,杀了她那么多人,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至于刘雪花,不管她知不知道东方觉的计划,她已经站在她的对立面了。
她没有那么圣母,还会想去救她。
冬月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唐书屿与冬月处理好剩下的事情,安顿好百姓已经过了一个月,令月与周长风也已经好了许多,赶路只要小心着些不会有什么问题。
景元十四年夏,唐家军与云凛军班师回朝,大获全胜。
结束了姜朝长达十四年的内乱,收回了姜朝原本的领域。
这两年女皇的身体每况愈下,但是得到了这么一个好消息,精神仿佛都好了几分。
大军回朝后,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唐书屿被封为忠国公,世袭罔替,“忠”这个字就很耐人寻味了,但好歹也是捞了个世袭的爵位,福及子孙后辈。
冬月被封安定候,世袭罔替,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候的女官。
冬月不打算生孩子,未来这个爵位应该会传给荷月或者昱安的儿女,荷月与冬月一样是招赘的,接管了家中的生意。
陈阳官至二品,如愿的给陈母请封了诰命。
其余的有功之人也是该封便封。
令月带过去的向月山庄之人还剩下一半左右的人,令月全数都放还了卖身契,按照军功差不多都能在军营中谋个一官半职的。
周长风同样被封赏,但是赏赐他接了,官他却是拒了,只说父亲刚去世,他要为之守孝,也无心朝堂。
女皇正是心情好之际,对于他的拒绝并没有生气,如了他的愿,给他多赏赐了些实在的金银财宝。
周长风领了赏赐后,便带上了周晃的骨灰向令月辞行。
古人都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哪怕周氏一族以前对他们并不好,他还是要带着周晃回老家去安葬,这是周晃生前就与儿子提起过的心愿。
以他如今的身份以及身手,周氏族人只会把他供着,再不会冒犯他了。
令月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如今已快满七个月了,若不是因为身体原因,她是想与周长风一同去安葬周晃的,如今只能按下这个心思,等孩子生了之后她再去祭拜吧。
周晃死后,周长风更沉默寡言了,明明年纪也不是很大,如今一双眼睛却如同一潭死水般,似是再无任何事情能在他眼中掀起波澜。
令月看着逐渐走远的周长风的背影,心里难受极了,若是当初她没有答应他们与她再次同行,或者她没有怀孕,不会晃那一下神,那么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
周晃也就不会死了。
令月不知道。
世上从没有假如,也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