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荣根本来不及考虑其他的,她把来自心底里的那个猜想和担忧全都压在了心底里。
随即,抬腿就往外跑。
可惜,才刚到了门口,就被纪瑞阳给扯住了。
“没那么简单呢,让她跑的距离远些。”
现在的距离还短些,只怕撑不住他们离开。
王芳荣心里乱的很,眼下,只知道纪瑞阳只在她的耳边叨叨,却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事情,整个人都木木的。
纪峰拉扯了王芳荣一把,“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你没去喊着娘啊?你去喊娘啊,咱们得一起走!”
“啊?”王芳荣似是才刚回过神来一般,不知所措的看着纪峰。
“我说,你去喊着娘啊!真是,让你做点什么事情,就是做不成。”纪峰无语只好趁此机会,抓紧时间去喊纪老太太。
哪知,他还没等着动手呢,王芳荣便拽住了他,“别…别去了…”
纪峰有些不明所以,一把甩开王芳荣,脸色阴沉“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是我娘,难道要把她留下?你真好狠毒的心啊!”
纪峰转头就走,被王芳荣再次拉住。
“我说了,别去了!”王芳荣一边说着,一边眼泪都掉下来了。
“你哭什么啊?”纪峰都无语了,难道说,自己带着自己的亲娘逃跑,还有错了吗?
“娘…娘她没了…没了…”
“什么?”纪峰一时间有些没明白是个什么意思,也是不想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的心好像空掉了一块,这种突如其来的话,令他心里已经开始难受,可脑子里还没有来的及考虑,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纪瑞阳见霜儿已经跑出去了,她可真的是拼了命跑的。
就她一个弱女子,院子里的这好几个看护的人都没抓住。
但,也可以预见的是,倘若她要是被抓住了,还不定怎么被处置呢。
此刻纪瑞阳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霜儿是喜欢他的。
喜欢就是需要付出了,再说了,霜儿也是自愿的,又不是他逼的,所以,最后的结果不管是什么,都会有霜儿一个人承担。
甚至,现在如果有机会的话,纪无恙还想着找机会去把霜儿给处置了。
因为,只有这样那霜儿才永远不会说出他的计划了。
纪瑞阳迈脚就往外跑呢,可谁知啊,他刚走到马棚旁边,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吵嚷。
“滚回去!真是找死了!赶紧给我滚回去!”
真是张扬的声音,事情如何,纪瑞阳已经猜到了。
他吓的不知所措,着急往回撤,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的窝在马棚里。
“竟然敢逃跑,这可是你自找的,给我收拾!”张扬气坏了,安排了这么些个人呢,竟然还能跑。
这次的打,是这个霜儿自找的,谁让她这般不懂事。
“说一说,此事是不是只有你自己安排?”张扬抽了一鞭子,霜儿忍了疼,跌在地上。
但她咬着牙,什么都没说,连哼都没哼一声。
纪瑞阳听着这鞭子的声音,和自己挨着没什么区别。
他瑟缩在角落里,甚至还捂上了耳朵。
“你的本事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你自己想跑的,你最好是好好的交代了,这样你也可以少吃点苦头。”
王虎拽着人往院子里的正中去,一鞭子接一鞭子的抽下去。
霜儿什么都没说,或者是哼两声,“我就是自己想走!谁让你们离开的!”
那鞭子又抽了下来,每次都抽的厉害,没有留下情面,可是,他们手中把握的也有度,因为打死了人的话,也是麻烦事。
本来已经出了个林清雨,还没汇报呢。
“不管旁人的事情,你们随便折磨吧,反正,我自己想跑的。”
谅他们也跑不了哪里去,这次的事情也是他们安排好的给个教训就好了。
张扬也清楚的很,此事到底和那些人有关系。
“行了,把人带到拆房里去,把人捆起来,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跑了。”
张扬临走的时候,还故意的从纪瑞阳那边绕了一圈。
“老实点!”他甩了下鞭子,纪瑞阳吓得差点都跳起来了,然后,紧紧的抱着自己,瑟缩在角落里,就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张扬和王虎准备走的时候,跟上来的周河却拽了下他们的袖子。
紧随着,他蹙起了眉头,“不太对劲。”周河的眼神落在了一旁睡着的,而且,看起来姿势特别僵硬,特别不舒服的纪老太太身上。
“怎么了?怎么个不对劲?”张扬问了句,眼神并未直接随着周河,而是从二房众人的眼前滑过。
纪瑞阳这下更害怕了“官爷,没什么不对劲的啊,我们一直在这里,就怕给官爷添麻烦呢。”
纪兰竹看了眼纪瑞阳,只觉得如今才慢慢的认识自家爹,还真的是又蠢又坏。
本来没他什么事儿,不吭声就完了,非要往上撞。
张扬递给他一个,我什么都了解的眼神。
纪瑞阳吓得差点直接给交待了。
周河顾不得那些了,他上前去,直接拍了拍纪老太太的肩膀。
这人还是没醒。
随即,周河伸手试探了下,眉头便蹙的更深了。
“你们刚才做什么去了!”他喊了一声。
纪峰直接一哆嗦,瞬间反应过来,“官爷,救救我娘吧!救救我娘吧!”
“我是没办法了,我去喊沈姑娘。”周河转身就走。
纪峰和王芳荣现下已经跪倒在地,而此刻的纪瑞阳仿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娘?他什么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祖母她怎么了?”
没多会儿,沈淑便来了。
她本是不愿意管二房的事儿的,但周河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到了马棚里,伸手一摸。
沈淑直接摇了摇头,“我是会看病,可也不是大罗神仙。”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
“娘啊!”纪峰扑了上去,抱着那个已经跌在地上的人痛哭起来了。
这个纪老太太,一辈子没办什么好事,做人不行,做事也不行,最后的结果,是在马棚里结束了这一辈子。
儿孙到如今也没让她满意的吃上一顿,也是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