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振业的眼中,这周围的嚎叫声,哭喊声并不能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尽管被杀的都是他的亲人。
就在宁振业兴冲冲地跑向隐一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一个不留。”
“什么?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好了救他的吗?
“你们要杀人灭口。”宁振业死死地盯着隐一,双眼通红。
隐一眯了眯眼睛,尽是轻蔑之色。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隐一,宁振业双腿直打哆嗦。
他的脑子还算是清楚,转过身朝着远处踉踉跄跄地跑去。
隐一如同老鹰捉小鸡般戏耍着他。
突然,一支利箭“嗖”的一声朝着隐一就射了过来,“噗”的一下插进了他的肩膀。
再回过头来,宁振业已经不见了。
隐一顿感不妙,回去该怎样交代,自己要好好思虑清楚。
很快,被流放的这些人已经全都葬身在了这片树林之中。
就在黑衣人走后不久,一具死尸动了动。一个满身脏污的女子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死尸,坐了起来。
她大口喘着气,环视了四周一眼,满眼望去都是自己亲人的尸体。
她眼神坚定,不再犹豫,站起身来,朝着树林深处跑去。
京城醉红楼的密室里,隐一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你是说宁振业被人给截了,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中年男子的话不带一丝感情。
“主子,来人的武功比属下高出不少,属下回来报个信儿。”说着隐一抬起手掌就要往自己的脑袋拍去。
就在手掌拍上脑袋的瞬间,一块儿碎银子急速飞了过来,“砰”的一声,隐一的手掌挨了一下,垂落下来。
“这条命先留着,若是再有下次……”中年男子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
“属下谢主子的饶命之恩。”隐一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赌对了。
落闲居小书房,姚羽鸾和燕凌夙都没有休息,一直等着鬼一的消息。
“咚咚咚”敲门声响了,鬼一推门走了进来。
“不出王爷所料,今晚他们果然下手了。”
“怎么样了?”燕凌夙问道。
“回王爷,宁振业已经带回来了,关在了王府的地牢里,属下已经增派了人手看管。”
“不错。”燕凌夙的赞赏就两个字,这已经让鬼一无比兴奋了。
他家王爷一向惜字如金,如今得了“不错”两个字,他已经很知足了。
“王爷,属下后来又回去查看了一下,除了宁振业,好像还少了一具尸体。”
“谁?”姚羽鸾已经隐隐猜到了。
“宁微雪。”
“燕凌夙,这个女人以后会是个麻烦。”姚羽鸾肯定道。
“鬼一,以后再见到她,就把她杀了。”对于潜在的麻烦还是解决掉的好。
“是,王爷。”鬼一完成任务就退了出去。
“这个宁微雪还真是命大,这样还能跑了?”姚羽鸾叹道,果然反派都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鸾儿怕了?”
“笑话,我会怕她,只是觉得她命大罢了。”
姚羽鸾扑闪着两只大眼睛,望着燕凌夙,“我说,你那个二哥怎么样了?”
“哼,禁足帆王府,无诏不得出府。”
“就这样?用不了几天皇帝一高兴不就放出来了?”姚羽鸾气得站了起来。
“燕凌夙,走,咱们进宫去,找皇上评评理。”说着拉起燕凌夙的手就往外走。
“嗯~你怎么不动呀。”
“鸾儿,父皇不会为了一个儿子去杀掉另一个儿子。”燕凌夙怔怔地望着姚羽鸾。
姚羽鸾明白,可她气不过,也心疼燕凌夙。
“鸾儿,有你心疼我,我已经很知足了。”燕凌夙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这种事情不止一次了,从小到大他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每次都会难过许久,还好这次有鸾儿陪着。
姚羽鸾握着燕凌夙的手没有松开,她也只能以这种方法安慰他。
落闲居小书房的烛光燃了很久很久。
第二日一早,燕凌夙仍然准时去参加大朝会,他回到落闲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姚羽鸾在二楼的栏杆旁朝他挥舞着双手,“燕凌夙,你先回屋,我一会儿去找你。”
燕凌夙换好衣裳没多久,姚羽鸾端着碗面就来了。
“尝尝我做的面好不好吃。”
“鸾儿做的?”燕凌夙还是第一次吃自家媳妇儿做的面。
看着燕凌夙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怎么样,还可以入口吗?”
“很好吃,我还不知道鸾儿会做吃食。”他没有说谎,是真的很好吃。
“鸾儿以后若是有空就多做几次给我吃,可以吗?”燕凌夙祈盼着。
“当然可以呀,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看姚羽鸾笑得眉眼弯弯,这一天的烦躁之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若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该有多好呀!会有那么一天的。
左相府,半夜。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崔德渊。
“父亲,父亲。”
“吱呀”一声,崔德渊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爹,宁振业和赵垣一家昨个儿半夜都被杀了。”
“哦?此话当真?”
“爹,儿子亲自去看了,就在京城以北的树林里,那场面。”崔淠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都死了吗?”崔德渊问道。
“儿子去时,正有一队官兵在清理尸体,好像少了宁振业和宁微雪的。”崔淠拍了拍胸口,太血腥了。
崔德渊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
“爹,您说会不会是北齐人干的?”
“哼,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崔德渊其实是极其看不起北齐人的,只不过现在需要他们不得不合作罢了。
“那会不会对咱们也……”崔淠不敢往下想了。
“还不至于,宁振业都是自找的,心大还没本事,做个事情错漏百出,他不死谁死。”崔德渊不以为然,自己可没那么蠢。
“那他会在哪呢?跑了或者被别人救了?”崔淠不解,北齐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就那个废物,活着又如何,除非……”崔德渊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
“背靠大树好乘凉,淠儿可明白?”
“爹,儿子明白,无论他落到谁手里,都是对付北齐的一把利剑,咱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崔淠一点就透。
“不错,对得起为父对你的一番苦心。”这个儿子,崔德渊是寄予厚望的。
落闲居
“小姐,夙王被叫进宫去了。”青露在门外禀报,她知道小姐没睡。
“知道了。”姚羽鸾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