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之田迈着八字步稳稳地走向了武涑。
在经过痕王的时候,孙之田躬身行礼道,“见过痕王殿下。”
“孙大人客气了,请起。”痕王笑着应道。
“谢痕王,微臣稍后再和王爷叙话。”孙之田说完就径直走向了武涑。
他还没开口,武涑就抢先质问,“怎么,孙大人这是来给孙长挚撑腰的?”
孙之田被他说得一愣,“武将军这话是何意?本官是来感谢武将军的。”
“感谢?”这次轮到武涑愣了。
“对呀,昨日夜里,本官夫人偶感不适。因为过于思念儿子,这才遣人把长挚招了回去。”孙之田解释道。
“那为何感谢本将军?”武涑有些莫名其妙。
孙之田看着武涑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若不是武将军体恤将士们,长挚哪里敢回家看望母亲。”
武涑脸上顿时是青红交加,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痕王很想笑,孙之田这话说得好,看把武涑的那张脸给憋的。
他想想还是打个圆场的好,于是就岔开了话题,“孙大人,这些板车上装的都是些什么?”
“回王爷,都是些肉和粮食,是为了感谢武将军的谢礼。”孙之田对痕王的态度极其恭敬。
“哦?这谢礼有些多呀,就武将军一个人何时能吃完?再说,这肉也放不住呀?”痕王好奇道。
“微臣想着,武将军心系将士们。只要将士们吃好了,这武将军自然会高兴。”
“是不是,武将军?”孙之田扭头看向了武涑。
武涑能说不吗,当然不能,于是他咬着牙说道,“那就谢过孙大人了,孙长挚孝顺父母是应该的。”
“哪里哪里,武将军客气了。”孙之田话落就看向了自己的儿子,“长挚还不赶紧过来谢过武将军。”
孙长挚笑呵呵地走到了武涑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小的谢将军夸赞。”
武涑那个憋屈呀,可这话都顶到这儿了,他不得不回应,“不谢。”
他也只能说出这两个字,再多的他说不出口。
就在这时,痕王大声喊道,“将士们,谢谢武将军,这些肉可都是武将军给咱们赚回来的。”
“谢武将军。”校场上的声音响成了一片,煞是响亮,
武涑有些不自然,他笑着应了一下就回军帐了。
孙之田见武涑走了,就转身对痕王说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那就去本王的军帐吧。”说着痕王就率先往自己的大帐走去。
孙之田嘱咐了自己儿子两句,就紧紧跟了上去。
曾淞看二位大人去王爷军帐了,他就走到了孙长挚的跟前。
“长挚,令尊大人厉害呀!几句话就把武涑给说得没了脾气。”
“你不知道,等回头我再与曾哥说。”孙长挚神秘道。
曾淞觉得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于是他就向校场外的板车队看去。
此时板车上的布已经被掀了开来,将士们欢呼着就跑了过去。
就见这一车车的肉,红白相间的,摞在一起煞是馋人。
“孙长挚,这么多的肉,怕不是把京城中的肉都包了吧。”曾淞瞪着一双大眼睛简直是不敢相信。
“爹说了,要让将士们每人都能吃上几块儿,所以……”
孙长挚的话没有往下说,曾淞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为了这些肉,孙之田可是出动了全府上下近乎所有的下人,天不亮就出去采买了。
城里不够,他就直接让人到京郊的庄子上去买,然后就直接拉到了军营。
总之,孙之田是把所有能买到的肉都买来了。
可想而知,他是没少被骂。
痕王军帐中,孙之田一进去就跪了下来。
燕凌痕有些诧异,他赶紧上前想要把孙之田搀起来,可孙之田摇了摇头。
“老臣有事要求王爷?”
燕凌痕明白了,“是为了孙长挚?”
“是,求王爷在军中能照拂犬子一二。”孙之田说罢就头颅点地,重重地叩了个头。
“孙大人,你该知道,战场上拼杀,谁也保不了谁的命。”燕凌痕的语气很是柔和。
“老臣知道,若是长挚为国捐躯,那臣当以为荣。可若是被人暗害,白白地陪了条命进去,那岂不是冤死了吗?”
孙之田言辞恳切,句句发自肺腑。
“孙大人说的是武涑?”
“是,刚刚武涑的眼神王爷也看到了,老臣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孙之田说完就双眼恳切地望着痕王。
燕凌痕思量了下就答应了,“只要孙长挚不触犯军法,本王自会保他。”
“谢王爷。”孙之田是老泪纵横,他揪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些许。
看着走出大帐的孙之田,燕凌痕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答应这种事情。
也许是因为孙之田的那颗为父之心吧。
辅国将军府,落闲居。
申时刚过,姚羽鸾就收到了一封帖子,是来自贤福宫的。
她皱着一对儿绣眉,琢磨着贤福宫的这位娘娘是抽了哪门子的风,邀请她明日午膳。
就在这时,燕凌夙下衙回来了,他今日算是比较早的了。
他敲了下小书房的门板就走了进去,此时书房的门并没有关。
“鸾儿,是遇见什么难事儿了吗,怎么这副样子?”
燕凌夙看着面前的女子,那张脸上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姚羽鸾把头抬了起来,“回来了,这个给你看看。”说着,手中的帖子就飞了过去。
燕凌夙一把就抓住了,他走到书案旁坐了下来,打开了手中的帖子。
“贤福宫?”燕凌夙也没想到,这贤妃在后宫中一直都是最不起眼的,今日这是……
“这是个什么路数?若是德柔贵妃邀我进宫,那还说得过去。”姚羽鸾也有些纳闷儿。
“啪”的一声,燕凌夙把帖子合上了。
“管她什么路数,不去就完了。”燕凌夙是不愿意鸾儿再到那后宫去的。
“你不想弄清燕凌帆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吗?”
“想,可若是让鸾儿以身赴险,那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燕凌夙是真的害怕,他拥有的不多。
而鸾儿对他来说,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