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今夜出奇的安静,大家都睡得很早。
也许是将军的罪名得以洗刷,所以府中众人都安心了不少。
整个将军府中只有落闲居的烛火还燃着。
望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姚羽鸾有些出神。
“鸾儿在想什么?”燕凌夙轻挑嘴角,微微地笑着。
“没什么。”姚羽鸾脸色微红,有些害羞。
突然间,她想起一件事儿,“燕凌帆的死讯什么时候公布?”
“咯咯咯咯”,燕凌夙笑出了声,鸾儿还真有意思。
“笑什么?”姚羽鸾有些不明白。
燕凌夙摇了摇头,“没什么。二哥的死讯明日早朝就会公布。”
“皇伯伯应该不允许他葬在皇陵吧?”姚羽鸾知道叛国的皇子是没有资格进燕家皇陵的。
“嗯,就葬在了皇陵的边儿上。”
“哪天咱们去看看他吧。”姚羽鸾望着晃动的烛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都听你的。”
燕家皇陵最东边儿,燕凌帆就葬在了这里。
一名身穿布衣的清瘦男子,蹲在燕凌帆的墓前一边抽嗒,一边往火堆中扔元宝纸钱。
“王爷,小寞就要走了,临走前来看看您。”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王爷放心,在那边您不会没有银钱花用的,每年小寞都会烧给您的。”
小寞自觉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大,就紧张地竖起耳朵往四周听去。
见没有动静,他才继续唠叨,“哎,说是皇陵边儿上,可离皇陵老远了好吧,守陵的士兵怎么会到这儿来呢?”
小寞又絮絮叨叨了好半天才站起身来,“王爷,小寞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话落,小寞一转身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远处一直有双眼睛看着他。
次日朝会,喜公公宣布了帆王的死讯。没有多余的话语,就两个字‘病卒’。
朝堂上的朝臣心中可谓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堂堂二皇子连‘薨’都没用上,就一个‘病卒’,甚至连葬礼都没有。
要说这里面没有事儿,谁也不信。
可是,有人敢提吗?
当然没有,朝臣们都还没活够呢。
还有一件事,让朝臣们震惊了,那就是宁振业的死讯。
本来一个罪臣,死也就死了,可他死的地方太邪性了。
很快,这个消息在京城就传开来。而且说什么的都有,眼见就越传越歪了。
老皇帝一看,这哪儿行呀。
于是,刑部衙门大门口,一纸告示贴了出来。
百姓一看,原来是凶杀呀。再加上刑部的人在衙门口解释。
这才把这股歪风给压了下去。
姚羽鸾也听说了,她对于街头巷尾传的那些说法根本就嗤之以鼻。
唯一让她提起兴趣的就是那件盖在宁振业身上的白色斗篷。
“燕凌夙,这件斗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今日,燕凌夙回来的特别早,所以他就在小书房陪着自家媳妇儿。
“我看了那件斗篷,应该是女子穿的。寻常男子根本就穿不了。”
燕凌夙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他一直在琢磨。
“京中哪家的女子跟宁振业有仇,还想取他的性命?”
姚羽鸾在脑中捋着京城中和宁家有关系的人户。
除了煜王,她实在想不出谁会杀宁振业。
“若是煜王杀的,为什么还会把尸体盖上呢?多此一举吗!”
燕凌夙也纳闷,“一刀就解决了,莫不是大哥闲的?”
“扑哧”,姚羽鸾笑了出来,“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样说话。”
“哎,我这不是没有头绪吗?”燕凌夙摊了摊手,他根本就想不出来。
青枝可是一直在边儿上侍候呢,她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
姚羽鸾见她脸都挤到一起了,笑问道,“青枝,你怎么这副表情?”
“小姐,奴婢在想,人死后都是亲人给盖寿被的,这白斗篷跟寿被很像呀。”
姚羽鸾和燕凌夙瞬间就想起了一个人,“宁微雪!”
“青枝,你真是太棒了。”姚羽鸾一激动抱起青枝,在她的脸颊上狠狠地来了一下。
“小姐,你又来,要矜持。”青枝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明日本小姐带你去闻香食味,好不好?”
“好,奴婢谢过小姐。”青枝是最喜欢脆皮鸭的了。
“鸾儿,这宁振业的亲人除了宁微雪也没别人了,弄不好就是她杀了自己的父亲。”
燕凌夙见主仆俩说完了话,这才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若真是这样,那她也太狠了。”姚羽鸾话锋一转,“若真是她,那这就不好办了。”
燕凌夙明白她的意思,“她在暗,如今又不知所踪。确实是不好办。”
姚羽鸾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办法,索性就不想了。
“管她呢,既然出现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咱们见招儿拆招儿就是。”
姚羽鸾说不想就真的不想了。
燕凌夙满脸的宠溺,“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次日晌午,一架普通的马车从西城门晃晃悠悠地进了城来。
它中途没有停歇,一路直奔京城最有名的酒楼而去。
闻香食味大门前,一位身材微胖,面目讨喜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元宝。”男子唤道。
“小的在这儿呢?”元宝笑呵呵地走上前来。
“位子预定了吗?别回头让人家给轰出来。”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二爷,前两天就让人快马加鞭回来预定了,保管让您吃上那口鸭子。”元宝拍着胸脯保证道。
“哈哈哈哈,好,咱赶紧进去吧。”说着,中年男子率先迈开步子走进了闻香食味之中。
他刚一进门就有小二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敢问可有预定?”
“夜鸿涛。”中年男子主动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客官请稍等。”店小二扭身走进柜台,拿出记事簿查了起来。
“客官您请上二楼雅间。”店小二引着夜鸿涛就往二楼走去。
夜鸿涛也算是京城名人了,当即就有人认了出来。
“诶,这不是夜家二爷吗?您走了快两个月了吧?”说话的是一位商户打扮的中年男子。
“哟,这不是程掌柜吗?改日找您喝酒。”夜鸿涛抱了抱拳继续往二楼雅间走去。
“吱呀”,店小二把雅间的门打了开,“客官请。”
夜鸿涛走了进去,元宝则跟店小二说道,“前两日来人定雅间的时候就把菜点了,照着那个上就行。”
“好嘞,菜马上就来,您稍等。”店小二说完就去传菜了。
元宝走进了雅间,反手把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