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庆和离书写了,押也画了,此刻正巴巴地望着如风指尖那粒快要破碎的药丸。
“可以给我了吧。”慕容庆都要担心死了,他生怕慕容朝一个不小心捏碎了药丸。
“着什么急。”丘绵绵斜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掩了面容的燕凌夙和姚羽鸾走了进来。
如风把手中的供词递给了燕凌夙,“看看可以吗?”
燕凌夙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如风这才把手中的药丸递给了慕容庆。
慕容庆连忙接过放进了嘴里,他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来人。”燕凌夙唤道。
叶子幽走了进来,“主子。”
“嗯,着人把他带走。”燕凌夙吩咐道。
“是。”叶子幽说着就走近了慕容庆。
“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慕容庆惊恐道,不会也把他带走做药人吧?
“醒了你就知道了。”丘绵绵学着妘旸的样子,给了慕容庆那么一句。
紧接着,叶子幽伸出手掌就把慕容庆给劈晕了。
姚羽鸾对如风说道,“等咱们回京城,就去慕容府把你娘亲的牌卫给请出来。”
“好。”他终于可以把娘亲带离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了。
丹凤城南一百八十里,有一山峰名唤月黛。峰底有一山谷,这里就是药谷所在。
山谷之中是四季如春,景致非凡,有几座小楼三三两两地立在其中。
山谷入口之处有一石碑,碑上刻着‘药谷’两个字。
药谷紧贴崖壁的地方有一座小屋,屋中一位年近半百的婆婆居住在这里。
入夜时分,她一手拿着个葫芦,一手转动了墙壁上的机括。
“咔嚓”一声,地上的石砖陷了下去,一条斜着往下延伸的通道显现了出来。
通道两边的石壁上挂着烛台,烛台上,烛火幽幽地晃动着。
她慢慢悠悠地走下了台阶,往深处走去。
就在她的身子消失在屋中的时候,石砖“咔嚓”一声又合上了。
“呃~”痛苦的呻吟声响起,采兰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慢慢的,她清醒了过来。
噌的一下,采兰就坐了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哗啦啦”的铁链声传来,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脚腕上被拴上了铁链。
“老婆子我劝姑娘还是不要挣扎的好,那可是寒铁,不要白费力气。”
采兰抬头一看,一位老婆婆走了进来。
就见她的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头左边开始,漫过鼻梁,一直贯穿到右边的下巴底。
“你是谁?”采兰警惕道。
“你可以叫我仇婆。”
采兰很意外,这个仇婆的声音和她的长相完全相反,听起来温润、柔和。
若是没有脸上的那道疤痕,这简直就是一位慈祥的老婆婆。
“这里是药谷?”采兰接着问道。
“嗯,这里既是药谷,也是囚牢。”
仇婆边回答,边从葫芦中倒出药丸,依次喂给了旁边几座笼子里的药人。
采兰这才往四周看去,就见和她同样脚戴铁链的药人有五个。
“能有资格做药人的全都是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他们需要赎罪,而这里是他们最好的去处。”
仇婆好像是在同她说话,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最后,仇婆来到了采兰的跟前,“你是南诏人?”
“是又怎样?”采兰盯着眼前的仇婆,脸上尽是不屈。
可是那双一直发抖的柔荑却出卖了她。
“既然是南诏的,老婆子我就对你多照顾一些。”
仇婆说着就从腰间解下了一只如手掌般大小的葫芦。
她拿起来晃了晃,然后倒了一只赤色小蜘蛛出来。
“这可是我的宝贝,便宜你了。”仇婆一步一步地朝着采兰走了过去。
采兰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蛊虫兴奋了起来,“那是什么?”
她惊恐地盯着仇婆手中的赤色蜘蛛,身体更是不停地往后退去。
“你应该明白不是吗?”仇婆更是没有停下脚步,来到了采兰的身前,
她捏住采兰的下巴,把蜘蛛塞进采兰的嘴里。
采兰整个人都发起抖来,眼睛更是瞪得快要裂开了。
仇婆笑了,她捏住了采兰的嘴,“嚼吧嚼吧咽下去,否则它会穿破你的肚皮。”
采兰当然知道厉害,她照着仇婆的意思嚼了起来,然后咽了下去。
仇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手收了回来,“不错,还算是听话。”
“你究竟是什么人?南诏人?”采兰问道。
“哈,还挺聪明。”仇婆赞赏道。
“你和南诏有仇?”采兰接着试探。
“姑娘,就算你什么都知道了又能如何?这囚牢自建造以来,还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去。”
仇婆的面上并没有任何不悦之色。
“你是不是太自负了,万一我要是能逃出去呢?”采兰讽刺道。
“哈哈哈,姑娘,你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仇婆大笑起来。
“实话告诉你,就算你走出了这座牢笼,也活不了。”采兰在仇婆的眼中就像是只虫蚁。
“怎么说?”采兰想要知道更多。
“只要你走出这座囚牢,五十步内必死无疑。”仇婆的眼中溢出了笑容,就是这笑容会令人胆寒。
“乖一点儿,省得受罪。”仇婆撂下话就扭身出去了。
她的身影刚消失,采兰就疼得喊叫起来,“啊!”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采兰痛苦地嘶喊着。
她感觉到了体内的蛊虫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
仇婆走出了囚牢,来到了屋内。
妘旸正在这里等着,“仇婆,我从鸾儿那儿讨了些桂花茶过来。”
妘旸说着端起了桌上刚刚泡好的桂花茶递了过去。
仇婆接过来,喝了一口,“不错,还是鸾丫头惦记我老婆子。”
“仇婆,这是我不远百里背回来的好不好!”
仇婆是看着他长大的,在仇婆的面前,妘旸更像是个孩子。
“好,好,我老婆子知道你的辛苦。”仇婆笑着坐在了妘旸的对面。
“仇婆还是跟我出谷吧。”妘旸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不,我不会离开这个地方的。”仇婆知道妘旸是好意,但有些事情她还不愿意面对。
妘旸知道自己劝不了,“好,那什么时候仇婆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仇婆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不想谈这个事儿。
“云缈峰可不是寻常小派,你这一趟要切记不要心软,该下毒下毒,自己的性命要放在第一位。”仇婆叮嘱着。
“放心,妘旸也不是从前的妘旸了,我知道怎么办。”
“明日一早就走吗?”仇婆问道。
“嗯。”妘旸应了声,然后看向仇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走一趟南诏。”
仇婆没有说话,她端起桂花茶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