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院,夜锦秋的闺房中。
燕凌痕和步尘生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没过多大工夫,钱串子也走了进来。
“暮姑娘走了?”燕凌痕问道。
“嗯,她还有事,不便在京城多待。”
钱串子随口答了句就和二人一起查探起来。
“不愧是夜家未来的希望,看这摆设,也不比宫里的娘娘差了。”
想起清萤住的屋子,燕凌痕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王爷,夜家的身后可是有一座金矿撑着呢,吃穿用度能差得了吗?”
钱串子也不禁嘲讽起来,这奢华的背后是那些百姓用命换来的。
步尘生一直没有说话,他正在用手中的钩镰枪不停地敲着。
当他敲到床榻后的墙壁时,扭头看向了燕凌痕,“王爷,墙后是空的。”
“步兄能否直接击穿它?”
步尘生挑唇笑了,“没问题。”
说罢,他手上一用力,钩镰枪猛地击向墙壁。
“哗啦”,墙壁应声而倒,露了一个大洞出来。
“果然内有乾坤,步兄,厉害。”钱串子挑起大拇指称赞道,这可比找机关省事儿多了。
“钱兄,请……”步尘生把床前的位置让了出来,伸出手,朝着钱串子笑了笑。
钱串子的脚都迈出去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这女人的床还是步兄先爬吧。”
“咯咯咯咯”,步尘生轻笑了出来,“钱兄的警惕性还挺高。”
“那是,本公子可不会轻易上当。”钱串子“唰”的一下,展开铁扇作势扇了扇。
“把床拆了不就得了。”燕凌痕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中有种不明的意味。
“拆了怪麻烦的,直接敲碎往外一扔完事儿。”
钱串子看了步尘生一眼,对方瞬间明了。
紧跟着就听“砰”的一声,钩镰枪砸在了床榻之上,床榻瞬间碎裂开来。
“谢啦!”燕凌痕笑了,“来人,把这些脏东西丢出去。”
很快,破碎的床榻就被龙卫清理了出去。
钱串子和步尘生互相点了下头,然后二人一起走进了洞口。
燕凌痕明白这二人的好意,笑着跟了进去。
见王爷进去了,流光连忙跟上。
“把灯点上。”燕凌痕吩咐道。
“是。”流光掏出火折子,把墙壁上架着的蜡烛点燃了。
整个密室亮了起来,几人眯着眼睛打量着这间密室。
而后,几人都沉默了。
若是姚羽鸾在这儿,她就会知道,这里和罗府的那间藏金库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有几只大箱子。
步尘生看了燕凌痕一眼,见他点头,这才用枪尖儿挑起了一只箱子的盖子。
这是一箱极品玉石。
“烦请步兄把另外几只箱子也挑开。”
“好。”
紧接着就听“砰、砰、砰”,一箱箱的翡翠玉石展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好一个夜家!”燕凌痕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王爷,这些个金砖玉石要尽快运走。”
步尘生的眼中也显出了寒意,罗县发生的事儿,他是知道的。
“夜鸿涛该当千刀万剐。”钱串子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可那笑看起来阴恻恻的。
“回头,我就去向父皇请旨。”
燕凌痕说完就扭身看向了钱串子和步尘生,“有劳二位和我一起押送这些金砖玉石进宫。”
他顿了顿接着道,“宫里还有一个麻烦要解决。”
事关父皇的安危,他不得不小心。
“王爷放心,我二人定当尽力。”钱串子和步尘生双双向痕王揖了一礼。
燕凌痕抱了抱拳,算是领了这个人情。
京城大街上,一架架的马车排成了队晃晃悠悠地行驶着。
燕凌痕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了最前端,他的身后分别跟着钱串子和步尘生。
车队的两边更是有羽林军手持兵器护卫着。
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皇宫正门。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纷纷伸长脖子看着眼前的一幕。
更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的,一脸娇羞地偷偷瞄着车队前头,风格迥异的三位英俊男人。
街道两旁的茶楼、酒肆中,不少大家族中的老爷、公子,纷纷探出头来打量着这由羽林军护卫的车队。
此时,他们的脑中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儿了。
燕凌痕可没有理会那些不时投射过来的探究的目光。
他头前引着车队目不斜视地走着。
到了宫门口,燕凌痕并没有下马,而是押着一架架的马车直接进了宫门。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开去,可谁也猜不出马车中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清心殿后的小广场上,燕凌痕直接把车队押到了这里。
老皇帝听到消息带着喜公公和周道就赶了过去。
此时的小广场由一群羽林军围着,无论是各宫主子,还是宫女太监都不敢靠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到皇帝走了过来,小广场上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
“平身。”老皇帝抬了抬手,众人都站了起来。
“父皇,夜家兄弟被儿臣押进密牢了,这些都是从夜家查获的。”
燕凌痕着人从马车上搬了两箱下来放在了父皇的身前。
“打开朕瞧瞧。”
“是。”燕凌痕亲自上前把箱子打了开来。
老皇帝一见,脸色立马阴沉下来,“马车上都是这些个玩意儿吗?”
“启禀父皇,翡翠玉石共有八箱,其余的都是金砖。”
燕凌痕回禀完,就见父皇的脸是越来越黑,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
喜公公见状急忙伸手给老皇帝顺了顺背,“皇上,小心气坏身子。”
“放心,朕没事。”老皇帝是无比的自责。
若是自己早两年发现夜家的不臣之心,也不会让罗县的百姓遭了那么大的灾祸。
“皇上,这些金砖玉石还是单独存放吧,毕竟……。”
周道出声了,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皇上明白,燕凌痕也明白。
“儿臣也同意周相说的。”
“嗯,就放在朕的私库边儿上,由户部尚书和痕儿共同管理。”
“儿臣遵旨。”
就在这时,老皇帝注意到了车队边儿上,手执兵器的钱串子和步尘生。
“这二位是夙儿和鸾丫头的人?”老皇帝问道。
“是的父皇,今日能拿住夜鸿涛还多亏了他们。”燕凌痕恭敬道。
“嗯。”老皇帝踱步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因为二人带兵器进宫而怪罪。
此时钱串子和步尘生二人,一个把铁扇别在了腰间,一个把钩镰枪背在了身后。
他们见皇帝朝着自己走了过来,面上没有一点儿怯懦之色,恭恭敬敬地揖了一礼。
“二位好汉请起。”老皇帝抬了抬手。
“谢皇上。”二人直起身子,头微微地低着。
老皇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见这二人不但长相不凡,而且眉宇清正。
于是赞赏道,“嗯,不错。”
钱串子和步尘生再次揖了一礼。
“二位好汉不必多礼。”老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痕儿和鸾丫头果然慧眼识人,这手下选的真是不错。
燕凌痕见那二人端着个姿势,心中暗笑,于是走了过去,“父皇,长德宫还是儿臣去吧。”
“不,朕要去,朕要好好瞧瞧自己的那个好儿子。”
老皇帝说罢,迈开大步朝着长德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