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上。
老皇帝服下雪丸,脸色慢慢地好转了,脏腑的灼烧感也渐渐消失了。
“父皇(皇上)……”
不管是燕凌痕、喜公公,还是周道与容秋河,都已红了眼睛。
老皇帝倚在龙椅上,长长地吐了口气,他强撑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很快,冯御医带领御医院所有的御医都赶了过来。
不用人吩咐,冯御医一进殿就疾步走到皇帝面前,把起了脉。
少时,他把手拿了下来,“皇上可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姚大小姐呈给皇上的解毒丸。”喜公公连忙道。
“还有吗?”
“只此一颗。”
冯御医略感遗憾。
他把龙案上倒着的药碗拿起来闻了闻,又取出支银针在剩下的汤药中试了试,银针顷刻间就黑了。
“启禀皇上,是砒霜之毒,好在有灵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说,父皇没事了?”燕凌痕紧张到手都抖了起来。
“毒已经解了,再喝上几日的汤药调理调理脏腑就可以了。”
保险起见,其他的御医也上前把了脉,都认同冯御医的说法。
这会儿工夫,龙二押着一名医女来到了大殿之上。
“砰”的一声,就把她摔在了殿上。
这个医女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崔淠殴打杨千云时,燕凌夙带去崔府的那名医女。
“启禀皇上,药是这名医女熬的,属下找到她时,她正要焚毁一纸包。”
龙二说着就把纸包拿了出来,摊在了掌心。
冯御医接过来,打开一看,“皇上,是砒霜。”
老皇帝的脸色仍旧不好看,他抬了抬手。
燕凌痕领会,“父皇安心,交给儿臣。”
他还没审问,那名医女就开口了,“不用审了,毒是我下的,我是个孤女,要杀便杀。”
“你的主子。”
“煜王。”
医女答得很痛快,她是抱着必死的心。若不是煜王,自己活不到现在。
“哼!”燕凌痕冷哼一声,“你以为死就那么容易吗?”
“凌迟吗?我不怕。”
“很嚣张吗?”燕凌痕盯着这个什么也不怕的女子。
“龙二。”
“王爷。”
“把她给我扔到禁军军营红帐,你亲自盯着,直到她死为止。”
燕凌痕心道,你不是什么也不怕吗?这个你怕不怕?
“是。”
腾的一下,医女的脸色就白了起来,身子也哆嗦了起来。
她想要大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龙二一个手刀就把她劈晕了,然后拎起来就走了。
“请父皇治罪。”燕凌痕来到龙案前一撩衣袍跪了下来。
“行了,治什么罪,赶紧扶朕去寝殿歇着。”
“是。”
燕凌痕和喜公公一边一个,扶着老皇帝往寝殿走去。
“朕要歇两日,朝政就托付给你和宸儿了。”老皇帝说话有些发虚。
“是,父皇安心歇着,有儿臣和四哥呢。”燕凌痕哪有不应的。
“嗯……”
南诏,荣王府。
躺在床榻之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帐顶,“朕这是在哪儿?”
“皇兄,你总算是醒了。”荣王激动地都快要哭了。
可还没等他高兴,南诏皇的眼睛又闭上了。
“杨公子,快来。”荣王的脸色都白了,怎么醒了又晕了?
妘旸查看了一番,“就是睡着了,他的身子需要恢复,睡上一觉对他最好不过。”
荣王这才放下心来。
“我开张方子,等明日人醒了再喝。”
“杨公子,请跟我来。”上官宏宇引着妘旸来到了外间儿。
燕凌夙、姚羽鸾和赫连寞已经等很久了。
见人出来,赫连寞立马就走进了里间儿。
笔墨纸砚取来,一张妙方在妘旸的笔下跃然纸上。
“上官将军,熬药我就不嘱咐了,你们应该明白。”
“嗯,这次绝不会出差错。”上官宏宇自会加倍小心。
“既然病人醒了,那我们就回去了,明日还是申时,我再过来。”
妘旸三人与上官宏宇客气了一番,然后回客栈去了。
他们刚离开荣王府,荣王就把府医找了过来。
“怎么样?”荣王紧张道。
“王爷,这杨公子真乃神医呀,皇上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身子还要将养。这方子也是奇方呀!”
王府的府医,医术自然不低。
他端详着手中的方子,双眼是闪闪发光。
荣王听到府医如此夸赞杨公子,心中顿时愧疚起来。
“王爷不用如此,待明日杨公子来了,好好和他说说。”上官宏宇劝道。
“看那杨公子不是心量宽广之人。”荣王此时是真愁呀!
“身怀如此超凡的医术,心眼儿小是正常的。”
上官宏宇很理解,要是自己也有这种活死人的本事,那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荣王想想,觉得也对,于是也就想开了。
“王爷,这下毒之人……”
荣王仔细思量了一会儿,“杨公子既然知道这个毒,肯定是遇到过,明日咱们问上一问。”
“那宫里?”
“有大皇子坐镇呢,不用担心。”
“就怕二皇子不安好心呀!”上官宏宇忧心道。
“哼,这个老二向来不规矩,又和赫连裘来往甚密,这毒八成就是他下的。”
“听说赫连裘去了大夏至今未归,还有蛇谷的大火。”上官宏宇琢磨着。
“蛇谷的事儿,明日问问杨公子也许就清楚了。”荣王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若真是二皇子所为,那……
“好,等明日了解清楚,咱们再从长计议。”
二人只能耐下心来,等明日得到答案再商量对策。
亥时过后,黎城的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巡夜的士兵不停地在城中穿梭着。
恍惚间,有五个黑影在他们的身后闪过。
姚羽鸾、燕凌夙、妘旸、如风和步尘生身穿黑衣,脸蒙黑巾朝着宇文府就急速掠去。
他们的速度之快,使一众巡夜的士兵没有任何察觉。
宇文府大门前。
一行五人互相点了点头,而后跃上墙头,分散着朝宇文府各处摸了去。
半夜时分,宇文府大部分的院落都熄了烛火,只有那么几处还闪着微弱的烛光。
宇文蝶的院子就是那其中之一。
此刻,她正端着烛火,在一幅画像的面前如痴如醉地欣赏着。
“吱呀”,婢女海棠推开门走了进来,“小姐,夜深了,该歇着了。”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今晚不用你陪着了。”宇文蝶淡淡地吩咐着。
“是,小姐。”
婢女退出去了,宇文蝶依旧站在画像前不愿离去。
婢女开门的时候,正巧被燕凌夙看到了。
画像上的人惊了他一下,那不正是妘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