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巳时,妘旸祖孙三人打马走进了西城门。
姚羽鸾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她此时正在周府周沐瑶的卧房之中。
周沐瑶本来在闻香食味定了一桌接风宴。
奈何妘旸要晚一日到,姚羽鸾又在宫里陪皇上,所以这桌接风宴就挪到了今日。
得知妘旸进了城,她的脸颊泛起红润来。
“沐瑶这是害羞了?”姚羽鸾打趣道。
“鸾儿姐~”周沐瑶有些不好意思,抱着姚羽鸾的胳膊摇了起来。
“好,不逗你了。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好。”
去见妘旸,周沐瑶自然是没有带婢女的。
临走前,二人来到了沈氏的院子。
“伯母,鸾儿把沐瑶带走了?”姚羽鸾面上尽是笑容。
“好。”沈氏如今对妘旸那是百分百满意。
全京城都知道她家找了个神医做女婿,是羡慕的不得了。
“鸾儿,记得叮嘱你娘早些过来,还有凤伯父。父亲告了假要和妘伯父、凤伯父好好喝一杯呢。”
沈氏笑得合不拢嘴,今晚父亲专门办了接风宴。
容家、姚家、妘家都会来,相府可是有日子没这么热闹过了。
“到时伯母可不要嫌弃咱们这帮小的吵闹哦!”姚羽鸾开心一日是一日,过了年就又是一脑门子官司。
“哪能呢,伯母高兴来还不及呢!”
“娘,我们走了。”周沐瑶拉着姚羽鸾就往外走。
“去吧,去吧。”
“沐瑶,你急什么,妘旸现在指不定怎么洗呢。”姚羽鸾掩嘴笑出了声。
“谁着急了,我怎么不知道。”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着急的。
闻香食味中,妘旸已经等在了这里,同在的还有燕凌夙、妘玲儿和如风。
当门外响起脚步声的时候,妘旸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快了起来。
“吱呀”,门被打开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姚羽鸾那一张俏脸。
妘旸往她身后巴望着,就见瑶儿红着脸躲在了后面。
“嫂子快来。”妘玲儿招了招手。
周沐瑶很是感激,走过去就坐在了妘玲儿的边上。
她的另一边就是妘旸。
桌子底下,妘旸悄悄拉住她的手握了握。
周沐瑶紧紧地回握着。
妘旸走南诏的这两个多月,她每日都提着心。
如今,人好好的坐在自己身边,她这才算是真正的安下心来。
六人两两一对儿,热闹了一个晌午。
散席后,姚羽鸾四人回将军府去了,妘旸带着周沐瑶来到了他在京城置办的那座宅子。
府门前,周沐瑶抬头看着匾额上‘妘府’两个字,唇角扬了起来。
“这里是空的吗?”她知道妘旸祖孙三人是住在将军府的。
“有个老管家,还有两个小厮。”妘旸走上前去叩了叩门。
“吱呀”,大门被打了开来。
就见开门的是一位年纪五十往上的老者,浑身上下隐隐地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周沐瑶心道,果然是药谷的人,跟寻常人户的管家就是不一样。
“谷主。”老者唤了句。
紧跟着,他就瞧见了谷主身边的女子,“这位就是谷主夫人吧?”
“是。”妘旸笑着点了点头,而后道,“瑶儿,这是尹伯。”
“尹伯好!”周沐瑶欠了欠身。
尹伯连忙错开身,“老夫可当不得夫人的礼。”
这左一口夫人,右一口夫人的,叫的周沐瑶红了脸。
“瑶儿,咱们进去吧。”
“好。”周沐瑶应了一声,就跟着妘旸走进了府中。
“我带你逛逛?”
“嗯。”
她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眼中欣喜之色自然是掩不住的。
这是一座三进的院子,庭院很是宽敞。
布置的更是雅致,是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怎么样,瑶儿喜欢吗?”
“嗯,很好,我很喜欢。”
“瑶儿,我有东西送给你。”妘旸拉着她往后院走去。
周沐瑶想起了前些日子收到的那只步摇,问道,“是从南诏带回来的?”
“嗯。”
二人说着话,就来到了一座比较大的院落之中。
这里与其他院落不同,还没有布置,屋中也只有一张榻、一张桌案和两把椅子。
“瑶儿,这里怎么布置还要你来安排。”
周沐瑶在屋中转了一圈儿,笑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
妘旸的意思她明白,这里就是他们的婚房。
“瑶儿过来,看看这是什么?”妘旸敲了敲桌案上的一只精美的木盒。
周沐瑶走过去打了开来,“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这就是夙王付了银子的那十几只步摇?”
“怎么样?你夫君我会过日子吧?”妘旸突的一下把周沐瑶拉进了怀中,双手环在了那柔软的腰肢上。
“还没成亲呢,怎么就成夫君了?”周沐瑶羞着脸,没有推开妘旸,就是声音跟个猫儿似的娇媚、细柔。
“瑶儿喜欢吗?”妘旸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声音越发暗哑起来。
“步摇很好看,我很喜欢。”周沐瑶倚在了他的怀里。
妘旸紧紧地圈住了怀中女子,“等我从北齐回来咱们就成亲好不好?”
“好!”周沐瑶环抱住了这个男子,“我听鸾儿姐说了,你们过了年就走。”
“嗯,此去凶险,我是主动要求跟着一起的。”妘旸解释道。
“我明白……”周沐瑶落下泪来,她舍不得。
“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知道吗?京城还有我等着你呢?”她哽咽着。
“好,放心。”妘旸说着松开了怀中的女子,“我走这些日子,瑶儿把婚房布置了,一应银钱都去尹伯那里支取。”
“我有银子。”周沐瑶望着这张俊美的脸庞,心中是满满的担忧。
“布置婚房哪能用你的银子。再说,你夫君不缺银钱,随便你取用。”
周沐瑶应了下来。
二人就这么在屋中说着悄悄话……
与此同时,将军府,落闲居。
姚羽鸾和燕凌夙收到了一则来自南诏的消息,是练飘飘传回来的。
二人对于纸条上的消息没有任何意外。
南诏皇死了,赫连寞继位。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南诏大皇子带兵冲进了皇宫,夺位不成反被杀的消息。
“赫连寞有圣女宫和荣王府的双重支持,南诏大皇子再不服有何用?平白丢了性命。”燕凌夙嘲讽道。
“熬死了南诏皇,本以为自己就是下一任皇帝了,谁知半路杀出个赫连寞,他岂会甘心?”姚羽鸾附和着。
“南诏算是摆平了,就剩北齐了。”燕凌夙手指轻敲桌案,皱着眉琢磨着。
姚羽鸾也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