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来客栈地牢中,端木邕恶狠狠地盯着皇甫茜。
他们此行是接了北齐皇密令的,万不可泄露,否则北齐将处于被动。
皇甫茜扭头看了眼自己的师父,而后又瞧了瞧姚羽鸾手中的杀猪刀和那张满是鲜血的案板。
她心一横,张开嘴就要说话,但被姚羽鸾截住了。
“皇甫姑娘,你先等会儿。”
她移了两步,来到端木邕面前,“你不是想知道赫连裘的消息吗?”
端木邕瞪着她,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可实际上担心的不得了。
“既然你不想知道就算了,可怜那个老妖婆活受罪喽!”姚羽鸾说着还打了个激灵。
端木邕忍不住了,急道,“她到底怎么了?”
“哈,看来你对她的情分不浅呀,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到现在,姚羽鸾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她就是个傻子。
果然,端木邕的老脸变了颜色,有种被戳中心事的窘态,“你这样嘲讽老夫,不觉得没意思吗?”
“不,我觉得很有意思。”姚羽鸾想到仇婆,只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够。
“你……”端木邕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让他体验体验。”
“好,乐意之至。”妘旸从袖口顺出一粒药丸,而后走到端木邕的跟前,“张嘴,省的我动手。”
端木邕知道这粒药丸不是好东西,于是就紧紧地闭着嘴巴。
“不识时务。”妘旸伸出手钳住他的下巴稍一用力,端木邕吃痛嘴巴就张开了。
妘旸把药丸塞进去,而后捏住了他的嘴巴,药丸顺着喉咙就被咽了下去。
“这毒丸是我改良过的,小东西可是喜欢的紧!”
“什么小东西?”一丝恐惧袭上了端木邕的心头。
“你瞧瞧就知道了。”妘旸邪邪地笑了一下,然后掏出只瓷瓶,瓶口紧挨地面。
就见,一只小一号的蛊虫从瓶口爬了出来。
“蛊虫?”端木邕惊了,这只蛊虫怎么和以往见过的不一样?
他一开口,蛊虫就好像寻到美味佳肴似的,欢快着就冲了过去。
嗖的一下,蛊虫就爬到了端木邕下巴处,顺着他的嘴就钻了进去。
姚羽鸾见了直咋舌,“这只蛊虫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这是我拿天下奇毒养出来的,效果自然不错。”为了这个小东西,妘旸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
“啊!”痛喊声传来,就见端木邕已经倒在了地上,脖颈处青筋暴起,脸色更是青得可怕。
皇甫茜惨白着脸,嘴巴紧紧抿着,生怕自己也会遭受这种折磨。
“你们,你们简直是魔鬼。”沐锐的脸已经失了血色,此刻正惊恐地瞪着姚羽鸾几人。
“我们是魔鬼,那你们呢?”姚羽鸾质问道。
“我们,我们……”沐锐的眼神闪躲着,根本就不敢面对她。
“这里的蛊虫可是你们拿来对付我大夏皇的?”妘旸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墨色的瓷瓶。
这只瓷瓶就是从这几名北齐人身上搜来的。
他查看了,里面是一只蛊虫。
燕凌夙气极,走上前,“哐”的一脚就把沐锐踹翻在地。
他这一脚是用了力气的,沐锐接连吐了好几口血出来。
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的父皇被种了蛊虫会怎么样。
姚羽鸾重新来到皇甫茜的身边,“该说的说吧,不要企图挑战我们的底线。”
“我若是说了,你们不会让我也吃蛊虫吧?”皇甫茜哆哆嗦嗦地开口。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保证不会给你种蛊虫。”
“好,我说,我全说。”皇甫茜缓了缓,紧接着就把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
“沐锐不姓沐,姓端木,叫端木锐。他是北齐瑞王府的世子。端木邕是他的曾祖父,瑞王府的人都叫他老祖。”
端木邕什么也顾不了了,他自己疼的想杀了自己。
皇甫茜接着道,“我们一行人中还有个将军,是夏侯家的。”
燕凌夙在几人中扫了几眼,就见一名男子的头颅垂得低低的。
他伸手一指,“是他吗?”
皇甫茜扭头一看,“对,就是他,夏侯跃。”
“北齐是有个将军挺有名的,但好像没有这么年轻。”姚羽鸾见夏侯跃连三十都不到,不禁疑惑起来。
“姑娘说的是夏侯疏朗,他早已和夏侯家脱离了关系。而且这种龌龊的事儿,他根本就不屑去做。”
提起夏侯疏朗,皇甫茜的双眼之中流露出了崇拜之色。
“而他,不过是靠着祖上的荫庇罢了。”她轻蔑地看着夏侯跃。
“你不怕了?”姚羽鸾笑问道。
“怕,所以我才招供。”
“你倒是识趣。”
姚羽鸾话落,就听“当”的一声,她把手中一直拿着的杀猪刀往后一掷,杀猪刀稳稳地立在了案板之上。
皇甫茜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位姑娘是背着案板的!
“接着说吧,北齐皇的目的。”姚羽鸾双臂抱于胸前,严正出声。
“皇上先是把最难缠的夙王调离大夏京城,而后遣我们悄悄地进入。皇上的意思是我们持着国书去,大夏皇不会不见我们。”
“蛊虫呢?”燕凌夙双拳紧握,手背上是一条条凸起的青筋。
“蛊虫是备着的,若是能直接下毒,蛊虫就不需要了。”皇甫茜颤抖着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姚羽鸾攥住了燕凌夙的手,安抚着他。
“那点名要姚家大小姐与夙王同去北齐是怎么回事儿?”
“皇上说,姚家大小姐是夙王的软肋,要是在北齐杀不了夙王,就抓她以作威胁。”
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皇甫茜如释重负。
“北齐与西厥是不是达成了合作要一起攻打大夏?”姚羽鸾觉得事情还要复杂些。
皇甫茜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宫宴也邀请了西厥。”
姚羽鸾没有怀疑,若是皇甫茜什么都知道,那才奇怪。
这时,端木邕身上蛊虫的第一波啃噬已经停止了,他深深地喘了口气,而后看向了皇甫茜。
“茜茜,你说的太多了,将来这些都是大夏攻打北齐的借口。”
“哈,哈哈哈!”皇甫茜惨笑着,“干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