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虎深吸一口气，没发觉这里的空气比别处好。
“长官，这边的空气质量跟你公寓那边的空气质量差不多啊。”
赵小虎话音还未落，就收到了楚楠一道冷眼。
“长官你说的没错，这里的空气质量的确很好。”
半个小时后，叶甜跟秦伍驱车到了陈佩佩家所在的小区。
小区很破旧，地面坑洼不平，外墙脱落，路灯两三盏，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昏昏暗暗的。
1998年的渝市虽然还不算发达，但这样老旧的小区也不多。
叶甜打量了小区一圈，将目光收了回来。
没想到陈佩佩家住在这里。
到处都是黑漆漆的，陈佩佩晚上独自回来应该很不安全。
秦伍打量完小区的环境后，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上次听大小姐的吩咐送陈佩佩回来，陈佩佩并没有让他将车开到小区外面，他也此刻才知道陈佩佩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小区里面路灯稀少，没有一个保安，女孩子晚上独行，若是有不法之徒冲出来，那可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大小姐，你走我前面。”
秦伍一只手拎着果篮，一只手护着叶甜。
叶甜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走到秦伍的前面去。
越往小区里面走，光线越暗，两人对小区环境不熟悉，一路走得踉踉跄跄的。
陈佩佩家住在九栋的六楼。
这样老旧的小区是没有电梯的，连楼道的灯都是坏的。
楼道里漆黑一片，叶甜只好将手机掏出来，用手机屏幕那点微弱的光芒照着脚下的阶梯。
秦伍跟在叶甜的身后，视线一秒钟都不敢离开叶甜。
爬到三楼的时候，一只老鼠从叶甜脚边蹿了过去。
秦伍神色一紧，急忙伸手将叶甜扶住：“大小姐，小心。”
叶甜一脸镇定的扭头对着秦伍笑。
“秦伍叔，我没事的。”
前世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了，怎么还会怕一只老鼠。
瞧叶甜脸上镇定自若的表情，秦伍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现在的大小姐不仅性格好，还十分有胆识。
几分钟后，叶甜跟秦伍终于到了陈佩佩家门口。
掉了漆的大门跟生锈的大锁，斑驳不堪的墙面，陈佩佩家的一切都显示着贫穷。
叶甜举起手敲门。
只敲了三下，紧闭的房门就被打开了。
昏黄的灯光从屋里照射出来，陈佩佩脸色苍白，神色无助得几乎崩溃的出现在叶甜跟秦伍的面前。
见到叶甜跟秦伍，陈佩佩嘴角轻轻浮动，勉强拿出笑脸。
“叶甜同学，秦先生，你们来了，快请进。”
她错开身子，请叶甜跟秦伍进屋。
叶甜跟秦伍走进屋，叶甜的目光在屋里游走了一圈。
泛黄的墙面，冰冷的水泥地面，客厅有一张旧得不能再旧的木艺沙发跟一台目测十九寸的黑白电视机，以及一把铁锈斑斑的吊扇悬挂在空中。
虽然很破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整洁。
陈佩佩有些局促的开口：“叶甜同学，秦先生，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来。”
瞧她转身要进厨房，叶甜叫住了她。
“陈老师，不必去忙，我们是来看望老奶奶的，老奶奶现在在屋里休息吧。”
陈佩佩神情沮丧的点了点头。
“奶奶难受了一天，一个小时前才睡下。”
“佩佩，佩佩啊，谁来了。”
陈佩佩话落，一道低哑微弱的声音从其中一间卧房传了出来。
“奶奶醒了。”
陈佩佩听到声音，神色一紧，急忙拔腿往那间卧室走了去。
叶甜偏头瞧了秦伍一眼，起身道：“秦伍叔，咱们也去看看老奶奶吧。”
“嗯。”
秦伍起身跟上叶甜的脚步。
“奶奶，你感觉好些了吗？渴不渴？饿不饿？”
陈佩佩走到床前，拉亮电灯，神色紧张的将床上的老太太盯着。
叶甜走进来，目光飞快的扫了一眼屋里的摆设，然后看向老太太。
卧房里的摆设更简陋，破旧的木床跟破旧的衣柜，以及一盏五瓦的日光灯，躺在床上的老太太满脸沟壑皱纹，头发花白，神情憔悴，病态明显。
陈奶奶虚弱的咳了两声，一脸心疼的看着陈佩佩。
“佩佩，奶奶又拖累你了。”
陈佩佩握着陈奶奶的手，哽咽道：“奶奶，你别说这些话，我只要你好好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奶奶你别丢下我。”
陈奶奶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动目光，这才留意到已经站在陈佩佩身后片刻的叶甜跟秦伍。
“佩佩，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吗？”
叶甜眉眼弯弯，很乖巧的开口：“陈奶奶好，我是陈老师的学生叶甜。”
秦伍一脸局促，看着老太太沉声道：“我叫秦伍，是大小姐的司机。”
“原来是叶家的大小姐跟秦先生啊。”
陈奶奶听陈佩佩提过叶甜跟秦伍。
“麻烦叶小姐跟秦先生大晚上跑来。”
叶甜摆了摆手道：“陈奶奶，陈老师待我很好，您生病了，我来看望您是应该的，您不用这么客气。”
瞧叶甜这位大小姐如此平易近人，陈奶奶心里很是欣慰。
佩佩能去叶家做家教，真是幸运。
“叶小姐，若是我家佩佩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叶小姐多包涵，咳咳……”
说着说着，陈奶奶就重重的咳了起来。
叶甜听她咳得撕心裂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老太太的的确确很虚弱啊，病情这么拖下去，恐怕真撑不过一年，老太太若是去了，完全可以想象陈佩佩一人待在这老旧昏暗的小区里会是怎么个绝望。
“陈奶奶，您先好好休息，别费力说话，这样好受一些。”
陈佩佩扶陈奶奶坐起，喂她喝了一杯温水，这才止住了咳嗽。
陈奶奶喘息道：“这屋子里病气重，你带叶大小姐跟秦先生去客厅。”
“奶奶……”
陈佩佩一脸紧张。
“奶奶没事，叶大小姐跟秦先生大晚上赶来，你陪他们去客厅说说话，奶奶想独自休息一会儿。”
陈奶奶说完，闭上了眼睛。
陈佩佩这才请了叶甜跟秦伍去客厅。
叶甜犹豫了一下，对陈佩佩道：“陈老师，陈奶奶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好，住院治疗对她可能好一些。”
陈佩佩紧绷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的揪着裤子。
这是她紧张无助时候惯有的动作。
“奶奶……奶奶她不愿意去医院，而且……而且我也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