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人群里,一人按下通讯器,电话接通的瞬间,直言道,“发现了可疑人物。”
“跟上。”电话另一头直接下达命令。
男子挤过人群,不动声『色』地跟上前。
凌少军注意到身后有条尾巴,刻意地朝着僻静的巷子走去。
靳蕾同样发现了端倪,抱着凌少军的手骤然一紧。
凌少军道,“刚刚的动静太大,恐怕是被盯上了。”
“需要处理他吗?”靳蕾迅速从身上掏出枪把。
凌少军点了点头,“抢了他的通讯器。”
“嗯。”靳蕾突然止步。
身后尾随的男子突然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径,面『色』一沉,急忙调转方向准备逃离。
然而,他刚刚走了一步,突然察觉到危险的靠近,他本能地掏出手枪的档儿,“嘭——”靳蕾抢先一步一枪爆头。
男子瞳孔一聚,还没有反应过来,枪托重重地砸在地面,他脑中一顿,失去意识地躺在地上。
靳蕾搜了搜他的口袋,找出刚刚男子专用的手机。
凌少军倚靠在墙上,轻轻地滑过手机屏幕,问向靳蕾,“知道怎么反侦察吗?”
靳蕾摇了摇头。
“把这通讯器拆了。”凌少军递给她。
靳蕾把它当成枪械三下五除二便拆得干干净净。
凌少军满意地点点头,“组装好。”
靳蕾蹙眉,也没有过多地质疑凌少军的话,再一次原装组好。
“有什么感想?”凌少军再问道。
“和拆手枪相比,拆手枪组装枪械好玩一些。”靳蕾捯饬着手里的这只普普通通的通讯器如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那就是一种进步。”凌少军将手机丢回男子身边。
靳蕾诧异着,“你怎么把它给丢回去?”
“那是没有什么用的东西。”凌少军直言道。
“不是说反侦察吗?”靳蕾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明地道。
“所以要看看手机里有没有跟踪器,刚才发现了并没有,对方应该是选了定位仪,我们只需要躲在暗处等待他们发现。”
“我明白了,等他们上钩之后,我们就可以来个守株待兔。”靳蕾笑道,她发现自己骨子里是不是特别喜欢玩这种刺激的游戏。
她为自己的想法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可是玩命的啊,不是坐在电脑前玩机打啊。
凌少军看着她微『露』皓齿笑得一脸的天真,视线慢慢地往下移,落在她那一看就很不正经的着装上。
靳蕾感觉到他那强有力的眼神攻击,掩嘴轻咳一声,“为了方便出来侦查才穿的女装,而且这样的打扮可以避开很多嫌疑。”
凌少军收回眼神,失血过多再加上高烧不退,他现在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她蹲在他身旁,颁下两颗退烧『药』递到他嘴边,小声道,“吃点退烧『药』。”
凌少军本能地张开嘴,含住『药』片,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嘴中,他虚虚地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女人的身影忽远忽近。
靳蕾看他睁开双眼,忙不迭地凑过去,“你想说什么?”
她的长发被高高地束起别在后头,刘海轻轻浮动,虽说脸上有些邋遢,但并不影响她眼中的那份干净。
凌少军抬起手,动作轻柔地为她擦了擦脸。
靳蕾一愣,视线下挑,落在凌少军的手上,他这是嫌弃自己脏吗?
“你这样挺好看的。”凌少军忽然低喃一声。
靳蕾听得不是很真切,凑得更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凌少军清醒了此许,急忙缩回自己的手,扭头看向另一侧。
发现他又骄傲地选择沉默,靳蕾坐回原位,手指头扒拉扒拉着地面上的石头。
凌少军转回目光,再一次重新地将眼神投掷到她的身上,发丝凌『乱』,面容狼狈,身上穿着单薄的衬衫,衬衫下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衬托着她的腿更修长。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派人过来?”靳蕾随时做好作战的准备,扭头问向他。
凌少军下意识地闭上双眼,一言未发。
靳蕾突然发现这个凌少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闷『骚』又别扭的,以前在n城的时候是那样的潇洒不羁,她现在都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见他闭上了眼睛,她双手托腮,明目张胆地看着他。
凌少军眉头微微一蹙,睁开眼,两两四目相接。
靳蕾不禁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你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按理说你那么厉害,不可能会被伤成这样的。”
“这些人故意在这里抓c国人来做实验,好我引无过来,趁v国暴『乱』顺势抓我,想来是知道了我身上的某些事情,倒是我轻敌大意了。”
“那个『乱』葬岗里的人都是这些人失败的实验品?死相挺恐怖的。知道对方是些什么人吗?你身上又有什么秘密他们非得用这样的方式把你引过来,然后活抓你?”
面对着她一大箩筐的问题,凌少军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靳蕾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半晌,凌少军只给她这么一句欠揍的话,“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知道了会怎么样?”
凌少军瞥了她一眼。
靳蕾嘟了嘟嘴,却又如鲠在喉,她从凌少军的眼神里看到了四个恐怖的字:无人生还。
呵呵,果然是活阎王,就喜欢用眼神威胁。
……
寇珊珊将自己收拾一番之后,就去上班。
昨晚下了一场雨之后,温度竟然下降了好几度,突然凉风阵阵,天空阴沉沉的,有些夏天不像夏天了,她打了下冷颤。
赶紧地扯了扯小西装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千万不能让自己感冒了。
“珊珊……”
寇珊珊裹好衣服正要走进大楼里,一道曾经熟悉而温柔慈祥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让她迈出的步子硬生生地停住了。
她甚至以为这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不敢相信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
“珊珊,是我……”
那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传到寇珊珊的耳朵里,即便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还是慢慢地转过身去。
回头,她看清楚了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不过才短短的三年时间,她为什么老了那么多,为什么又瘦了那么多?
以前她就很瘦,但是并没有像现在这么瘦,现在的她瘦得好像就只剩下皮包骨。
寇珊珊张了张嘴,想要喊人,然而已经吐在舌尖上的那两个字却始终没有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寇珊珊并不想再去想三年前他们把她当成弃子舍去的事情,但是一看到眼前这个人,三年前那些事情就会涌现在眼前。
她的母亲曾流着泪对她说,“珊珊,别怪母亲舍弃你,我依靠你的父亲生活了那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我不能失去他。我知道你比母亲独立坚强,没有母亲的你在外面一样能活下去。”
每当想起母亲说的这个理由,寇珊珊的心就像被人拿着刀在割一般,痛彻心扉。
难道就是因为她独立,她坚强,所以她就该死得要被舍弃。
“珊珊……”
『妇』人看着她,眼眶里泪花闪动,闪了两下眼泪就像继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掉落。
当初以为冷子寒机毁人亡,她感觉到绝望。
可是现实发现,他也是如同自己的母亲一样选择舍弃她时,她就无法抑制自己,所有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既然他们当年都那样丢弃她了,为什么三年后还来找她?!
寇珊珊鼻头发酸,眼睛发胀,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她紧咬唇瓣仰起头,就是不让眼泪流下来。
“珊珊,妈妈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说着说着,寇母又闷声抽泣起来,“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怪我没有主见,在家里作不了主,最后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眼睁睁看着你被冤枉被害,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寇珊珊死死咬着嘴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着。
“珊珊,难道你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吗?”因为寇珊珊的一直不吭声,『妇』人越想越伤心,嗓音里都带着哭腔。
寇珊珊不是不愿意说话,而是害怕说话,她害怕自己一张口就会控制不住情绪,会在她面前流泪。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懦弱,我懦弱了一辈子,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寇母边说边缓步上前,“珊珊,跟我回家好吗?”
寇珊珊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硬起心肠,平静说道,“如果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回去和那位陈公子结婚的,那么还是请你回去吧。”
三年前,他们『逼』着她要嫁陈公子,是她坚持要和冷子寒在一起,随即父亲断绝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但是她没有关系,只要能和冷子寒在一起,她一无所有也没有关系,她有手有脚,她可以和冷子寒同甘共苦。
然而她的父亲,她的所谓弟弟对她做了什么,寇珊珊可以全都不在乎,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也会跑来劝她。
三年前,母亲流着泪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和她断绝一切关系让她离开寇家时是『逼』不得已,她的母亲需要只有二选一的道路,最后她的母亲选择了舍弃她呆在她的父亲身边,那么三年后呢?母亲又要为了寇家让她嫁给那个陈公子,她的母亲也是『逼』不得已吗?她还有什么『逼』不得已?
不管她是什么理由什么原因,寇珊珊都不愿意再听,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寇母一眼,咬着唇忍着心疼转身离开。
寇珊珊往楼外的一条道路走,走得很快很快,就像身后有什么鬼怪在追一样。
一段距离后,她终究没能控制住,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仰天深呼吸整理涌起来的翻江倒海的情绪,极力压抑自己不能软弱,不能流泪。
三年前那么多人针对她时,她没有流泪,她甚至能够淡笑着离开。
而如今,她都已经开始新的人生了,那个曾经那么爱她的母亲还要追过来,母亲真的有当她寇珊珊是她的女儿吗?
其实不用想,寇珊珊已经知道,在寇家人眼里,除了过世的外公,所有人特别是她的父亲都是把她当成了让寇家繁荣的工具。
而她的母亲,那个懦弱得从来都没有主见的母亲,只会听从父亲的指示。
三年后,再面对父亲还有那一对母子,寇珊珊可以做到像对陌生人一样对待,然而面对这个曾经那么疼爱自己的母亲,她却迟疑。
最后,寇珊珊还是不忍心,又从暗处转出来,悄悄看回去,却看到母亲摇晃两下,就往地上倒去。
……
“有人来了。”凌少军掩嘴示意她保持安静。
靳蕾提高警觉,听着稀稀疏疏走动的脚步声,听声辨物应该来人差不多六七人左右。
“你们两个四处查看一下。”男子的声音从巷子里响起。
靳蕾等待着对方的靠近,趁其不备,连开两枪。
“砰砰。”子弹穿透两人的身体,枪声强势地回『荡』在空旷的巷子里。
“戒备。”随后的男子双手紧紧地托着手枪,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过拐角。
她躲在监控死角处,继续保持安静地等待对方的靠近。
“你们两个左右围攻。”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靳蕾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高墙,索『性』爬上去,居高临下地盯着左右准备围堵自己的敌方人物。
“嘭——”子弹正中一男子眉心。
另一人反应过来,紧急开枪。
靳蕾侧身一跃,毫不迟疑地从高墙上翻身而下,正面迎上,再来一枪,正中心窝。
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以及一丝一毫的迟疑,许是经常被凌少军灌输了那一套思想:面对敌人,迟疑就是死路一条……
最后一名男子见状,忙不迭地选择撤退。
靳蕾用力一扔,将自己的手枪高高地甩了出去,当枪托砸在男子背上之后,他踉跄了一步,身体还没有站稳,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阵疾风朝着他袭来。
此时的凌少军大步一跨,右手紧握成拳,以着大于自己身体十倍重量的拳力砸下去。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尤为惊耳。
男子剧烈地痉挛了一下,身体颤抖的倒在地上,一口血吐出来,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