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色』泛亮。
凌少军从厨房里煮好了一碗粥,拿进房间里时,发现本来一直躺在床上的人怎么就不见了?
他搜遍了整个房间,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就是没有发现半只人影,这么一会功夫,她跑到哪里去了?
凌少军又匆匆地跑下楼,那咚咚的声响几乎要把整个凌家拆了一般。
“你突然这么冒冒失失怎么回事?”凌老与席月柔从房里走了出来,“你『奶』『奶』还在休息。”
“靳蕾不见了。”此刻,凌少军竟是从没有过的慌张,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呢?即使之前她不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他都是知道她身在何处,可是现在她竟没有向他报备一声,人就这样不见了!
他整个脑子都慌『乱』了。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会凭空消失不见呢?”席月柔觉得自己这个三子太过紧张了,带着不满的语气说道,“许是起来了,到那里走走了,她做事就是这样总是没有一个交代。
昨晚让她罚站面壁思过,她倒是一声不吭趁人不注意就悄悄地跑回房间里去了,没规没矩……”
“少说两句。”凌老打断了席月柔的话,状似自言自语地道,“你没事罚那孩子站什么?你不知道她承受你这个三子的折腾,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难怪昨晚她会体力不支,被弄得晕过去了。都不知她是不是怕了,自个偷偷地跑了。”
凌少军正欲往外跑去,管家从外面进来看到他的慌张的神『色』,说道,“三少是在找靳小姐吗?她刚刚和二少一起离开了。”
听罢,凌少军如风一般往外面奔去……
车内,靳蕾直挺挺的绷直着身体,她道,“凌少军特意交代过,我如果没有向他报备过行踪,我不能随意地离开。”
“你倒还真的挺听他的话。”凌少晋嘴角戏谑的上扬些许,继道,“我是他二哥,他也得听命于我。”
“二少,有什么要紧事不能先告诉你家三弟再说吗?”靳蕾问。
“我想你会很清楚我现在特意带你去医院的用意。”
靳蕾皱了皱眉,“为什么?”
“是我那个三弟从来没有向你透『露』过什么,还是你需要我挑明地说?”凌少晋再问。
靳蕾想起昨晚邹祥坤所说的话,“你这是要抓我去做实验吗?”
“我想你看了这个之后愿意跟着我走。”凌少晋主动将机密的文件递上。
靳蕾不知该不该拆开,这上面的封印火山泥上可是明确地刻着研究院一级机密重大文件标示,她这样的身份,连碰都不能碰一下这种机密文件。
“看吧,这是我给你的特许。”凌少晋消除她的顾虑。
靳蕾扯开印泥,小心翼翼地拿出文件档案,上面有些数据她看不懂,那些基因的线谱她更看不懂,但最后的一行字她领悟的却是很明白。
她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凌少军血『液』的变化,她的手不可抑制地轻微颤抖着,止不住慌张的痉挛。
“二少,这个是什么意思?凌少军他快要死了吗?”靳蕾封印好文件,双手递还。
车子停在研究院里地下停车场的专用位置,他瞥向身后有些犹豫不决的身影,打开车门下车。
靳蕾思忖片刻,头也不回地就跟着他跑了过去。
“这样说吧,他的身体被第三种基因侵蚀着,血『液』也出现了异样,我不能确定他能活多长,但是我一直都在尽力。我会读医从医也就是一心想研究他救他。”凌少晋进入电梯,与靳蕾面对面地说道,“然而,许是老天开眼,我意外发现你的血『液』里有着和他相类似的基因。”
“我?”靳蕾指了指自己,“可是我一直以来没有感觉自己怎么样啊?”
“因为都在潜伏着。”凌少晋解释道,“你还记得自己吃了简子媚给你的那颗胶囊吗?”
靳蕾点点头。
“正好刺激了你体内潜在的第三种基因的苏醒,难道这段时间你没有感觉过自己像个异类一样?一点点都没有?”凌少晋提醒着。
靳蕾想想,她在特战队里时,她只要一握上枪把,脑袋里就会冒出很多『乱』七八糟的符号数据……
难道?
凌少晋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端倪,“我将你们的血『液』放在一起做过实验,你的血『液』可以令他的无『色』血『液』变回正常颜『色』。”
“你的意思?”
“简单直白一点地说,你体内的第三种基因可以抑制三弟体内的第三种基因,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你才能救得了他。”他今天一大早起来,就被告知昨晚靳蕾又心绞痛地晕过去了,按照她如此频繁的发病状态,他知道时机是到了。
“可是我最近总是会突发心绞痛,这是因为什么?”靳蕾问道。
凌少晋瞄向她的胸前,“你没有发现自己慢慢地恢复正常了吗?”
靳蕾随着他的视线下挑,不禁双手抱胸,虽然不大,但是她那女『性』的特征弧线可是明晃晃地耸立在那里,骄傲地道,“我当然知道。”
“不必这么防范我,我们是一家人,而且我对你没兴趣。”凌少晋笑道,“据我最近取的血『液』研究来看,与其说你体内的毒素被清除,不如说你体内的毒素是被第三种基因给吞嗾了,然而你现在总是频繁地出现心绞痛,那是身体还不适应活跃起来的第三种基因。”
“那我会不会变成一个怪物?”
适时电梯门打开,两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靳蕾亦步亦趋地跟在凌少晋的身后,往他专用的实验室里走去。
靳蕾望着身前的研究大楼,知晓这里是军部最神秘的研究院总院。
一道一道关卡,所有程序验证进入的人员身份,确认无误之后,开门放行。
通往研究院的百米路程,一共设立了十个查验区,确保进入的人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后,大门徐徐敞开。
因为今天假日,研究院放假两天,整个大厅空空『荡』『荡』,偶尔还有一两名警卫兵巡防走过。
……
邹祥坤一大早来凌家,本想来看看他的小蕾蕾。
刚进院子就听到凌家的佣人说,昨晚靳蕾晕了过去……
一瞧见凌少军从里面跑了出来,他就气冲冲地上前拦着他的去路。
邹祥坤松了松筋骨,冷冷哼道,“老子今天不让你知道我邹某人的愤怒,算我输了!”
凌少军没有理会正在热身的邹祥坤,径直朝着停车位置走去。
邹祥坤见他连屁都放一个就这么高傲发离开,一时愤怒灌顶,毫不客气地冲了过去,拳风如锋利的刀刃,所过之处必然血腥四溅。
凌少军行动敏捷,侧身一躲便避开了背后袭来的一拳。
邹祥坤眼见着他躲开了自己的拳头,抬脚一踢,准备从下方突围。
凌少军单手撑在地面上,借力纵身一跳,直接蹦起身站在花坛上,他以十米八的气场居高临下的盯着不依不饶邹祥坤,面『色』冷冽道,“我还有事,明天再打。”
“谁给你明天再打,你给我滚过来。”
凌少军并不打算跟这个家伙周旋什么,一步一跃从一个花坛跳到另一个花坛,犹如脱缰的野马,一纵便是百千十米。
“凌少军,你别想逃。”邹祥坤怒不可遏的追上前。
凌少军回过头,拳头如风,挥拳如雨,几乎是招招快很准地袭击着一路紧随的邹祥坤。
邹祥坤避无可避,身体被砸在了墙壁上,刚想着反击,一拳头突然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颧骨上,他感受到自己的整个脑袋都跟着出现了晃动,眼前虚虚实实,一刹那间好像黑了。
凌少军一拳头撂倒不肯善罢甘休的邹祥坤。
邹祥坤回过神之后,他还想着扑过去绞杀一番,直接脱口而出,“靳蕾现在怎么样了?你丫的,竟然没有好好地照顾她。”
凌少军狠狠地甩开他,面无表情地一把拉开车门,合上。
邹祥坤跳起来,拳头砸在车门上,整个车门都凹陷下去。
昨晚凌老吩咐了要给靳蕾买补『药』煲汤的,管家一大早就出门去办了,刚回来就看到凌少军的车风疾而去,只留下一缕缕的尾气。
管家还在追着车后喊,“三少,三少夫人的补『药』,补『药』……你别急啊。”
可是没有跑几步,车子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邹祥坤神『色』一凛,“你说的三少夫人是不是靳蕾?”
管家点点头。
“靳蕾现在倒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补『药』?是不是很严重?”邹祥坤眉头皱成川。
“三少夫人身体不舒服。”
“靳蕾身体不舒服,他凌少军怎么不留在家里伺候着,还一缕烟地溜走?!”丫的,邹祥坤说着说着就想狠狠地把那货给狠狠地揍在地上。
“她被带到研究院去了。”管家解释着。
邹祥坤心底一咯噔,“什么?!这畜牲!”
管家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研究院是什么地方,那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人间地狱,特别是当他知道了凌少晋取靳蕾的血做实验之后,他更加惶恐,拉开自己的车门,引擎轰轰地发动之后,一脚踩下油就狂奔而去。
管家提着两大袋的补『药』站在院子里,有些不明白,这一大早的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个个都那么火急火燎的。
……
“我真的可以救他吗?”进入凌少晋的实验室,靳蕾问道。
凌少晋没有给肯定地点头,解释道,“这个不敢确定,但总好比我们无厘头地研究更有进展一些,你放心,我也是一名军人,不会威胁你的『性』命。”
“如果没有进展,凌少军是不是真的就要死了?”靳蕾双手止不住地紧张地扯着自己的衣角。
凌少晋摇头,“这一点我不能确认,不过我可以确认的是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一旦被发现,他有可能会被抛弃,被当成异类被囚禁起来研究。”
靳蕾瞠目,不敢置信,“为什么?”
“现在有很多组织都暗地里出巨额高价要买我三弟的命,你觉得一旦他体内的第三种基因被那些暗组织的猜测所证实了,你觉得国家能安宁吗?他能继续留在军队吗?”凌少晋反问。
靳蕾想起了凌少军曾经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自己的身体威胁到了国家,他的命也就不再由他自己了。
后悔吗?
可是他却很肯定地摇了摇头。
凌少晋放缓语气,说道,“所以我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虽然很自私,但是我想救的是我弟弟的命。”
靳蕾低头不语。
“想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靳蕾猛地抬头,虽然没有回复,但那双眼里的渴望无处遁形。
凌少晋没有戳穿她的心思继道,“六岁之前,他都是健康的孩子,有说有笑,而且还很会耍宝,是我们凌家的开心果,更是一个暖男,舍不得家里任何一个人辛苦,什么都要帮忙,帮不了的就给倒倒水,拿拖鞋,捶捶背,你说多讨人喜欢?那里有现在那么令人讨厌。
而且他小时候长得很胖,是一个小胖墩,肉肉软软的,就像一个圆球一样,很可爱。”
靳蕾忍俊不禁地掩嘴窃笑。
凌少晋喝了一口水继道,“就在六岁那年,他竟然从外面抱了个几月大的婴儿回来,说这是我们凌家的小公主。
当时我的父母哭笑不得,自认为一定是他们平时经常说要生个凌家小公主的缘故令三弟耳濡目染,抱了人家女娃回来。
不过据我那么多年对三弟的研究,现在想来倒觉得当时是父母自以为是了,不尽然全对的。”
“后来呢?”靳蕾问。
“后来?”凌少晋伸手挠了挠头,“自然是人家的父亲找过来了,可是三弟紧紧地抱着死活不肯撤手,说来也奇怪,那个女婴好像挺喜欢三弟的,睁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蠢萌蠢萌地老往三弟身上蹭,就像婴儿闻到妈妈身上熟悉味道一样不敢让任何人抱。
大家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法哄开他们,最后没办法女婴父亲只能强行抱走。
我们拉开三弟,那场面就像骨肉分离,生离死别一样,弄得人仰马翻,那哭闹声就像地震般惊天泣鬼神,窗户玻璃都被震碎好几个。
哎哟,当时我那心被扎得千苍百孔啊眼泪扑簌簌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