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的吹拂过大树,一片片落叶覆盖了整个地面,军靴踩在枯黄的叶片上时,有些许咯吱声散开。
漆黑的房间里,一阵阵腥臭的味道散开。
男子手脚被铁链锁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链子就会发出轻咛的碰撞声。
凌少军进入房间,打开灯光。
灯光照耀下的瞬间,男子不适应的闭上双眼。
“断掉的骨头已经长好了。”凌少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浑身上下邋里邋遢的男人。
男子虚虚实实间睁了睁眼,自嘲般冷笑一声,“要杀就杀,不用这么关着我,关再久我也不会说。”
“你的话现在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了价值,阿博特,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你的命吗?”
“不要在这里威胁我,这种方式我见的多了。”
凌少军坐在椅子上,单翘着一腿,说的不甚在意,“我想你会求着我杀了你。”
男子目光阴鸷地瞪着眼前人,想要挣扎一下,刚刚动一动手脚,铁链摩擦过皮肉,一股难以言喻的钻心疼痛袭来,他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凌少军一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别着急,你背后的大老板可能会喜欢看到你大摇大摆地从我这里离开。”
“你——”
“魔蝎已经没有了,你说一直与魔蝎有着密切关系的卡斯将军会不会一并把这笔账算在你们这些买家头上?”
“……”
“你有三个选择,被你大老板知道你还活着之后,你的妻儿,你的家世一并连根拔起永绝后患;或者你被卡斯将军抓到之后,我想结果都差不多;再或者我给你一枪,让你大老板知道你早在十天前就已经死了。”
阿博特没有说话。
“死亡可怕吗?不可怕。看你这年龄,少说也有四十岁了,正是阖家团圆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刻。”
“我说!”阿博特闭上双眼,再一次掷地有声的喊着,“我说。”
“什么人?”
“吕梁致!”
凌少军面无表情地看着说得咬牙切齿的男子,保持着沉默。
阿博特重新睁开双眼,目光略显的有些涣散,他看着天花板,自嘲般苦笑一声,“可笑吗?这就是C国高高在上的领导。”
“我想我是明白了一点。”
“不,你不明白,吕梁致处心积虑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箭三雕的计划。”
“我倒是挺好奇这个计划是怎么实施的。”
阿博特仰头大笑起来,“他知道冷老一定会死咬着你们凌家,在你出事的时候,他故意怂恿冷老强硬地把新兵提升训练的考核地点选在了无人岛。”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戏。”
阿博特继续说着,“虽然无人岛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但绝对不会那么碰巧在考核的时候遇到雇佣团,吕梁致特意安排我去接触蝎老二,故意将地点选在了无人岛,他知道凭着特战队的机灵肯定会发现这些人,随后带上两条狼狗,在出行前特意给它们反反复复确认了一遍。”
凌少军不由得捏紧拳头,“力求天衣无缝的一个计划。”
“随后一切都照着吕梁致的安排上演了,蝎老二发现了特战队,更加丧心病狂地杀了一人,吕伟韬的车祸接着离奇一命呼呜……
再来到了收网的时候,为了避免你们调查下去查到了他身上,所以他再要求与蝎老二的见面,让你们报复蝎老二,引起蝎老大的注意,鹬蚌相争,他坐收渔翁之利。
只是没有想到还是棋差一算,我也被你们抓了起来。”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凌少军刻意地绕着阿博特转上两圈,眼中明显地带着浓浓的质疑。
阿博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情绪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却又被铁链逼着坐了下去,“你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去问问吕梁致,凭着凌三爷的聪明,自然懂得如何套话。”
“我如果这个时候过去,你觉得他不会起疑吗?”
“已经到了这份上,我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什么,如你所说,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地舍弃了我,如果知道我还活着,我的家人,我的家庭,怕是一无所剩了。”
“你也是聪明人,知道在这个紧要关头如何制造一点矛盾让我们自相残杀。”凌少军蹲下身子,再一次钳制住对方的下颚,“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是谁?”
阿博特冷冷一笑,“你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又何必问我这么多?”
“你也应该知道凭着我的能力,想要默不作声地弄死你的家人,也是易如反掌。”凌少军伸出另一只手,掌心覆盖在椅子,片刻之后,木头制成的椅子背开始粉碎,霎时只剩下四只凳脚摇摇欲坠。
“砰砰砰。”凳脚一只只落在地上,砸出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响。
阿博特心神一凛,降低语气,“凌三爷,我真的没有欺骗您,您以为我在保冷老吗?冷老这个人虽说野心最大,可是他把所有情绪都摆在了门面上,您也应该很清楚,吕梁致心机最深,他懂得隐忍,以及趋炎附势,他就是一颗墙头草,见风使舵的人。”
凌少军擦了擦手上那本就不存在的木屑,站直身体,目光如炬地望着瑟瑟发抖中的男子,眼瞳聚了聚,“看来我得让你再多活两天了。”
阿博特绝望地看着凌少军离开,挣扎着站起来,铁链摩擦着自己的手脚,他声嘶力竭地再三说着,“凌三爷,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吕梁致指使的,他比你们任何人都懂得分析时局,他更懂得如何利用机会。”
凌少军关上了铁门,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洛大校站在墙角抽着烟,声音有些喑哑,他问,“听着里面的动静,是问出来了?”
“这个人话只能信一半,他说的过程吕梁致参与的那部份可能是真的,不过指使他的这个人就有待商榷了。”
“队长说的也有道理,很有可能是对方的声东击西,故意模糊咱们。”
凌少军看了看阳光,寒冬腊月的天,风就像是刀子一样甚是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