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重的杀气干嘛,鬼王都不敢动我,难道你还想试一试?”
蚩图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欧阳问天冷汗直流,心想自己还好没有动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是看在雷家仁的面子上,就凭你刚才心术不正,我就可以把你的头拧下来当柴烧,”蚩图看也不看欧阳问天,继续埋头打铁:“你走吧,再也不要来了。”
欧阳问天见蚩图要赶自己走,焦急道:“蚩大师,我真的很需要一件新武器,麻烦你重新帮我锻一件吧。”
蚩图用力打着发红的烙铁,金铁交击的碰撞声不断在洞中回荡:“我这人有个怪脾气,自己定下的规矩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一定会遵守。而只为同一个人锻造一样武器就是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就算是雷家仁亲自来,我也不会松口。不过如果他要来找我锻造自己用的武器,我倒可以考虑,毕竟他那把剑是从人工岛传承下来的,不是我给他锻造的。”
“没有机会了,老师为了救我被鬼王杀害,”提到雷家仁,欧阳问天心中难免又泛起一阵悲伤,“我以前的无锋剑太过特别,别人一眼就能认出来,所以需要一把新的武器来掩盖身份,好为老师复仇。”
“你说雷家仁死了?!”蚩图停下手中动作,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欧阳问天,“他不是说要放弃那些虚幻的大侠梦,做一个俗人吗?”
欧阳问天无法回答蚩图的问题,他发现自己对雷家仁的过去一无所知。
蚩图一个人自言自语:“是了,浩正之躯,岂与京巴为伍。他雷家仁终究还是看不惯这肮脏而又虚伪的世界,他的死只是迟早的事。”
蚩图拿出一大块生铁丢进了火炉里:“小子,过来帮忙烧火。这世道,能让我这臭打铁的高看之人没有几个,他雷家仁算一个。你既是为雷家仁复仇,那我就破一次例,为你锻第二把武器。”
欧阳问天见蚩图终于肯帮锻第二把武器,很是高兴,急忙跑去烧火。
与上一次打造无锋剑只用了数个时辰不同,这一次蚩图足足用了十三天才锻造好新的武器。
这是一条锁链,长度比欧阳问天身高略长,锁链共十三节,每一节铁链环环相扣,除末端一节为长三角形,其余均为长环形。
欧阳问天将铁链拿在手中抚摸,铁链冰冷而坚硬的触感就好像他想要复仇的心一般。欧阳问天的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这个锁链插进鬼王和太阳神鸟男这些恶人的身体里,让他们体会炼狱的滋味。
“好了,武器我帮你锻好了,”连续多日的高强度作业让本就皮包骨头的老人更显苍老,“小子,仇恨是让人变强的最快途径,却也是最容易让人误入歧途的一条路,你可一定要守住本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欧阳问天才不在乎这些,他只要强大到能够为雷家仁复仇就行,但他表面上仍毕恭毕敬地说道:“我知道了,蚩大师。”
蚩图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条锁链就叫‘锁心’吧,仇恨本就如同一条锁链,困住你自己的内心,让你与外界隔绝。虽然我也很想你用这条锁链去戳破这肮脏而又虚伪的世界,不过我更希望它能帮助你守住善良的本心。”
欧阳问天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快速地把锁心链收好,然后匆匆离开蚩图的山洞,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变强,一点也听不进蚩图的劝告。
蚩图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意气用事,不仅破坏了自己遵守一辈子的规矩,还很有可能又为世界造就了一个新的恶魔。
——
欧阳问天在蚩图处得到新武器后,立马重新踏上前往瀛洲岛的路程。一路上风餐露宿暂且不表,欧阳问天在到达滨海城后,立刻花重金找了艘船,趁着夜色出海前往瀛洲岛。
夜晚的大海,微风习习,格外凉爽,欧阳问天站在甲板上,望着海水中的月亮出神。
现在天上有三个弯月,海上也有三个弯月,让人分不清真假,仿佛船只在月亮之间穿行,游在天空中一般。
欧阳问天从怀中掏出雷家仁让他送给朋友的信,如今看来这封信显然不是写给那位虚构的朋友,而是写给自己的。
欧阳问天拆开信封,雷家仁的音容相貌跃然纸上。
问天,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你不要想着为我复仇,而是要好好活下去。
你要知道,我不是为了救你而死,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道而自愿前往的,我的死与你无关。
问天,你不用为我悲伤,要好好的活下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肆意的活着。这个世界太过肮脏,不值得你趟这趟浑水,你好好的活着,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问天,复仇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事情,它不过是拿现有的东西,去试图挽回那着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的东西。而且不管复仇的结果如何,都只会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让自己被仇恨蒙蔽双眼,变得更空虚。
问天,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好好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我会在天上一直注视着你们,看着你们好好长大。
一个没有能力保护你们的窝囊废,但我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时,你们一个个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来生再见,我最爱的学生们。
好好珍重,欧阳问天。
读完信后,欧阳问天内心五味杂陈,老师一直在信中反复叮嘱自己不要复仇,好好活下去,可欧阳问天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那些恶人,不为老师复仇?不管未来的道路多黑暗,欧阳问天都决心一条道走到黑,只有化为死神才能将魔鬼们都送回地狱。
不入地狱,如何成佛。
“客官,到了。”
船老大的喊话将欧阳问天拉回了现实,远处一座阴森的岛屿出现在了眼前,因为距离遥远,光凭肉眼无法估计岛的大小。
“就只能送你到这了,瀛洲岛有规矩,不准任何人靠近,否则杀无赦。客官,后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游过去。”
欧阳问天丢下一袋钱:“有劳你了。”
欧阳问天小心的将信放进怀中,然后跳入海里,利用气体附着踩在水面上,在天上和脚下的六个月亮中间朝瀛洲岛飞驰而去。
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席卷整个瀛洲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