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教分舵下面有一间水牢,被抓来的两人就被泡在了这冰冷的水池里。
山茶从胭脂铺离开到再次看见他们只隔了一夜,两人已经被泡的发白,那个血煞女双眸紧闭奄奄一息。
罗刹生在旁边不停的和她说话,说的一些小故事,尽可能的让她保持清醒。
“哗啦!”
水牢的铁链被扯开,与这格格不入的两种颜色出现在他们面前,让罗刹生微微颤抖。
“大侠,你怎么把她们泡成这样了?”
一夜的时间这快死了吧。
山茶走到水池旁边划了一下水面,指尖一痛,一群黑压压的不知名的小虫子聚在了她手指刚刚沾到的地方,吓得山茶赶紧把手指拿出来。
“别动!里面是蛊虫。”
蛊虫!?
那个能吃人的虫子?
哎呀妈呀!
吓人!
山茶赶紧后退两步躲到了司徒的身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难怪这两人现在奄奄一息,袁磊不是泡的,而是这蛊虫吃的。
“大侠,你抓他们过来干什么?”
寒门和日月教似乎没有什么仇怨吧?
司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到哪水池旁边,也如同她那样用手指划过水面,不过和山茶的待遇不同,那些黑虫子随着他的指尖游动,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
“金家是你们动的手。”
金家?
山茶看着水池中间那两个人,罗刹生还有些意识,但是血煞女却低着头,一副昏死样貌。
“日月教主这是在贼喊捉贼。”
罗刹生原本是不想说话的,但是余光突然扫到了山茶的身影,倒是气息微弱的来了这么句话。
事到如今,山茶估计也能想明白,这人抓着寒门的人是在为金家灭门找凶手。
又或许是在给日月教洗清嫌疑。
可……
“三个月前金家被灭,江湖盛传是日月教动的手,可本教主却查到这消息是你们夫妻二人放出去的。”
山茶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司徒在一点点和那两人将事情的经过说的一清二楚。
罗刹生晃动着铁链,水波顺着他的力气缓缓晃动,水下的黑虫子却从司徒的手下慢慢游向血煞女。
血煞女的周围突然溶出暗红色,山茶可以闻到,那是血腥味儿。
“你放了她!”
罗刹生见到那一圈暗红,目眦尽裂,焕活了些生气,荡起一片水波。
“给你一个机会,说出金家的事,本教主就可以放了她。”
山茶看向在那水池边漠然看着那池中之人的司徒,也不知是对着罗刹生于血煞女的在乎自有定论还是对池中人的冷血,司徒竟是看着那一片暗红翻涌绚烂。
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惊。
即便是自己,即便是曾经在众多敌人中厮杀,即便是在厄境中逃脱她都未曾见过如此之人。
这不对。
山茶只是觉得这不对。
罗刹生在怒过之后突然平静下来,对着司徒说道:“司徒教主的话可不能相信,今日我若是说了,血煞女才到了真正的死期。”
“那既然你不怕,就好好享受吧。”
司徒表情半点变化,一拂袖,黑色越聚越多,而暗红也越来越少。
“血煞女,我会陪着你的。”
血煞女似乎是听到了他的话,被帮着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让罗刹生面上有些放松。
那种感觉山茶知道,将生死抛之身外,无所依恋。
“大侠!”
司徒正在欣赏这种感觉,突然听到山茶的声音,回头看去,山茶拉着他的衣服。
“我去说说,但是我想要一个条件,放了他们。”
司徒眸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看的山茶有些冷才将目光移开,“好。”
山茶现在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是没有看透过这个人,又或许是从没看透过,那……她不由得想到昨天这位教主说的事情。
司徒扯下自己的衣袖,转身离开了地牢。
山茶则是面向他们两个人,罗刹生还有些意识,山茶叫了一下,罗刹生抬起头。
“金山茶。”
“你知道我。”
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
“和灭门仇人在一起,你也不怕金家的那些冤魂找你不得安生。”
“安生不安生,你比我清楚。”
山茶围着她们转了两圈,找到了锁链的开关,也找到了水池的机关,轻轻一按。
两道血色浸染全身的人随着脱力而倒下。
山茶跳下水池,走到两人面前,蹲下身,“金家是谁灭的。”
一个时辰之后,她和罗刹生扶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血煞女走出水牢,牢外是负手而立的司徒。
罗刹生突然靠近山茶,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搂着血煞女,“你不是说放过我们吗!”
“司徒教主。”
山茶轻轻叫了一声,对面那人似乎是僵了一下,缓缓转身,第一眼看向罗刹生两人,“送出去。”
音落,两个日月教徒出现,将罗刹生两人拽走。
那样子虽然算不上是温柔,但也不是侮辱。
“金家不是我动的手。”
山茶笑了笑,“我知道,不过我现在不能在这呆着了。”
“去什么地方?”
“寒门。”
司徒眉间加深,“你想知道金家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山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得是我自己完成。”
你以为她不想让人帮忙吗!
她也很懒的好不好!
可是!系统士不允许啊!
所以寒门这一趟必须她亲自去!
山茶发现司徒有个毛病,那就是盯着她不带转眼珠的。
“你看着我干什么?”
这眼神看的人发毛啊。
咱们有话就说,只是看着干什么?
“金家不是我动的手。”
司徒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山茶先是一愣,随后严肃起来,声音中带着质问的语气,“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恨你有关。”
司徒眸中闪过慌乱,山茶一直盯着他故而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慌乱过后,司徒抓住了她的肩膀,还是一句,“金家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山茶严肃的表情一顿,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她攥紧了手腕,后退两步,将肩膀的手躲开,“司徒教主,我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