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是个毛病,曾光昭想着,自己以后得改改了。
“军区对于这次的战役还算满意,授予了我一等功勋章,还有一座私人住宅。”
伊牧声音懒懒的:“恭喜你了。”
曾光昭觉得他这样子,特别像是晒太阳的猫。
他看着伊牧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飞扬,想给他压一下毛。
但现阶段只能想想,曾光昭扬起笑。
“得到内部消息,你将被授予中校军衔,高不高兴?”
伊牧兴致缺缺,“一般般吧。”
曾光昭咳嗽了一声,问:“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伊牧睨了他一眼,“你当我是易碎的玻璃?”
伊牧好似变成了一根小辣椒,到处喷火。
曾光昭知道他是为顾兰君的回来而发火。
他一直被伊牧呛声,也不生气,问伊牧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
难为他记得自己生日,伊牧说:“随便你送吧。”反正你也不一定知道我的喜好。
军队对曾光昭和伊牧进行了嘉奖。
曾光昭不用再住在部队里了,他让人把宅院尽快收拾出来,叫伊牧跟自己一起回家住。
独狼眼巴巴在旁边观望了半天,曾光昭没有一丝一毫邀请他的意思。
他酸溜溜的在心里腹诽,这偏心都偏到姥姥家了。
有自己独立的房子,总比住在军队方便很多。
曾光昭每天和伊牧一起去军队,一起回来。
大家都说师长和参谋的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伊牧每次听了这话,都会笑开眉眼。
顾程那边,一直想拉拢曾光昭。
他又准备重操旧业,用女儿当作政治武器。
可曾光昭现在压根对顾兰君没意思,他用再多心思都没用。
顾程差不多要进入养老之列了。
军队有什么重要的战役,都不叫他。
他这个师长混得比同级的要惨很多。
搞人事的话,他原来的势力都在北方,在南京这边,只能跟人混个眼熟。
真要有什么事,没人买他的账。
身体每况愈下,精神世界也得不到满足,顾程只能动一些歪脑筋。
他抽上了鸦片,每天云里雾里的做那些美梦,升官发财,别无追求。
顾兰君亲自到军队找曾光昭,邀他到家里吃个便饭,作为他一路上照顾她的感谢。
其实曾光昭根本就没对她特别照顾,顾兰君心里想必也清楚这点,但她宁愿欺骗自己。
伊牧被叫去参谋处了,为期三天的全封闭再培训,中间都不能回来。
他出来的那天,就是他二十四岁的生日。
曾光昭早已经将留声机命人包装好了。
曾光昭想看看顾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上了顾家的车。
一路上,顾兰君想着法跟曾光昭讲话。
曾光昭一律以单音节回应,态度非常冷淡。
顾兰君于是不再说话。
等到了顾家,刚下车就看见顾程站在门口,见曾光昭下车,他忙上来迎接。
“终于给你盼来了,快请进!”
从前的曾光昭到顾家拜访,顾程许多时候装病不在,曾光昭没少吃闭门羹。
现在他曾光昭今非昔比,曾经不可一世的顾司令居然亲自来迎他进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造化弄人。
曾光昭进入顾家门的那一刻。
伊牧在参谋处的宿舍,被人用闷棍打晕,带上了一辆汽车,驶向了未知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