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寝宫。
伊牧的睡眠很浅,朦胧之间,他感觉有人撩开纱帐。
床边站了一个人。
即使他有意收敛自己的气息,伊牧还是察觉到了。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味。
北门麟久战沙场,即使将自己洗刷的再干净,对于常年处于平静皇宫的伊牧来说,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伊牧转了个身,还没完全睁开眼,撩开被角,有点无奈。
“我以为你回去了。”
本来是要回去的,可是被哭哭啼啼的女人惹得心烦。
北门麟身上的衣服被夜露浸得半湿,他利索的脱掉外衣,躺到伊牧身边。
他刚躺下,手就不老实的往伊牧身上摸去。
伊牧拍开他的手,警告道:“你老实点,还有三个时辰就得上朝,让我睡一会。”
北门麟也不是想做那档子事,他就是身上有点冷,想抱着伊牧取暖。
就这样被伊牧打了一巴掌,他不动了。
伊牧等了一会,不见北门麟有动作。
他睁开眼睛,就见北门麟平躺在他旁边,盯着纱幔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从来没在伊牧面前表现出这样沉默的一面。
伊牧预感到他跟信阳候恐怕闹得不是很愉快。
他其实还是很在乎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吧,要不然今天也不可能来。
伊牧拉过北门麟的手臂,搭在自己腰上,然后身体滚一下,滚到北门麟的怀里。
北门麟思绪被打乱,低头看着他的脑袋,心脏已经砰砰乱跳了,表面却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甚至嫌弃的皱起眉。
“你做什么?”
伊牧往他怀里钻了钻,“我冷,你抱着我,暖和点。”
北门麟再想集中精神想事情,已经不能够。
伊牧整日不知道用什么沐浴,或者擦了什么粉,身上香得要命。
不是皇帝惯用的龙涎香,而是一种清新的香味,叫他莫名的迷恋。
北门麟以为,只要伊牧以这种情形扎到自己怀里,他一定会起反应。
可是他抱着伊牧,感觉他像一个温暖的小香炉,发散着能抚慰人心的作用。
没一会,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和伊牧一起沉入梦乡。
梦里的刀光剑影和血流成河没有像往常那样出现,这是二十年来,他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醒来后,怀里的人还是酣睡,眼睫弯弯,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原来在这张床上,还能发生除了激情以外的事情。
福喜带着一干宫女守在三道纱幔之后,他是少数知道北门麟和皇上关系的人。
还有一刻钟,就该上朝了,可皇上还没有醒来。
福喜等了一会,见纱帐里有响动,试探着问:“摄政王,是不是该叫醒皇上,很快就要上朝了。”
北门麟没理会他,他看着伊牧睡得红扑扑的脸,坏心起,伸手捏住他的鼻子。
伊牧的鼻子不能呼吸,过了一会,他张开嘴巴,继续睡得香甜。
皇上也有不想早朝的时候,因为想睡懒觉。
北门麟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冲破了重重坚冰,春暖花开。
他放下手,将被子往伊牧身上盖一盖。
“皇上今日不早朝,你们出去。”
福喜张了张嘴巴,不敢质疑他的决定,挥挥手,叫宫女们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