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相安无事,第二天伊牧起床,项青还是没有回来。
他心里担心,路上买了十几份早餐,去了警局。
往常冷清的警局此刻围满了人,有端着相机拿着话筒进行直播的的记者,还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家属。
另外还有一批纹着花臂,闷头抽烟的大汉。
警局门口站满了维持秩序的警察,时不时重重呵斥一句。
伊牧是熟面孔,他对其中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大打了个招呼,把手里的早饭分给他。
“刚子,你们队长在不在局里?”
刚子接过早饭,分给同事,往里面看了眼,放低了声音跟他说:“项队在里面呢,两小时前跟局长吵了一架。”
辖区内接连发生命案,两天内死了将近二十个人,两个案子都是莫名其妙的群殴致死。
第一个案件好歹知道缘由,是为了男人。
第二个案件,十几个毫不相干的人,之间没有任何冲突碰撞,突然打起来,现场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两件接连而起的命案,让还有一年就要退休的局长头大不已。
其实警局的大家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群众的舆论让他们压力很大。
但局长肩上扛着来自上面的压力,他需要一个宣泄口,他不好向下面的人发作,只能找项青了。
伊牧提着早餐走进警局,一路看见熟人就递过去一份。
等走到项青的办公室,发现他们组的人全部围在一起,似乎在开会。
开门声惊动了众人,看见伊牧手里提着的早餐后,所有人欢呼,放下手中的文件和笔记本,扑了过来。
项青的下巴上长出胡茬,眼睛里都是血丝,熬了两天夜,身体素质再强,他也撑不住了。
伊牧给他拆开一次性筷子,扒拉了下他的头发,轻声说:“晚上回去洗个澡吧。”
项青知道他担心,所以点点头。
这两案子太棘手了,第二个案发现场的监控也是,全部失灵。
如此诡异的案子,受害人之间也没有牵连,线索都被堵死了。
项青他们还要开会,伊牧就先回家了。
他在家里没事做,便回到房间睡觉。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他被警报声惊醒。
大街上,一辆接着一辆的救火车,争分夺秒的赶往未知的前方。
比前一天还要艳丽的晚霞,红得快要滴下血来。
门外似乎有孩子的哭声,凄惨非常,伊牧的太阳穴一下接一下,突突的疼。
突然,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起来。
伊牧转身离开阳台,走向客厅。
转过身的他不知道,小区外的街道上,行人疯了一样往市中心的避难所跑。
而天空中,弥漫中很浓重的血腥味。
城市的最高处,一男一女站在天台边上。
男人鼻梁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乱糟糟的,有点不修边幅。
“瞧瞧,这些人多有趣。”
透过望远镜,看着地上那些人争先恐后的往避难所跑。
有孩子被绊倒,也没人扶一下,甚至用尖尖的高跟鞋底从孩子的手背上踩过去。
孩子痛得嚎啕大哭,又被另外一人一脚踢到马路中央,飞驰的汽车撞过来,幼小的身体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上天。
“嘭”的一声落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于蝶站在聂瀚身边,没有说话。
她从前以为自己站得够高了,此刻站在这制高点,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有多幼稚。
主宰人类的神才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一个,他们高高在上,看着肉体凡胎为了生死挣扎。
这么高,俯视看去,地面上的那些人就像蝼蚁,脆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