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旻最近也没去上学,老师和同学不知晓他的去向。
伊牧去计算机系问情况,老师还叮嘱伊牧要是知道于旻的消息,务必通知学校一声。
此刻,伊牧要找的人,从屋子里面出来,熟练的和身边人交换手里的烟,然后坐在木凳子上吞云吐雾。
才半个月不见,于旻已经变了模样。
伊牧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同学私下都猜于旻是不是有洁癖。
他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不喜欢别人触碰他,每天都要洗好多次手。
可现在,他坐在落满灰尘的凳子上,衣服发黄,头发油腻腻的,和身边牙齿发黄的老烟鬼笑着说话。
赌瘾会改变一个人,从内到外。
于旻脸上的笑很圆滑,那种在社会上混迹的老油条才会露出这种笑。
才半个月而已,物是人非。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像刻意躲着某些人。
伊牧在旁边看着,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干着急。
楼锡爵看他像热锅上的蚂蚁,笑了笑:“你想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伊牧随口问了一句:“难不成你能听到?”
楼锡爵指指自己的脸颊:“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他们在说什么。”
伊牧给了他一脚,叫他一边玩儿去。
楼锡爵摸摸鼻子,“我就当你答应了,先欠着,我给你翻译一下啊。”
于旻在和那男人商量着,搞点毒品,放在赌场里兜售。
他现在好像跟在胖哥后面混了,胖哥给他免了一半的欠款,但剩下的钱,于旻还是不知道哪儿弄去。
他在赌场待的时间长了,见惯了那些个掏钱如流水的主儿,心境自然而然发生转变。
世界上有那么多来钱快的方式,赌博可以,那么贩毒,为什么也可以?
在这块地界上,赌博都算小事,贩毒那是不要命的营生,来钱快,也得有命花。
男人不乐意和于旻赚这钱,于旻也不气恼,他口才了得,说服男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伊牧怀疑楼锡爵是不是听错了,“贩毒,他有这么大胆子?”
楼锡爵伸手将他头发上的草削捏下来,“你不知道,一直生活在墙里的人,习惯了黑暗,一旦看见了光,不会那么轻易的回到阴暗的墙里边去。”
凭什么这群大老粗就可以穿金戴银,出入豪车,而我这个名牌大学的学生,只能受他们威胁。
总有一天,我也会变得有权有势,把他们踩在脚底下。
于旻无非就是这种心理。
两人踩好点,回到湖边。
楼锡爵那些朋友钓鱼很厉害,他们走了才一个多小时,桶里几乎装满了鱼。
傍晚下起了小雨,一行人到附近的农家乐,把鱼和各种野菜交个老板,让他们帮忙弄桌菜。
伊牧心里有事,一整晚都在想,何乐乐的死,会不会跟于旻有关系。
两人几乎是同时从学校消失的,于旻扎进赌场,何乐乐跟那些黑社会出入成对,警察说,何乐乐定期把钱汇入一个账户。
那个账户是谁的,于旻的,还是何乐乐家里的?
她跟那些人在一起,是被逼迫的吗?
回市区的路上,楼锡爵见伊牧眉头紧锁,心里有点犯嘀咕。
伊牧该不会忘不掉那个何乐乐,以后心里那块朱砂痣的位置就留给何乐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