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收好。孩子我带走了。”洛青伸手拍了拍小萋哭得都开始打嗝的后背,安抚的意味只是淡淡的,却意外让人安心,令小萋渐渐止住了哭泣,只听小萋极轻极轻地、带着满满依赖地唤着,“爸爸。”
用没受伤的半边侧脸蹭了蹭洛青的脖子,小萋满腹委屈地小声告状,“疼,脸疼,手也疼。”
闻言,洛青没说什么,甚至面上因为长了笑唇,而似乎总是隐隐带笑的面容依旧笑意不断,眼底的阴冷却在缓缓凝聚,凝聚成最可怕的嗜血杀戮风暴。
“您请便。”刀疤男抬抬手,当洛青抱着小萋转身的一瞬间,他就打个手势示意,所有的枪瞬间抬起,指向了抱着孩子的洛青后背。
然而,他们的枪没机会响起了,因为也就是在此时,他们每个人眉中心都有红色光点在微微闪动,那是机枪瞄准器,代表着死亡威胁。然后,废弃工厂顶部发出轰隆轰隆的直升机桨翼的声音,随之工厂楼顶就被爆破,装备精良堪比特种部队的十名黑衣保镖从天而降,很快就制服了绑架小萋的几名恶徒。
被摁在地上,矮个子男人忍不住率先发难,吼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吗?”
洛青缓缓转过身,见全部被制住的愚蠢的绑架犯们,不由笑得十分嘲讽,“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动了我儿子,还想拿着我的钱去逍遥快活,呵呵,你们想的真是好。”
说着,洛青将小萋放到地上,然后在小萋耳边轻轻问:“告诉爸爸,是谁打你?”
小萋听了这话,立刻满脸愤怒地看向刚刚质问洛青的矮个子男人,胖乎乎的手指抬起指向他,怒道:“爸爸,就是他,他打我脸,还朝我吐口水!爸爸,你要打回来!”
“好。”洛青脱掉左手手套,为小萋整了整蹭得凌乱的衣领,又拿起小萋一双手臂仔细看了看,确定被绑的手腕没出息骨骼断裂骨折的情况,才重新戴起白手套,不紧不慢地说,“现在爸爸跟你玩个游戏。”
一听有游戏玩,原本怏怏的小萋,顿时来了一点精神,睁大眼睛问:“什么游戏?”
“宝宝从一数到十,闭眼要睡觉。宝宝从一数到十,睁眼天要亮。重复三遍,爸爸来找你。”洛青想了想,问,“宝宝会数数吗?”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智商侮辱,小萋立刻攥紧拳头,朝洛青挥了挥,蹙着小眉头,不高兴道:“当然会!”
“那好,现在游戏开始。”说着,洛青见小萋果然乖乖地背过身,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着,“一,三,二,五……”
听到小萋数数的顺序,洛青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蠢儿子,眼里竟然闪过一丝温情的笑意,但转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那名矮个子男人身上时,所有的煞气似乎一瞬之间全部释放出来,目光里闪动的尽是嗜血的光芒。
伴随着小萋童稚的数数声,洛青踩着优雅的脚步,踢踏、踢踏、踢踏,步态悠然地朝男人走去,直到走到男人面前,他轻轻问了一句,“听说你打了我儿子,还朝他吐口水?”
整了整白手套边缘,洛青走到一边取下自己的眼镜,又拿起一块金条,才走回到男人身边,并蹲下询问男人,“喜欢金子吧?”
搞不懂洛青想要做什么,矮个子男人见洛青一副好话好商量的样子,心里反而产生了一种恐慌感,不由色厉内荏地想要破口大骂,却突然被洛青捏住下巴,一股剧痛就从嘴巴、下颌和喉间传来。
只见洛青将手中的金条用力塞进了男人嘴里,直抵喉咙,而金条太粗,塞不进去,洛青更是眼睛不眨地直接卸了男人下颌,顿时男人疼却无法发出完整的呼痛声,只能“唔……唔……”地哀叫着,目露惊恐,嘴边也流出大量口水,口水中还混有浓稠的鲜血,透着让人恶心的铁锈味儿。
男人缩着身子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保镖拦住,洛青却挥挥手,让保镖们都让开,给男人机会躲开,准备玩一把猫捉耗子的猎物游戏。
洛青缓缓站起身,回头看向还在苦恼地思考“六后面是几”的小萋,不由踩着好似猫的步调,慢条斯理地跟在在地上乱爬、乱滚,吓得泪水、口水、血水横流,想要逃走的男人身后。
直到洛青完全没了耐心,上前一脚直接踢在了男人心窝上,直将男人踢得直接撞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上。
“唔!”男人心口处和后背被撞到的地方都疼得让他弯起了身子,就像个离了水的虾米,只能弓着身子,哀哀叫唤。
踢踏、踢踏、踢踏,洛青依旧是迈着闲适的脚步,姿态优雅贵气之极,但当他走到男人身前,他却直接抬起脚看似无意地踩住了男人的手指。
皮鞋轻轻碾压过男人的五指,仿佛能听到骨骼碎裂、被碾磨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此时的洛青已化身最恐怖的索命修罗,瞬间,就见男人额上冒出了更多的冷汗,但由于下颌被卸,嘴里又被迫含着金条,无法高声呼痛,只能双眼大睁,呜呜低叫,疼得睚眦欲裂,生不如死。
十指连心,痛至极致,很快洛青就将男人两只手的五根指头指骨都碾碎了。
看着男人奄奄一息像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裤子都失禁了散发出浓浓的尿骚味,洛青不由有些嫌恶地微皱了皱眉,他抬手脱掉已经弄脏的白手套,并将脏掉的白手套随手扔在男人脸上,然后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子,也不自觉露出厌恶的神色。
见洛青这般,身后跟着的某一个保镖十分懂他心意,立刻送上来一双新的皮鞋,并单膝跪在地上,将皮鞋放在了洛青脚边,很明显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换了新的皮鞋,洛青对跪在他脚边的洛家死士吩咐道:“收拾干净,留住这男人的命,等我回去再继续收拾他。”
“是,洛先生。”
小萋的数字在作弊中终于快要数完了,当他直接从八数到十的时候,一双微凉的大手就轻轻盖住了他的眼睛,身体则被抱起来,抱进了明明透着清冷气息却能给他温暖的怀抱里。
抬手扒了扒洛青修长的手指,没扒动,小萋不由轻声问:“爸爸?”
“嘘!游戏结束了,我们该回家了。”洛青将小萋的身体换个方向横着抱在臂间,并摸了摸小萋的耳朵和没受伤的侧脸,轻声道,“睡会儿吧,宝宝累了,爸爸守着你。”
听着洛青的话,小萋紧绷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他的眼皮耷拉着,随之便是极为恐怖的倦意席卷而来,于是很快他就因为身体的无法承受而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中。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整个洛家灯火通明,全部等候着洛青带回小萋,等洛青的车开进洛家大宅,家庭医生们也迅速着手准备,等着洛青将小少爷送过来。
而洛家管家洛安和小萋的保姆洛安的妻子秦妈,看到小萋脸肿得高高的,一双手腕子上的绑痕也已经开始发紫,不由鼻头发酸,心疼得恨不能以身相替,但他们看洛青脸色阴沉,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地跟前跟后,等待医疗会诊结果。
万幸的是,经过医生检查,小萋的伤都只是皮外伤,未伤筋骨,修养几个星期就能全好,不过医生建议,经过绑架事件,可能会引发孩子心理问题,最好请个心理医生为小萋做创伤后治疗和恢复,以免落下心理阴影。
此时,小萋正睡在高床软枕上,手上还挂着吊瓶,脸上和手腕上的伤都经过处理,擦好了药,脸看上去花花的,就像只小花猫,而他睡得嘴唇嘟嘟的,眼角也还挂着因为打针哭泣过的泪珠,看得人心怜心软,连冷漠的洛青都不例外,毕竟是跟他连根连骨连血肉的孩子,怎么会不心疼?
伸手轻轻摸了摸小萋柔软的黑发,洛青觉得自己这应该是第一次认真看自己儿子,以前的事都很模糊,所以可能他真的忽略这个儿子太久了吧……毕竟就算讨厌有人给他下药,让他中招,但孩子是无辜的,是干净的,脏的是性//欲,是丑陋的欲望,是为了权势金钱扑上来的男人女人。
那个女人……一瞬间,洛青发现,他似乎怎么都想不起来小萋亲生母亲的事情,但他想既然敢算计与他,肯定早就尸骨无存了。况且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想不起来,他就不想了,只是心里对性的厌恶又深了一重。
似乎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污染过,强烈的身体和精神洁癖,让洛青忍不住起身又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个澡,才勉强觉得舒服一点。
临睡前,洛青又去看望了一次小萋,却见吊瓶已经输完,他给小萋拔了针头,为小萋摁住针眼,等确定血管不会再肿起来,他才将小萋柔软的小手放进被窝里,为小萋掖掖被子,准备起身离开。
而就在这时,小萋却突然在梦里低泣一声,呜咽地喊着,“爸爸,爸爸,爸爸……疼……呜……好疼……别打我!别打我!爸爸……”
只见小萋双手开始在空中乱晃,双脚也在乱蹬,明显是梦到了可怕的场景,而被梦魇住了。
洛青看得心里一紧,不由想起之前医生提过的可能产生的绑架后心理创伤综合征,不由怒火蹭得一下就高涨起来,想着他定要那几个绑架犯生不如死,将他儿子受过的痛,百倍奉还!
洛青眼底泛起极为冷然锐利地光,但此刻自然还是安抚小萋更重要,于是他弯下腰,隔着被子轻轻抱住小萋,用脸贴着孩子热热的脸,温柔道:“宝宝不怕,爸爸在这里,爸爸一直都在。乖,宝宝不怕,爸爸打走怪兽,保护宝宝。爸爸就是宝宝的英雄,会保护宝宝。”
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安抚着小萋,渐渐地,小萋乱晃不安的四肢终于安分下来,他的梦呓也只剩下了充满依赖与孺慕的一声声,“爸爸,爸爸,爸爸,爸……”直到他的声音完全听不见,陷入了深深的安眠中。
凑过去亲了亲小萋被汗水湿透的额头,洛青也觉得神奇,因为他竟然不觉得脏,心头只充斥着满满的柔情与温柔,这对于他这样的人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果然还是血浓于水吧……只有小萋让他觉得是干净的肉体,只有小萋才能让他心疼、怜惜。
宝宝,爸爸发誓,从此以后,决不再让你受一丝一毫伤害,胆敢伤你者,必百倍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