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立即去了镇卫生院。
外科诊室里坐着那个年长的大夫。
小寡妇一出现在诊室的门口,外科大夫就招呼道:“张老板,您来了,快坐吧。”
“王大夫,今天你倒挺清闲的呀,咋一个病人都没有?”
“张老板,我已经忙了一下午,看了十来个病人,现在已经四点多钟了,这个时候人家不会来看病,我难得闲了一下。”
“王大夫,你们医生也确实太忙了,你看,外科就两个医生,也真让你俩辛苦了。”
王大夫问道:“张老板,你哪儿不舒服?”
小寡妇揉着膝盖,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说道:“最近,我这个右膝盖老是疼,走路走多了一点儿,就酸疼酸疼的。”
王大夫给小寡妇检查了一番,说道:“可能是有点积水,不过问题不大,我给你开点药,吃两天就好了。”
小寡妇随口问道:“王大夫,前两天,有个叫二驴的人被打伤了,是您给他检查的吗?”
“二驴?没印象。”
“就是前天的事。”
“哦,前天,我在住院部,是张大夫在门诊,也许,那个叫二驴的病人是找他看的。”
“张大夫在住院部吗?”
“是啊,不过,张大夫已经回家了,听说,他家来了客人。”
“哦。”
小寡妇告别了王大夫。
他立即去了张大夫家。
张大夫的家就在镇东头,是一套平房。
小寡妇敲着院门,大声喊道:“张大夫。”
张大夫听到喊声,跑来打开了院门,一看是小寡妇,高兴的说:“梦姐,你真是稀客,快进来吧。”
小寡妇朝院子里瞅了一眼,问道:“张大夫,听说你家来了客人。”
“是啊,我叔叔出差,顺便到这来看一下我。”
“哦,那我就不进去了。张大夫,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前天,有一个叫二驴的人被打伤了,是你给他治疗的吗?”
“是啊,那个二驴是镇长的外甥,据说,被他的一个结拜兄弟打伤了,打得挺惨的,牙齿掉了五颗,脸肿的像肉包子。”
“张大夫,我听说:这个二驴的肋骨也断了两根?”
张大夫的神情有些紧张,问道:“梦姐,你咋关心这个事呀?难道你和二驴是亲戚?”
“张大夫,不瞒你说,我和镇长沾了点儿亲,这个二驴是镇长的外甥,要是二驴的肋骨断了,那我就得去看望一下,如果肋骨没断,那就算了。”
张大夫犹豫着说:“是…是断了两根肋骨。”
小寡妇是个聪明人,极会察言观色,她一看就知道,张大夫撒了谎。
也就是说,二驴的肋骨没有断,他开了假伤情证明。
看来,一定是刘菲让张大夫这么做的,就是想把伤情说的严重一点,好把方丈送进监狱。
小寡妇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说:“看来,我得破费点钱,去看望一下二驴,说实话,最近饭店的生意不景气,手头有点紧张,这些人情世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就假装不知道。”
张大夫有些尴尬,也有些惊慌,说道:“梦姐,你进屋去坐坐。”
“不了,你家有客人,我就不打扰了。”
小寡妇匆匆回到了百姓饭店,她走进卧室,对马云飞说:“我去问了外科大夫,是张大夫给二驴检查的伤情,看他的神情,二驴的肋骨没断,也许,是二驴的姑妈让张大夫开了假伤情证明。”
马云飞捏紧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茶几上,恼怒的说:“这…这简直就是没有王法了,难道有权就可以陷害人!”
小寡妇叹着气说:“小弟,你冷静点,这种事是司空见惯的,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我要到县公安局去,戳穿这个谎言,我要让县公安局带着二驴到县医院去复查。”
“小弟,你不能亲自出面,否则,就会得罪镇长,虽然你是镇长的干儿子,但和二驴比起来,你这个干儿子也就不值钱了。”
“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瞅着方丈被陷害,绝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小弟,千万别莽撞行事,咱得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才能既戳穿了这个谎言,又能对你没影响。”
马云飞想了想,说道:“我给县公安局打个匿名电话,把这件开假伤情证明的事情说出来。”
小寡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小弟,你这么做也不妥。如果镇长在县公安局有人,那么,即使到县医院去复查,也会再弄第二个假伤情证明,到时候,你还能咋办?”
马云飞一想,是啊,镇长当了这么多年官,县里一定有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镇卫生院能开假伤情证明,到县医院也照样能开假伤情证明。
到时候,不但救不了方丈,还会牵出一堆的人。
“梦姐,我该咋办?现在我脑子里像一桶浆糊,没一点儿主意了。”
小寡妇琢磨了一下,出主意道:“小弟,我觉得:这个开假伤情证明的事可能是二驴的姑妈干的,镇长未必知道。你想啊,二驴是姑妈的外甥,和镇长又隔着一层。镇长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未必愿意干这种开假伤情证明的事,因为,这种事一旦暴露了,就会影响到他的乌纱帽。”
马云飞点点头,赞成道:“是啊,以我对镇长的了解,他是个很狡猾的人,而且,镇长对二驴的印象不好,平时对二驴也是爱理不理的。”
小寡妇幽幽的说:“小弟,你可以写一封匿名信交给镇长,告诉他:给二驴开假伤情证明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我想:镇长一定会撤回这个假伤情证明。”
马云飞高兴的跳了起来,欢呼道:“梦姐,你真聪明,这是一个高招,绝对是高招。”
当晚,马云飞回到家,仔细斟酌了一番,用左手写了一封信,他在信里写道:镇长,您老婆走后门,给二驴开了一个假伤情证明,谎称两根肋骨打断了,想把那个打人者送进监狱,这件事已经被某人知道了,想通过这件事嫁祸于你,把你拉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