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太皓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他需要充分的休息和准备。于是,他重新躺回床上,缓缓地合上双眼,让自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太皓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上,一片金黄。他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发现床头竟放着一个锦盒。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想到那么快就偷回来了。”
他捧起那锦盒,只觉得手感比蒋宝家的还要沉实一些。他注意到盒上的锁已经不见了,于是翻了翻被子,找出那把养顺留下的钥匙。刚要打开锦盒,却听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太皓皱了皱眉,迅速将锦盒藏在被下,整理了下衣衫,这才下床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店小二,他一脸殷勤地笑道:“太皓副将,您睡醒了?羊家公子在楼下大堂里已经等候多时了。”
太皓一愣,皱眉道:“等本官?哪个羊家公子?”
店小二忙道:“就是住在西城的富商羊卫的儿子羊兴公子。”
太皓闻言,心中明白了几分。他想起了养顺对他讲的九土城“四大家族”中的羊家,那是以开设青楼为主业的家族,还干着贩卖妇女儿童的勾当。太皓心中一阵恶心,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对付他们的时候。于是淡淡地对店小二说道:“他要见本官做什么?你告诉他,就说本官现在有公务在身,不方便见他,让他回去吧!”
店小二恭敬地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太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次想将那锦盒打开,探究其中的奥秘。然而,还没等他动手,敲门声再次传来。
太皓皱了皱眉,再一次将锦盒藏在被子里,起身打开了门。门外,依然是那名店小二,他一脸殷勤地笑道:“太皓副将,北城孙家孙达公子来了,您看您要见一见他吗?”
太皓微微一愣,问道:“孙达又是谁?”
店小二忙解释道:“北城富商孙发的长孙。”
太皓闻言,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养顺曾经提过的北城以收保护费为生的孙家。他自语道:“这一个接一个的来见我是要做什么呢,莫非是来行贿的?那我下去会一会他也好,试一试他们是不是好对付。”
于是,太皓对店小二点了点头,道:“你让他先在楼下大堂里等着,本官这就下去。”店小二闻言,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应了一声“好嘞!”便匆匆离去。
太皓一挥手,便潇洒下楼。店小二恭恭敬敬地引路,孙达眼见太皓亲临,急忙整理衣冠,恭恭敬敬地站起身,拱手道:“孙达拜见太皓副将!”
孙达年方二十五,面如冠玉,俊美非凡。身着一件蜀地顶级丝绸制成的锦袍,上绣金色云纹,既有皇家气派,又不失江湖风采。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玉石的腰带,玉质温润,光华内敛。此等装束,在九土城这种地方已算上乘。
太皓微微一笑,拱手回礼,随即大马金刀地坐在桌旁,沉声道:“不知孙公子找本官何事?”
孙达也顺势坐下,笑道:“听闻太皓副将上任九土城,特来拜访。”言罢,他取出一个长形木盒,盒中藏有一卷画轴。孙达轻轻展开画卷,道:“前朝名家手绘珍品,请太皓副将笑纳!”
太皓凝望着那如行云流水般的画卷,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然而他心知肚明,不能轻易受贿,于是正色道:“孙公子,我们萍水相逢,无功不受禄。你这是何意?”
孙达笑道:“太皓副将不必客气,这只是孙家的一点小心意。”
太皓摇头道:“本官与你年纪相仿,何必送礼?”
孙达道:“日后还请太皓副将关照孙家生意。”
太皓冷哼一声,道:“本官初来乍到,但已对你们孙家的生意有所耳闻。只要你们守法经营,本官自然不会为难。但若有违法之事,休怪本官无情!”
言罢,太皓站起身来,拂袖道:“收起这幅画吧,本官不收!”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太皓刚踏入客房,店小二如影随形地跟了进来。他双手合十,恭敬地对太皓道:“太皓副将,东城的唐名公子求见,是否让他到您的客房里来呢?”
太皓皱了皱眉,道:“哦,就是东城骆家的主事骆固的女婿?”
店小二忙不迭地点头道:“正是!”
太皓轻轻叹了口气,道:“让他回去吧,告诉他,本官不会收受他们所送的东西的。”
店小二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道:“小的明白!所以小的觉得让唐名公子到您的客房里来,会更方便些。”
太皓闻言,顿时拉下了脸,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本官不收他们的贿赂,是因为在大堂里,被其他宾客看到了?然后让他们都来客房里送?”
店小二嘿嘿一笑,道:“小的认为这样是个好办法。”
太皓被他的话气得哭笑不得,他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本官和其他官员不一样,是不会收他们的贿赂的。如果有‘四大家族’的来这里找本官,就说本官不在!”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店小二离开。
店小二见状,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太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愤怒地关上了门,“嘭”的一声巨响在走廊里回荡。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四大家族”的公子哥儿们肯定会轮番上阵,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这些挑战。他绝对不会收下他们的贿赂让他们为所欲为。
太皓再度取出那锦盒,轻轻掀开,满眼金条整齐地码放其中,熠熠生辉。他不禁长叹一声:“蒋宝,你不过一介小兵,竟能聚敛如此财富,那九土城中的高官们,岂不是更加贪婪无度?”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太皓眉头微皱,以为是那殷勤的店小二又来打扰,于是朗声道:“何事喧哗?不是已经告知,若有人寻我,便说我已不在此处吗?”
然而门外之人却是养顺,他轻声回应:“太皓副将,是小的养顺。锦盒已经为您取回。”
太皓闻言,赶忙将锦盒合上,匆匆打开房门。一见养顺,笑道:“你果然办事神速,本官方才醒来,便见你已将锦盒放在我床头。”
养顺却露出困惑之色,手中提着一个黑色布袋。他走进客房,从布袋中取出另一个锦盒,双手递上:“太皓副将,您看看是这个吗?小的在他卧房里找了许久才找到。”
太皓惊讶地看着养顺手中的锦盒,又看了看床上的那个,疑惑道:“怎会有两个?你不是已经放了一个在本官床头吗?”
养顺摇头道:“没有啊,小的才刚回来。”
太皓接过养顺手中的锦盒,掀开被子,问道:“那这个又是谁的?”
养顺看着床上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锦盒,也感到惊讶:“怎么会有两个锦盒?”
太皓将两个锦盒并排放在一起,思索片刻后说道:“你先回去吧,本官去找这里的店小二问问情况。”
养顺闻言,拱手道:“是!那小的就先告辞了。”刚迈出一步,太皓又叫住了他。
“等等!”太皓沉声说道。
养顺回头问道:“太皓副将还有何吩咐?”
太皓从包袱中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养顺,嘱咐道:“此事务必保密!”
养顺接过银子笑道:“多谢太皓副将!小的明白,保证守口如瓶。”言毕离去。
太皓当即叫来了店小二,他脸色立刻严肃起来,锐利的目光直视着店小二,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官休息的时候,是否有谁进入过本官的房间?”
店小二在他的逼视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没,没有……小的刚才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小的就知道您正在休息,所以小的没有进去打扰。”
太皓的双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深深地看了店小二一眼,语气中透露出一种质询的意味:“你确定没有谁进去过?”
店小二在他的注视下显得更加紧张,但他仍然坚持道:“真,真的没有。”
太皓突然冷笑一声,他的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讥嘲:“那真是奇怪了,这世界上难道还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本官竟然无缘无故地得到了一笔横财。小二,这可是你说的,没有谁进过本官的房间。那这笔横财,本官可就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哈哈哈!”
店小二被他的笑声惊得脸色一变,他急忙改口道:“小的,小的刚才看到牟二郎进入了您的房间。”
太皓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他冷冷地看着店小二,问道:“牟二郎?你说的是南城的牟家兄弟中的老二?”
店小二低下头,小声回答道:“是的。”
太皓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追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店小二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惧意:“小的,小的刚才不敢说。”
太皓继续逼问道:“牟二郎为什么要进本官的房间?”
店小二双眼闪烁着躲闪,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小的看到他拿着一个锦盒进入了客栈,他向掌柜询问了您的房间位置,然后小的看到他拿着那个锦盒进入了您的房间。太皓副将,那锦盒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