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家丁在书房门外停下脚步,回头对太皓说道:“城主大人,您请在此等候,容我进去向少灵驸马汇报一声。”
太皓微微点头,表示同意。他心中虽有些不耐烦,但依然保持着冷静与礼貌。
过了片刻,那名家丁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对太皓道:“少灵驸马今日身体不适,无法见客。还请您理解,改日再来拜访。”
太皓眉头微皱,沉声道:“本官只有一句话想问少灵驸马,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烦请通报一声,看是否能见一面。”
家丁无奈地再次转身进入房内。不多时,他又走了出来,对太皓道:“少灵驸马还是不见客。还请您体谅。”
太皓心知此次恐怕难以见到少灵,但他不愿轻易放弃,直接对家丁说道:“烦请你进去向他问一声,是否知道贵妃娘娘的事。”
那名家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遵命进入房内。过了片刻,他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对太皓道:“少灵驸马说,后宫之事他全都不知晓。还请城主大人回去吧!”
太皓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耳边传来一声冷冽的命令:“再重打獠儿十三鞭。”
那名被绑在条凳上的青年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饶命啊!饶命啊!”声音回荡在静谧的书院之中,令人心悸。
太皓步出驸马府的大门,一名侍卫迎上前来,脸上带着些许好奇,问道:“太皓城主,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已经见过少灵驸马了吗?”
太皓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没有,少灵驸马并没有见我。”
侍卫似乎并不意外,淡淡地回应道:“原来如此。”
太皓心中一动,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朝廷派来监视驸马府的吗?”
侍卫点了点头,解释道:“是的。自从五年前,少灵驸马涉嫌贪腐案后,皇上便下令将他软禁在此。我们这些侍卫每隔一个月就会换一批,每日将进出驸马府的闲杂人等记录在案,然后呈报给皇上。”
太皓听到这里,心中一紧,急忙问道:“既然如此,本官今日也没有见到少灵驸马,可否不将我的名字记入记录中?”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交到侍卫手中,并补充道:“还请兄弟们去喝一杯酒,算是本官的一点心意。”
侍卫笑着接过银子,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说道:“太皓城主的名字就不用记了,您请放心。”
太皓正要离开,突然又转身向那名侍卫问道:“你们这一批侍卫在这里多久了?”
侍卫回答道:“我们已经在驸马府快一个月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换班离开了。”
太皓心中一动,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在驸马府里挨打的那个青年男子是谁吗?”
侍卫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回答道:“那是少灵驸马的养子,名叫獠儿。他三天两头挨打,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少灵驸马。”
太皓并未再多问,轻轻点头后转身离开。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对于那个名叫獠儿的青年男子,他感到一丝怜悯和疑惑。他开始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少灵驸马如此对待自己的养子,其中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既然少灵驸马不愿意见自己,太皓决定另辟蹊径,前往皇宫寻求桑雅公主的帮助,从她那里探听一些消息。
次日,太皓正式走马上任,成为千风城的新任城主。衙门里并没有繁重的公务需要处理,只是司士参军罗润前来汇报,表示皇陵已经修缮完毕。在东方帝国,皇帝的陵墓通常在皇帝在位期间就开始修建,这不仅是出于对皇帝的尊重,也是为了彰显皇家的威严。据罗润所言,这座名为千陵的玄呈皇帝的陵墓,位于千风城北五十里的空旷山间,这片风水宝地也是延方先生生前精心挑选的。
然而,太皓对此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此事。因为修建皇陵并非他职责所在,上报给朝廷是工部和户部的职责。而他只需督促司士参军们尽力协助建设即可。在他的观念里,作为地方官员,更重要的是关心民生,而非这些皇家事务。
当夜幕降临,太皓在府中享用完一顿丰盛的晚餐后,景烨前来通报,说南竹将军正在府外等候求见。太皓听闻后,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亲自出门迎接。
南竹将军,不仅是太皓多年前就结识的老友,如今在朝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居辅国大将军,地位与文官之首的宰相相当,可谓权倾朝野。
南竹将军见到太皓,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太皓城主,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太皓也笑着回应:“南竹将军,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英姿飒爽。”
太皓引领南竹将军前往府中的前厅,他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未直接询问。两人坐下后,太皓率先开口:“南竹将军,这么晚还来拜访我,是有什么要事吗?”
南竹将军沉吟片刻,道:“前几日就听说皇上召你回京了。我一听你到了千风城,就立刻赶来拜会老友。”
太皓心下了然:“南竹将军如今位高权重,还能记得我这个老朋友,真是让我感到荣幸。”
南竹将军摇头道:“你太谦虚了。我向来知道你的能力,当年在东南沿海与倭寇作战时,你便表现得十分出色。只可惜朝中奸臣当道,你才会遭人诬陷,走了一段弯路。否则以你的才华和能力,如今的地位肯定不止于此。”
太皓感慨万千:“多谢南竹将军的肯定和支持。”
南竹将军缓缓开口:“太皓城主,想必你也清楚,皇上在这个时候召你回都城的原因。关于皇位继承的问题,你心中有何想法?”
太皓微微皱眉:“昨日凌谊大人来我府上,似乎也是为了皇位继承之事。但这样的大事,我一个地方官员又怎能参与决策呢?再者,皇上已经册封太子玄信,储君之位已定。”
南竹轻轻摇头:“太子玄信只是个三个月大的婴儿,若他即位,岂不成了天下笑柄?”
太皓沉吟道:“吐蕃王国的赞普尚在襁褓之中,不也稳坐赞普之位吗?只要选择一位有才能的摄政大臣辅佐,一切都不是问题。”
南竹语气严肃:“这几天,皇上陆续召见了八位他最为信任的官员。你是其中之一。想必皇上也对你说了这句话:‘信儿年幼,还望爱卿多加照拂。’”
太皓点头确认:“没错,皇上确实这么说过。”
南竹继续道:“据我所知,卯景宰相已奉命撰写遗诏,只待皇上一驾崩,便要昭告天下。而这份遗诏的内容,似乎与这八位官员息息相关。太皓城主,若一个皇帝有八个摄政大臣,朝廷岂能不乱?”
太皓反驳道:“南竹将军,你所说的情况我明白。但是有八个摄政大臣,可以在朝政上集思广益,更好地治理东方帝国。”
南竹将军叹了口气:“太皓城主,你一直在地方任职,可能不太了解中央官员之间的复杂关系。前些年,东方帝国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惩贪风暴,许多中央和地方官员因此落马。如今在朝中为官的人,都对此心有余悸。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今想要皇上早日驾崩的官员,在东方帝国多如牛毛。”
太皓听后感到震惊:“南竹将军,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南竹将军缓缓道:“如今在朝中,官员们议论纷纷,焦点都集中在了皇位继承的问题上。各种派系已经逐渐形成,皇上已经一个多月未曾早朝,这无疑预示着江山即将迎来新的主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太皓城主,你此时被召回都城,必然会受到皇上的重用。关于谁来做下一任皇帝,你有权向皇上提出建议。在众多官员中,你算是举足轻重的角色。”
太皓听后,谦虚地回应:“南竹将军过誉了。我向来只是执行皇上的命令,皇位传给谁,岂是我能左右的。”
南竹将军语气坚定:“太皓城主,你莫要谦虚。当年玄呈皇上在灵川城称帝时,你可是陪伴其左右的。对于皇位的得来,你也有功劳。”
太皓好奇地询问:“南竹将军,如今朝中有哪些派系?他们都想推举谁为新皇?”
南竹将军低声道:“如今朝中分为三派。一派主张遵从皇命,拥立太子玄信为帝。至于这派中有哪些官员,我暂时不便透露。另一派则支持长襄公主……”
太皓惊讶地插话:“长襄公主?她不是一直在为先皇守陵吗,怎么还能涉足政治?”
南竹解释道:“长襄公主一直与朝中官员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如今她的势力逐渐壮大,打着皇位正统的旗号,意图成为东方帝国历史上第一位女皇。”
太皓好奇地追问:“那第三派系又是怎样的立场?”
南竹将军深吸一口气,道:“至于第三派,则是那些处于中间立场的官员。他们既不希望太子玄信继承皇位,也不愿看到长襄公主成为女皇。于是,他们开始在玄氏皇族中寻找其他合适的继承者。”
太皓眉头紧皱:“他们难道真的认为,可以找到一个比太子更有资格皇位继承者吗?”
南竹将军深叹一声,缓缓摇头:“唉,太皓城主,朝中局势如同一团乱麻,各派系都有自己的算计。中间派的官员们在户部搜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位皇族的后代,他就是已故玄冈皇帝的三皇子玄界的嫡长子玄宵。”
太皓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我曾听承范大人讲述过,玄冈皇帝有四位皇子。其中三皇子玄界年少时被封为齐王,然而他好色荒淫,年仅二十八岁便去世了。他虽然有三个儿子,但自幼并未在都城生活,对朝政一无所知。这个玄宵今年多大?他一直远离朝政中心,怎能胜任皇位呢?”
南竹解释道:“这个玄宵已年过四十,从他的身份上来看,他是具有皇位继承资格的。毕竟,他仍是先皇玄禺的亲侄子。”
太皓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缓缓问道:“南竹将军,在这场皇位之争中,你是站在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