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公主在夜色仍浓之时,匆匆告别太皓,那裙摆飘逸,身影灵动,宛如月下仙子踏雪而去,身后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伴随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消失在京城繁华街巷的尽头。她的离去,仿佛带走了一室的华彩,却留下了关于未来的期许与承诺。
太皓目送青鸾公主离开后,转头唤来了府中管家景烨。景烨早已洞悉主子心意,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妥善处理一切事宜。太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景烨,公主特意留下的翠缕姑娘,日后将在府中居住。你务必精心安排,既要保证她的安全,也要让她在此住得舒适。”
景烨恭顺地低头领命,眼眸中闪烁着智慧与谨慎的光芒,迅速安排了起来。他挑选了一处僻静雅致的厢房,房间布置得温馨而不失庄重,窗外竹影婆娑,室内熏香袅袅,恰似一处人间仙境。翠缕入住后,景烨更是在生活起居各方面照顾得体贴入微,确保她在太皓府中的每一刻都能感受到主人的尊重与关心。
太皓此举,既是以实际行动回应青鸾公主的信任,也预示着一场围绕宫廷与江湖的宏大叙事即将在太皓府中徐徐展开。
次日清晨,寒月箫府邸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屋檐上的铜铃随风轻响,似乎预示着不平静的一天即将来临。大厅之内,寒月箫与柳烟痕兄弟俩对坐,面色沉重。昨日派出监视太皓府的眼线一夜之间竟全部失踪,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这让兄弟俩心头陡然升腾起无名怒火。
柳烟痕咬牙切齿,眸中闪烁着仇恨的火焰,他拍案而起,挥舞着手中的碧玉折扇,恨声道:“这个太皓,简直是公然挑衅,明摆着要与咱们作对!兄长,我看此人留不得,不如速速派人将其铲除,免留后患。”
寒月箫却不动声色,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沉吟片刻,悠然道:“二弟,太皓虽然独步江湖,威名赫赫,但目前而言,他还只是个闲散游侠,对我们尚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比起草率动手,引来更多不必要的关注,我们更应该严密防守皇宫各门,尤其是防止他再度接触女皇,以免破坏我们的计划。”
话音未落,柳烟痕紧皱眉头,又提及另一桩烦心事:“兄长,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困扰我许久——突厥汗国近期不断侵犯我朝北方边境,骚扰频繁,民生涂炭。此事是否应当禀报女皇,请求朝廷出兵抵御?”
寒月箫闻此言,脸上露出忧虑之色,他放下手中茶杯,目光投向厅外的远方,那里仿佛能看见烽火连天的北疆战场。“此事的确棘手,一旦与突厥全面开战,以我朝现状,恐怕胜算渺茫。我们背后的靺鞨盟友虽然承诺鼎力支持我们夺取皇位,但如果直接与突厥冲突,很可能导致靺鞨态度转变,甚至引发更大的乱局。所以,我们不能简单地向突厥妥协,也不能盲目应战,唯有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寻找最佳的平衡点,方可稳住阵脚,伺机而动。”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寒月箫与柳烟痕正沉浸在对太皓的忌惮与算计之中时,丝毫未曾察觉到那来自遥远北方的滚滚烽烟已然逼近。八百里加急的信鸽,宛如一道划破长空的闪电,以超越他们预料的速度,径直穿透了重重封锁,扑棱棱地降落在皇宫巍峨的紫宸殿前,振翅间的尘埃还未落下,那裹挟着战鼓擂动般紧迫的消息已然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突厥汗国的大将军李婧,以其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勇,率领百万铁骑,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直指东方帝国的疆域。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晴天霹雳,瞬间打破了皇宫的平静。长襄女皇卧病在床,虚弱的身躯抵挡不住这噩耗带来的冲击,她艰难地支起身躯,瞪大的瞳孔中映射出惊骇与愤怒交杂的神色。
那一刹那,仿佛连空气都被女皇的痛苦与失望撕裂,她喉咙中发出一声哀惋的低吼,一口殷红的鲜血犹如梅花绽放,猝然喷洒在洁白的龙榻之上,与那金丝绣龙的华被形成鲜明对比,映衬出江山破碎、社稷危殆的惨烈景象。
寒月箫与柳烟痕闻讯,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们原本精心策划的篡位阴谋,在突厥大军压境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不堪。他们相视无言,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慌与迷茫,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关乎帝国存亡、个人生死的残酷战争。
都童宰相在这个时刻,被长襄女皇急诏,匆匆踏入了皇宫那金碧辉煌的大殿。只见长襄女皇尽管卧病在床,但依然威仪不减,那病弱的身躯却透出一股坚韧不屈的皇者气息。她目光灼灼地望着都童,语气中满载着焦虑与期待:“突厥汗国来势汹汹,犹如洪水猛兽,都童爱卿,你有何锦囊妙计,助朕度过此难关?”
都童宰相深吸一口气,沉稳答道:“突厥汗国的野心,正如草原狼觊觎羊群一般,数年来屡次侵犯我东方帝国边境,早已蓄谋已久,此番进犯实非一时兴起之举。然而,朝中诸多官员对此闭口不提,甚至有意遮掩,致使陛下面临此等措手不及的困境。”
长襄女皇听闻此言,秀眉紧蹙,黯然神伤:“朕身为九五之尊,却为何从未有官员将此等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告知?”
都童宰相满脸沧桑,眼中泛起悲痛与无奈:“陛下,您可知微臣的儿子,前两天死于非命。现如今,朝中不少官员已经被奸佞之臣收买,或是畏惧他们的权势,不敢直言。微臣虽知其中隐秘,却也是孤掌难鸣,步步维艰。”
长襄女皇听完,内心犹如明镜般亮堂,她理解了都童宰相的苦衷,也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位置上的无助与无奈。她那曾经光辉灿烂的皇权威严,此刻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枷锁牢牢束缚,面对着这混乱的朝政与外敌入侵的双重压力,她只能默默承受,期盼能在乱世中找到一丝转机,恢复帝国往日的荣光。
长襄女皇倚靠在龙榻之上,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晕,她眼中的光彩在病痛中仍然犀利无比,透过层层帷幔,她低沉而急切地问道:“太皓是否仍在都城之中?”
都童宰相眼眸中闪过一丝敬佩与担忧,躬身答道:“回陛下,据微臣所知,太皓大人仍在城中。”
正当长襄女皇正欲下令召太皓入宫,共商国是之际,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冷峻的气势,柳烟痕昂首阔步走进了寝宫。他身着华丽朝服,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份从容与镇定让人难以忽略他隐藏的勃勃野心。
柳烟痕单膝跪地,双手呈礼,声音沉稳有力:“微臣柳烟痕,特来觐见女皇陛下,聆听圣训。”
长襄女皇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她淡淡地道:“朕并未召唤你,你为何擅自进入内廷?”
柳烟痕微微抬头,一双深邃的眼睛毫不回避地迎向女皇的目光,他声音平静却充满自信:“陛下,闻听突厥来犯,微臣忧心忡忡,特来禀报边关最新的军情,并献上抗敌之策,望陛下审阅。”话毕,他从怀中取出一份密封的奏章,呈于女皇面前,而这一切的举动,无疑彰显出他在朝中的地位与影响力。
长襄女皇端坐于龙榻之上,神态虽显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与不屈的光芒。她微微颔首,望着跪在殿下的柳烟痕,轻声道:“朕与宰相正在商讨此事,你此刻到来,倒是恰逢其时。”
柳烟痕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恭声道:“陛下,您龙体欠安,天下之事,何必事事亲劳?微臣愿为陛下分忧,处理一切琐碎。”
长襄女皇微微皱眉,沉声道:“柳烟痕,朕虽年迈体衰,重病缠身,但朕之心志,尚存一丝清明。突厥汗国之事,朕自有主张。”
柳烟痕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故作关切地说道:“陛下,您何必如此执着?突厥之事,微臣自有妙计应对,您只需安心休养便是。”
长襄女皇目光如炬,直视着柳烟痕,缓缓问道:“那你打算派何人前往应战?”
此时,都童站在一旁,听到女皇的询问,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他深知柳烟痕的野心,更清楚自己儿子遇害之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他急忙插嘴道:“陛下,此事关乎国家安危,微臣认为应由陛下亲自定夺。”
柳烟痕闻言,斜眼瞥了都童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挑衅:“都童宰相,听闻令郎在山霜城不幸遇难,本官心中甚感痛惜啊。”
都童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握双拳,愤怒地瞪着柳烟痕,却又不敢发作。他心知肚明,柳烟痕才是害死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但此刻却只能忍气吞声。
长襄女皇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她深知朝中权臣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明白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国家的前途堪忧。然而,她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信念和职责,不愿将国家大事轻易托付给他人。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柳烟痕,都童,你们两个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国家之事,非一人之力所能承担。朕希望你们能够齐心协力,共同为国家的未来谋划。”
柳烟痕面带微笑,却藏不住眼中狡黠的光芒,他上前一步,拱手禀报道:“陛下,面对突厥之患,朝中文武各有专责,都童宰相只需专心料理朝廷内务,至于征战之事,微臣已心中有人选,无需劳烦宰相大人牵挂。”
都童宰相抚须沉吟,脸色凝重地反驳道:“骠骑大将军如今已被贬谪边疆,朝中一时难以找出能匹敌突厥铁骑的将领。柳烟痕大人,你所说的人选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陛下放心将数十万兵马交付于他?”
柳烟痕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屑,他轻蔑地瞥了一眼都童,意味深长地说:“都童宰相,有些事情您无需过多干涉,朝廷自有主张。您只需按部就班,履行好自己的职责便可。”
长襄女皇微微咳嗽了几声,她那疲惫而又坚强的眸子里闪耀着睿智的光芒,她决然道:“朕心中已有定论,既然太皓现在还在都城,他曾多次带领义士抗击外侮,战绩斐然,且他忠诚勇敢,见识过人。朕决定册封太皓为征北大将军,领兵出征,挫败突厥的侵略野心。”
柳烟痕一听,脸色剧变,他疾步向前,试图阻止:“陛下!太皓不过是一名江湖游侠,倘若突然擢升为大将军,不仅会被天下百姓视为朝廷草率行事,沦为笑柄,而且,我东方帝国历经百年积累,武将如云,难道竟找不出一位比太皓更适合领军的武将吗?”他的话语中饱含质疑与不满,显然对于太皓被委以重任感到极为不满。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青鸾公主身着华裳,步履轻盈地步入大殿,她那优雅的姿态宛如风中百合,吸引了众人目光。她对着病榻上的长襄女皇款款一礼,柔声提议:“陛下,臣女以为,此刻情势紧急,应当立竿见影。柳烟痕大人素来德才兼备,深受朝中众臣拥戴,且智勇兼具,若由他担任征北大将军,领兵前去抵抗突厥大军,实为上策。”
长襄女皇虽病体虚弱,但仍保持着皇者的威严,她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柳烟痕,问道:“柳烟痕,你愿意担此重任,带兵出征吗?”
柳烟痕还未及回应,青鸾公主已抢先一步,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阐述道:“陛下,柳烟痕大人在朝中素有贤名,无论治国之才还是用兵之道,均是顶尖人物。由他统率三军,不仅能振奋军心,更能克敌制胜。至于太皓,虽然他拥有丰富的征战经历,但这并不能成为直接晋升为大将军的理由,否则一旦他凯旋,其威望与风头将会超过柳烟痕大人,这对于稳定朝政格局并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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