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惠姐的解释，姜早淡然地点点头，拿起柜子上的果味饮料，插上吸管开始享用。
周黎川接了李白岫的电话，一路开车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坐在漫溢着甜腻气息的店里，他一身严肃的黑色西装显得过分格格不入。旁边年轻的女学生时不时探出头来，面红耳赤地偷瞄。
如此矜贵耀眼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目光所集中的焦点。
李白岫做完最后一杯饮料，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加浓美式，还有清水。看你黑眼圈，昨夜没睡好？”
周黎川揉着眉头：“姜早总说我身上有味道，让我睡沙发。”
李白岫放下杯子的手一顿，他确想象不到周黎川睡沙发的样子。这样尊贵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窝在那样狭窄的沙发里面。
收敛了自己的目光，李白岫解开腰间的围裙，坐在了周黎川的对面。
“昨天我让警局的朋友帮了个忙，赵璐怡的案子放在了长州处理，先拘留15天再说。”
周黎川看向他眼睛里透漏出一丝防备：“你……在警局有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李白岫完全不惊讶周黎川的敏锐，他这样的人本应该有这样的敏锐度。
“中学时候打架，常常进警局。”
周黎川挑眉：“你的身手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李白岫笑了一下，说：“我没爸，从小就是校园霸凌的受害者，突然有一天我不想再受欺负了，就站起来跟欺负我的那群人拼了个你死我活。骨折一个、外伤两个，另一个吓破了胆尿湿了裤子感冒三天。只有我全身而退。当时案件的受理警官就是我的邻居。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练习柔道的。”
周黎川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李家的事情，不是你逞凶斗狠就能摆平的。跟我这显摆战绩没有用，说点我感兴趣的。”
李白岫低头计算自己的资本，若说能够吸引面前这个人的，怕是只有……
“李家有一条建材贸易的航线。在去年J国跨海大桥项目的时候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们至今都在吃当年那个项目的老本。”
周黎川终于放下一直翘起的二郎腿，端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继续。”
李白岫攥着拳头说：“我知道有个叫林锐的人，周佳延说警方推断他趁着航线跑去了海上，有这条航道找起人来会方便很多。”
周黎川沉默片刻，最终点头算是首肯。
李白岫眼中的冰冷渐渐退去，拼气势，他拼不过周黎川。
他不过是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打磨拼杀出的经验让他比同龄人多了一丝阴狠和城府，可他依旧敌不过纵横商场多年的周黎川。
周黎川通身凌厉，眉目如剑，狠厉被很好地隐藏在严肃的表象之下，几个呼吸就能压得别人喘不上气。
周黎川又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李鸣一虽然不聪明，却也不是傻子。他知道求娶周佳延不成有你的一份功劳，他就没有找你的麻烦？”
李白岫冷笑一声：“色厉内荏的草包。我让人去他的店里找到些监管的疏漏，报了消防和细菌的隐患就已经倒了两家店铺。现在就剩下个沉浸式剧本杀还有酒吧。”
周黎川有些好笑：“还行，至少手段合法。姜早心肠柔善，就算是有手段反击也不会脱离常规，你和她多交往还能防备着些不合常理的东西，对她没坏处。”
没等李白岫说什么，周黎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早早，我在外面呢。”
李白岫瞬间汗毛倒竖，谁能告诉他，这个一脸痴汉表情冒着粉色泡泡的人是谁？他和刚刚那个高高在上的周总有什么关系？
“新鲜鲫鱼？哪里有卖的，我这就去买。”
李白岫举手示意他知道。
周黎川点了点头：“好，我找到人问了，你等我一下，我买好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李白岫问：“姜早姐想要喝鱼汤吗？”
周黎川的气息被一通电话打成了粉嫩的颜色：“对，还要豆腐和姜。”
李白岫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站起身道：“走吧，我们一起去，我正好买些鸡蛋和糖回来。”
两个人起身往外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姜早家附近的菜市场。
似乎谁都没有注意到在刚刚离开那个位置附近，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轻轻端起了咖啡杯，隐藏掉眼里的戾气。
若是有任何一个相关的人在，必定会惊惧地叫出他的名字，那个刚刚出现在两个人谈话中的名字——林锐。
打开车门坐进去，周黎川跟在李白岫车屁股后面，耳机中传来对方的声音。
“他应该没发现，还在店里坐着呢。要报警吗？”
周黎川打着方向盘轻声说：“他现在不是在‘海上’嘛？警察来了打草惊蛇，想再摸出他的痕迹就难了。他以后还会去的，先找个可靠的盯着。”
“姜早姐那边呢？林锐现在出现，她继续呆在长州太不安全了。”
“想点办法，带她回京州。”
“那你来，我怕挨揍。”
“……”
李白岫毫不伪装自己对姜早的“尊重”，他下手一向又快又狠，万一伤到一点点怕是都得提头来见。他还想多活两天呢。
周黎川也不敢。他是最不敢的一个。
姜早还没解气，怀着孩子摸不得碰不得，要瞒着她林锐的事情又要把她带回京州，真的是要多难有多难。
周黎川买好了鲫鱼和豆腐，在小区门口的菜店里面挑选了一块姜拎回了楼上。
一边上楼一边感慨，前几天他还被拒之门外，今天就能堂而皇之买菜回家。回家哎，这个词多好听。
一时之间美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脚步轻快地爬上了楼。想着姜早软香甜嫩的身体，今天是不是可以抱抱她，再求个亲亲什么的。
周黎川越想越激动，整个人开心得要飞起来一般。
敲开门的一瞬间，他的快乐瞬间泄掉了大半。
“周佳延，你有时候挺烦人的。”
周佳延站在门口，嘴里还叼着奶茶吸管：“周黎川，你一直都挺烦人的。”
说完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屋。
杜斌坐在沙发上看见周黎川进门，连忙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送到厨房正在准备食材的惠姐手里。
“周总，我来吧。您洗洗手，歇一会儿。”
周黎川微微有些叹息：“一会儿有空跟你说点事情。”
杜斌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