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礼可不知道廊下还躲着两人。
见他说话时周翔宇变了脸色,张学礼明白周翔宇这是看懂了他这番操作的具体影响。
他倒不是说要让周翔宇跟他一模一样,完全符合他置办学堂的套路,可起码周翔宇应应该学个五成。
这样各地的学堂串联在一起时才不会出现所谓的歧义。
没错,在周翔宇还没有开始创办学堂的现在,张学礼就已经想到了把夜间学堂布局到哪几个地方。
首选的就是河南,其次是两广,再次是鲁地。
当然这些现在还都是张学礼的想法,没有落到现实。
在点燃那100来号人生的希望之后,张学礼决定他要当一次甩手掌柜的。
朝着周翔宇招了招手,周翔宇不知是套就那么毫无防备的过来了。
“翔宇别说我不给你锻炼的机会。
这些人一会儿就听你的安排了,具体的流程,我会写一个给你的。
剩下的就是你要去锻炼一下你的办事能力。
记住跟我一起办事儿永远不要想着单打独斗。
更不要想着去绕开那些官僚主义,凭借民心去办什么事儿。”
周翔宇在上海滩见过张学礼的手段自然知道,能跟当权者打上交道,对于他们这种白身的人来说会好很多。
可他不明白张学礼为什么一再强调不要人心。
“张先生,自古民为重,君为轻,为何这象征着,民心的人心你不要呢?”
张学礼从根上就没打算瞒着周翔宇,所以在周翔宇问出这个问题后,张学礼指着那帮人给出了答案。
“翔宇兄,民心和人心之间可有很大的区别。
我能用言语激励他们,让他们活下去,我是不是就得了人心?
可你想没想过同样的话,如果别人说出来,他也会得到人心。
龙国现在时政如此之乱,军阀割据,土匪横行,更有无数的小帮派小势力。
这样的人他们可能一点人心都没有吗?
有的,可这样的人心,他真的会把龙国带往更好的地方吗?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会的。
在北洋政府没有倒台之前,在龙国没有一个可以看到未来的执政党之前 。
你所谓的人心只会加快势力的瓦解,成为当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
最后逃脱不了被取代的命运。
我要的是龙国的民智大开,他们知道生病了应该去看大夫。
不是去菜市场口,等着那砍落的人头流下的鲜血。
这些是拥有人心解决不了的。”
周翔宇看张学礼处事这么久,也是第1次听到张学礼这番言论。
也正是这番言论打破了周翔宇对未来的幻想,让他明白所有的东西都是通过等价交换带来的。
诚然也会有那种不图回报单方面付出的好人,不过在这乱世太少了。
他以后不是去回家当大少爷,而是成为一方势力霸主。
既然要当霸主,那就绝对不能当所谓的好人。
被张学礼这么一点拨,周翔宇明白了。
张学礼很高兴他看中的苗子有如此惊人的领悟力难免也就多说了点儿。
指着底下的那帮人张学礼跟周翔宇说起了他的设想。
“看到这一群人了吗?
他们只是其中的一环,或许在你看来我把他们一家打包带走,这个行为有些不地道。
可你想没想过,如果我把他们的家人留下,那才是真的活不了!
赵倜他能成为一省的省长,就绝对不会平白无故送出来这些人。
这些人的家人估计就再赵倜手上,若我此番不要走,那么等待我的就是无限的背刺,试问谁会花钱培养敌人呢?
反正我不会干这些傻事儿。
况且无论他们的家人是老人还是妇女,我都会找到他们应有的位置。
那种能动的老人,我可以让他去做买卖,顺便让他帮我打他消息。
若是那些个孩童,我可以印发报纸让他们当报童。
若只剩女人,只要不是身怀六甲那种,都可以到军营去当厨娘给军人做饭吧!
现成的职位还可以偶尔看到他们的爱人,何乐不为呢?”
如果说之前周翔宇只是狭义的认为张学礼把这一家老小全带走是为了把住这些人的命脉。
现在看来是他孤陋寡闻。
不明白,人只要活着就可以产生价值。
哪怕这些人现在不是真心投靠张学礼,当他们的一家老小都在张学礼的照顾下,活得很好。
他们就算有想反的心思,家里人也会对他们劝诫。
有张作霖那么一个东北王压在头上,再加上张学礼这个好说话的东家。
可以说这些人归顺张学礼只是时间问题。
张学礼嘴上说着不要人心可所做之事,处处算计的皆是人心。
怪不得他说不要人心呢!
一旦要了人心就会被人心所束缚,做出一些身不由己的事。
而算计人心则要方便的多。
周翔宇表示受教,并欣然接受了张学礼接下去给他安排的任务。
在一旁偷听的陈仲浦和李守常,则是三观彻底被推翻。
他们原以为张学礼兴办学堂,创建东北势力,为底层人民发生是至善之举。
可现在看来张学礼这么做不过是顺手,而为,其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在军火上。
以他二人的眼光,现在还看不出来张学礼为什么一定要放弃这个大好的名声去选择做一个军火商人。
但他们懂去问。
缓缓显身形,俩人绕过那些流民走到了张学礼面前。
张学礼看到陈仲浦和李守常出现的时候心里暗暗叫遭。
他刚才那番豪言壮语,这二人肯定是听到了,且不论刚才他跟周翔宇的对话有多毁三观。
只说这二人书生的身份就够张学礼头疼一阵子的。
麻利的从桌子上下来,张学礼打算拉着这两个人进屋细谈。
陈仲浦不是那种不知大局的人见张学礼要走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倒是李守常瞪了一眼张学礼才被陈仲浦拽进了屋子。
一进屋李守常就放开了声音质问着张学礼。
“我原以为张先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更是我和仲浦先生的领航人。
可现在看来先生却是一个趴在人民身上吸人民的血,意图窃国的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