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中摆放的是一把供春壶——紫砂壶的鼻祖!供春之壶,胜于美玉,可惜供春壶至今几乎绝迹,就连藏于某着名博物馆的供春壶真假也倍受争议。
供春大师所创作的树瘿壶是他唯一的传世之作,也是被仿制得最多的一件作品,有千人仿一壶之说。
树瘿就是树上的瘤子,树瘿壶表面就有突出似树瘿一样结状物,这一件仿树瘿壶,是凌境北费了一番功夫才弄过来的。
萧老爷子收藏诸多,其中以各式壶最为多,这也算是投其所好。
“承羽,过来。”萧老爷子只是目测就觉得满意,还是将孙子叫过来:“瞧瞧你境北哥找来的供春壶,觉得如何?”
一声境北哥让唐英喜不自禁,她晓得自己的心思瞒不住,就想要个萧家的态度,天可怜见,萧老爷子公道,凌照山造的孽是他一个人的,不会牵累他们!
萧承羽接过这树瘿壶,手指微微一扬,壶嘴、壶身、盖纽皆在一条线上,嘴角轻扬:“三点一线,肉眼可见,胎体薄,落手轻,选用的陶土应该是纯净、细腻,杂质很少。”
羽玉的温度微升,萧承羽眼前闪过些画面,一位身穿长衫的男子正在精心打磨,看到衣着打扮,他嘴角挑起:“应是民国手工艺人所仿。”
“壶身为扁球,泥质成素色,返璞归真之态极是传神,把梢边刻有供春二字,这把供春壶在紫砂壶市场上肯定有一席之地,境北哥花了不少心思。”
凌境北眼底全是愕然之色,他收来的壶,当然知道底细!
仿的供春壶不像正品,更难断年代,他自己是收的时候打听来的底细,萧承羽只是目测、手抚,就一口咬定是民国手艺人所仿,不可思议!
“凌少爷,不会真被说中了吧?”方续看凌境北嘴巴微张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凌境北收起惊讶的神色,老老实实地点头:“是民国于良先生的手作。”
于良!这位是民国时期仿紫砂壶最好的艺人,没有之一!
萧承羽将树瘿壶还到爷爷手上,心想自己没有猜错,刚才通过羽玉看到那位民国艺人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这位于良先生。
不疑真假,是因为凌境北真心靠向萧家,这把壶一定会花费大心思,伪这把壶的肯定是知名人士,他只说民国,没说于良,一是怕押错,二是不想天才过了头,引来不必要的揣测。
唐英对现在的局面十分满意,笑道:“这些天都在说萧小少爷回来了,而且是位难得一见的古玩天才,今天一见,果然名副其实,仓库里都能扒出宝来,不愧是萧家儿孙。”
凌照山眯起眼,这个臭婆娘是铁了心和自己过不去!
她明知道自己最不喜欢萧家,偏要当着他的面抱萧家的大腿,还有凌境北这小子,就是个妈宝,他妈让他干嘛就干嘛,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孝敬自己!
而凌允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萧承羽,脸上泛着薄红,古玩圈里除了自己哥哥以外,还有这么年轻好看的,啊啊啊,好想拍照发圈啊!
凌允儿的心脏正噗通乱跳,就听到有人嗤笑,扭头一看,又是一张不同于萧承羽风格的俊秀男人面孔,他长得好看是好看,但眼神里有些痞劲,坏坏的。
祝绪呈以前见过凌允儿几次,从来没有打过招呼,早瞧出是个花痴的,今天在这种场合下面,还能花痴到快流口水,对象还是萧承羽,他就没忍住。
凌允儿被撞破后脸更红了,再看这人就没有好声气,压着声音质问:“你笑什么?”
“笑你肤浅,男人怎么只能看脸?”
“那我觉得你也好看,也是肤浅吗?你要不要划了自己的脸?”
凌允儿的嘴皮子利索得很,反击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个个跟子弹似的,打到祝续呈心上,生生地疼!
祝绪呈也不生气,反问道:“瞧你个头小小的,嘴巴也小,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谁规定个头小、嘴巴小就不能开口维护自己了,我看是你心眼小,什么都小!”
“啧,小姑娘,对男人可要放客气点,男人可不能什么都小,可懂?”
祝绪呈的话配上他这张痞坏痞坏的脸,凌允儿一下子就想歪了,呸了他一句“臭流氓”,转身再不理会他,这是什么男人,开口就开车,速度飙到两百迈!
“脸红什么,想歪了?脑子里装的什么黄色废料。”祝绪呈还想说,祝絮梵忍无可忍地拍了他一下:“哥,你再多话,我把你扔出去,信不信?”
面对武力值是自己数倍的小妹,祝绪呈乖乖地在嘴上拉了拉链。
凌允儿得救了,她准备向祝絮梵道谢,看清楚祝絮梵的长相后呆住了,心底炸开了烟花。
娇娇柔柔的美女见得多了,祝絮梵这种英气十足的太少,一下子击中了自己爱好美好事物的心,其实仔细看的话,兄妹俩长相是有几分相似的,可惜气质截然不同,不像一家人。
“你,你,你,多谢啊。”凌允儿磕磕巴巴地说完,脸又红了。
祝绪呈就没见过比她更容易脸红的姑娘,又爱犯花痴,还不分男女,脸皮还薄。
他咧嘴笑了,总算是不揪着她不放。
祝絮梵安抚地拍拍凌允儿的肩,说道:“我哥没有坏心思,就是嘴巴比较毒,对不起。”
沉溺于美色的凌允儿还是拎得清的,她父母的婚姻是一地鸡毛,父亲凌照山酒肉穿肠过,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看多、听多了父亲的糜烂事,她早滋生了不婚的想法。
多看看好的皮相,过过眼瘾就好了,万一遇上老爹或像这个毒舌男一样的,完犊子了。
就算萧承羽长得好看,万一也不是好人,怎么办?
可这位小姐姐长得好看又温柔,是怎么办到又飒又温柔的,凌允儿不能控制地站到祝絮梵身侧,警戒地对着祝续呈,一个娘生的,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