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你翅膀硬了,我和老妈管不着你,幸好你身手不错,萧承羽也是。”祝绪呈咂舌道:“你俩联手不敢说天下无敌,一般人是奈何不了你们了。”
说来说去还是担心她的安危,祝絮梵知道为什么,她是伤退,哥哥和老妈知道她险些伤到的是心脏后都吓得不轻,从此把她当成玻璃宝宝。
不是担心她旧伤复发,就是担心她再度负伤,影响健康。
提到萧承羽的身手,祝绪呈就不敢多说他的坏话了,回头漏出去,他翻脸怎么办?
于是,祝绪呈话锋一转:“其实吧,萧家人的教养我还是相信的,你在那边好好的。”
“知道了,哥。”祝絮梵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只想迅速打发他挂断视频。
难得小妹这么柔软,语气里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祝绪呈险些热泪盈眶,妈呀,太阳打西边出来,小妹的语气又像没当兵以前的了!
祝绪呈还想多说几句都被哄得挂断视频,他前脚刚挂断,后脚,萧承羽就坐了起来。
刚才没暴露半分痕迹,萧承羽单手扶着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弄得我像见不得光。”
“被他发现没事,但事情要是闹开了,你想想后果。”
他俩是没结成娃娃亲,但两家关系一直好,两位妈妈更是真闺蜜,要是晓得他俩同住一室,很难不引发联想,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想到要应付那种场景,祝絮梵就觉得头痛,“所以只好委屈你了,快起来吧。”
“算你还有良心。”萧承羽爬起来,拍拍身上或许并不存在的灰尘。
被祝绪呈这么一打岔,两人对于浴室玻璃门的事算是翻篇了,后面谁也没有提到,直接躺下睡着,第二天睁开眼,太阳都透过窗帘照进来。
大哥说得没错,客栈的配置怎么能和酒店一样,酒店的遮光窗帘如果不拉开,阳光根本照不进来,一夜睡到大中午都没事,他们睡得晚,起得晚,但一看时间,刚九点。
这边的早餐是一大特色,价低,量大,味好,一定是不能错过的。
祝絮梵起身,发现边上床铺上的人早空了,被子铺得没有一点褶子,水平赶上专业人士。
她第一反应是看卫生间,眼睛一触到卫生间的门就摸了摸头,啧,都快成神经质了。
门突然被推开,祝絮梵条件反射地身体弓起,呈现警戒状态,随后肩膀慢慢放松。
睡了一夜,祝絮梵的头发有些杂乱,还有几根不听话地翘了起来,萧承羽忍着笑,提起手上的早餐:“看你睡得香,没叫醒你,直接打包回来了。”
祝絮梵去到卫生间镜子前才发现自己的狼狈,这些天头发长长了不少,是时候修剪修剪。
镜子里的她睡眼惺忪,满脸的慵懒,竟像是回到少女时期。
她的脸微红,赶紧洗漱后出去用早餐,萧承羽的群已经开始活跃,卢方长等人今天先去他圈定的店铺里探路,他俩可以稍晚出发。
他们对小镇的格局了如指掌,龙字号也不是每家都得去,两人在街边等了一小会,群里发来一条消息,是沈平发来的——“情况不大。”
昨天的等待没让龙字号的员工见到预料的情况,今天全都悻然,不复之前的警惕。
萧承羽和祝絮梵故意换了和昨天风格完全不一样的衣服,又在妆容上做了手脚,昨天晚上在路边摊上见过他们的人都未必认得出来。
两人用焕然一新的新形象走进一家龙字号,一进去,萧承羽的目光落在右手侧,不过他并没有马上过去,挽着祝絮梵的手先装不在意地在店里走动。
店里一共四名伙计,穿着龙字号统一的工作服,灰色的仿古小衫,口袋上方绣着龙字号三个字,边上是一条小龙,比起十三行的伙计着装来讲究得多。
萧承羽的耳力绝卓,祝絮梵又擅长读唇语,这四人懒洋洋地靠在柜台边上,店里的客人不多,他们见多识广,以貌待人,不觉得有能成交的客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闲话。
“昨天晚上街边上的老郑卖了个漏,呕得今天不准备出来出摊了。”
“他手上还能有真东西,真没想到。”
“他自个也没有想到,要不然怎么能卖漏呢,欧阳山亲口说的,跑不了。”
“龙爷去了北州就像焊死在那里一样,怎么就不回来主持大局,瞧把他得瑟的。”
这个他指的是昨天晚上花白头发的老人家,白市古玩协会的副会长欧阳山,卢方长后来还在群里说那位老爷子的面相平和——额有飞雁纹,淡泊名利之人。
卢方长擅面和相,说这脸上的纹路不同,也可显示其人本性。
比如额头上的皱纹较多但有横纹,又有一根垂直线的,这种人性格刚毅,有大将风范,但这种人的命运不佳,遭受天灾祸的风险极大。
恰好,故去的凌家老爷子就是这种面相,他是病故,年轻时的确有大局观,行事有大将之风,能舍生忘死救好友,就可见一斑。
可惜这样的人后代却不争气,生出一个忘恩负义的儿子凌照山,白白糟贱了老爷子打下来的江山,创一代后面是富二代、富三代,但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
至于欧阳老爷子,萧承羽回想着那人的长相,实在不知道飞雁纹是什么样子。
刚好在此时,正说话的伙计们突然噤声,干笑着站起来:“副会长,您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欧阳山拿着一把纸扇,穿着月牙白的短衫,一条黑色长裤,脚上一双黑布鞋,神色淡然地走进来。
他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面容慈祥,周身的气质和龙百江就截然不同,世故功利之人总是将精明藏在眼底,看似隐蔽,实则外露。
这位就不一样了,眼神里尽是慵懒,他一进来,就对着几位伙计懒洋洋地说道:“龙爷去了北州怎么就没动静了,几时回来,会里的事务还需要他做主呢。”
伙计们面色各异,说来说去,就是这位懒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