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手送走了莘纶？”杨隐礼觉得不可思议，确认过黎罗毫无谎言的眼神后，一转敬佩和欣慰。
“然而没能取得他本人的同意，唐霓也不知道。”付半野自圆其说，“但是咱们都给莘纶办过葬礼了，早在那场大火时…”
“在边境造成乱杀战局，覆灭了魔女一族，亏他还能安然转世呢。”杨隐礼还觉得有口气没出。
“可是，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有这么大决心洗净莘纶的灵魂送他转世？”礼礼看出黎罗所说的经历有大部分被她隐藏了，而半野明白，那些故事一定难以启齿。
黎罗伤感地笑着：“理性地说，我把行动提前于思考，就这样做了。感性地说，我不再爱他了。”
“不过、那是什么意思？”桌前的人们倾身靠近，姐妹们各抓一只黎罗的手，问道：
“你跳重生泉自杀了？”“可是你的躯体完好无损啊？”
“是这样没错。”黎罗说完却松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们都被诅咒害死了，我…没念想了。不过还好…
也许是重生窟知道我寿命未终，执念未尽，将水面化作镜面通道，把我传送回现世了，也好在，遇到卡乐莱斯了。”
黎罗转头和卡乐莱斯对视上了，哪知，他的神情很受伤：“…我，不在你的念想里吗？”
他自问着说了出来，又赶紧扭头截断了目光的交流，而黎罗只接下沉默，杨隐礼和付半野意味深长地一笑。
一声铃响加振动，卡乐莱斯从他出神的怅然中抽离，立即拿出手机查看信息。
新闻大标题写着：“朽魔突然降临地狱寻觅夫人，一言不合摧毁恶魔十二军团。”
卡乐莱斯默不作声，只是紧皱眉头，让旁边的女孩们看得好奇。
又是一条消息：“朽魔四千年前的那位夫人到底在哪？”
卡乐莱斯手贱点了进去，看到祭都对此漫天唾骂的言语。
“又来了，又来了！”“朽魔每天都在找夫人！齐邪罗到底为什么要乱跑！”
“她要是从了朽魔，锁死，我们还会给他们送贺礼祝福呢！”
“多麻烦，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处刑这俩祸害！直接开打啊！”
卡乐莱斯额头的青筋暴露，咬紧的后牙在下颌处鼓出绷紧的肌肉。
“最新消息，朽魔杀穿了地狱。”
“接到任务还没赶去工作，不像你啊。”黎罗的声音近在咫尺。
卡乐莱斯双手一抖，恍然看到手机屏幕里映出的在他身后站着的黎罗。他抬起头来，发现杨隐礼和付半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悄退场，而黎罗没有和她们回去休息。
“啊，能给我看看吗？”黎罗伸出手，越过卡乐莱斯宽阔的肩膀，小手就放在他手背前，只需他翻过手掌，就能牵住她，把她拉进怀里。
“关于我的新闻…”黎罗已经看到标题里的文字。
“不，这和你没有关系。”卡乐莱斯割舍他的幻想，将手机息屏，放进制服内袋，调转坐姿方向，正对站在他面前的黎罗。
黎罗并不强求，收回了手，背在身后：“那我该回去了，已经确认她们都是安全的了。”
“回哪？”卡乐莱斯当即起身。
“我没有时间休息，得马上回我的躯体里，去现世。”
“你再歇一会吧。”卡乐莱斯拿起黎罗的杯子重新倒满，捧在黎罗面前。
“你不用这样对待我。”黎罗略带疑惑地抬头，“一直以来，像侍奉恩人一样地尊敬我关照我，不用。”
她接过了杯子，可还是无法拒绝地被卡乐莱斯引回了长椅上和他并排坐下。
“你就是我的恩人啊，这是应该的。”卡乐莱斯似乎有些激动，满眼期待着能和黎罗好好聊聊。
而黎罗毫无表情，没有任何想问的，或想开始的话题，默默把茶杯放在嘴边，一饮而尽。
卡乐莱斯解读她的表情，一瞬亮得像钻石的双眼就黯淡了不少：“你已经想起太多前世糟糕的记忆了，我也不能自私地让你想起和我相关的往事，因为对你来说，都过去了。”
黎罗转过脸来：“我前世就认识你对吗？”“是。”
“我们很要好吗？”“是！”
“我救过你吗？”“是！”
“我喜欢过你？”“…”
“我们成为过情侣还是夫妻吗？”“…”
卡乐莱斯抿起了嘴唇，也在万分纠结地、用力咬着。
“对我来说，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是前世了。恩情什么的，你已经还完了。”黎罗放下了茶杯。
“可我还没过去，我还在今生，还在当下。”卡乐莱斯在些许停顿后坦白，“我有一个执念，就是保护你，观察你，等待到，我们能平凡地相遇相知的时候。”
黎罗回复给他一脸不解却被逗笑了的神情：“你要作为死神使者守护我，那我注定不会平凡，只会有一轮又一轮的因果业力加速我生活的戏剧性…
你带给我的慰藉，也填不满其他人给我的伤痛。
所以不用了，卡乐莱斯，谢谢你。”
卡乐莱斯转而又给黎罗倒满一杯，端到她面前，他们俩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茶杯里的奶茶色倒影。
“我做了很多份兼职，你知道的吧，做面包、奶茶，给你送货，给你递试吃…”
“那可真是难忘，把我吓得…”黎罗小声嘟囔。
“我做这些工作时，是开心的，一直想着你这样柔软可爱的女孩子，就是应该甜甜圈就奶茶，吃喝都一脸幸福的样子，同时，我还能打跑你身边的鬼神精怪。
可你总是不让我这样做，拒绝了我，也从不听我的劝告…我会很难过，从你作为罗德琳消失起，到你任何一段人生都没有我的时候，我一直都很难过。
看到你宁愿靠自己摧毁过去，也不求助我，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我很难过；
你再选错人…不如你亲手杀了我…
黎罗，只要你需要，对我下达指令，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看看卡乐莱斯一瞬专注的眼神，就像他信奉的不再是死神，而是面前四千岁的魔女。
听到这话的黎罗笑着摇摇头：“我相信你。很早就相信着你。
但我也相信你是把我排在死神使者职责的第二位的。就比如，你在救我和为祭都讨伐朽魔这件事上，两者可能都会让你牺牲，但你会先上对阵朽魔的战场。
也就是说，你的世界不止有我，这是好事。”
卡乐莱斯聆听这语气，几乎要起鸡皮疙瘩了，那曾听过类似的话，从另一个黎罗口中说出的话，那就是她不选择他的理由。可这就是事实。
“如果我、如果…我像莘纶那样，才能靠近你吗？”
卡乐莱斯刚说出口，就咬牙闭嘴了，把剩下的话全部咽了，可覆水难收，在黎罗惊愕的眼神下，他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离开了座位，在黎罗身边单膝跪下：“我失言了，非常抱歉，黎罗。”
颔首低眉之下，不知道黎罗的表情变化，她不说话，也毫无动作，短短几秒的静默让人度秒如年。
“卡乐莱斯，你要我给你下达指令？”黎罗的话语温柔，让忠诚的骑士扬起沉重的头。
黎罗手持茶杯，轻摆杯柄让茶水晃动：“那你成为我麾下的边境之徒吧，我要解决我的所有敌人，带隐礼、半野和唐霓重建魔女的栖息之所。
你要起誓陪着我吗？”
黎罗将手中精致的茶杯转向跪地不起卡乐莱斯，注视着他执着对视过来的眼睛，让杯口贴到他唇边，一点点倾斜。
些许茶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染色他纯白的衣领，浸透领结，而卡乐莱斯接下了全部，直到茶杯中一滴不剩。
黎罗满意地抚摸卡乐莱斯冰白的头发，那充满心碎的笑容换得死神使者被勾魂般的向往与迷恋。
“跟我走吧，现在你属于我了。”
茶杯倒扣，花园亭下只留摇曳的丝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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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都船灵回归，号角长鸣之际，乐声奏鸣，齐信宴走下了舷梯，得到了眼前乌泱泱的死神使者的庆归。
飞翔于空中的使者们用一小块镜面记录齐信宴的一举一动，实时转发向祭都子民的手机中。
振动带铃声不间断响起。
“庆贺摄政死神齐大人剿灭魔女成功！围剿歌斐方舟三日，俘虏七千魔女，边境九成土地归平行宇宙各方祭都平分管理！”
看着这条“振奋人心”的消息，孟帝元打了个哈欠，走向窗边：“还有一成怎么还没收复呢？”他鄙夷地望着遥远的码头笑道。
他转身看向卧室里存放着唐霓灵魂的器皿，将手放在玻璃上似乎就能触摸到她。
可惜，他是无法吻醒这位睡美人的。
孟帝元抓起挂在椅背上的长袍，单手一绕披在肩头，手指抚于脸侧发梢，宝石发冠装饰在他的头顶，也拂去了他长期看护的困倦。
走出房间的刹那，不知从何处赶来无数只乌鸦，落在他长袍的后摆和披肩，那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征，黑紫色的火光一闪，孟大人便踏入了颅骨大厅，参加紧急的会议。
一锤敲击，巨型的白骨镰刀犹如一尊千钧重的雕像砸在了会场圆台中央。
在那高耸的讲台之上，福大人一举收起了会场中的吵闹，主持着此次会议。
“世界边境魔女动乱此战大获全胜，是摄政死神齐信宴的战功。
可继薇因命宫坍塌之后，齐大人立即带兵出征其余大小魔女集会根据地。
尤其对战歌斐方舟时，以屠杀为主消灭魔女，并占领集会资源，造成祭都内部的轰动争论。
今日大厅内聚集一千三百一十三位祭都子民，将为此辩论投票，齐信宴，是否定罪，以何罪名，如何量刑…”
“呵…”齐信宴揉了揉脖子，从悬浮的座椅上直起身，感叹地摇头，“哪来的什么罪名，祭都是崇尚武力介于生死的强大势力，我的所作所为是为祭都挣得荣光。”
人群中有附和声，随即一位辩手发表观点：“世界边境混乱不堪，什么邪恶的东西都往那躲，魔女日益强大，看似美丽却拥有最暴虐残杀的文明。
勾结地狱，臣服大鬼，随意穿梭于边境和现世，是极恶无疑，屠杀她们是保护了更多鲜活的生命！”
反观点者随即起立，聚光灯打在苍白的半面骷髅上：“魔女和人类共存了几十万年，她们更多是带给现世人类浪漫的神话，奇闻异事。
我们曾因历史冲突将魔女赶去了边境，她们也在边境建立了不同于我们任何势力的文化，从落寞到繁荣，创立了邪赞咒语，咒术器具，占卜术，她们的创造力堪比拟造万物的大地女神，这是可以教化的文明。”
“那齐大人还俘虏了七千个魔女，这不是够用了吗？”“你xx把人当什么了！”
双方你来我往，而更多死神使者知晓此事，也发出了激烈的讨论，反方认为齐信宴犯下了【残杀罪】。而当事人却坐在原地笑得无比开心。
“…愚民。”齐信宴提高声音：“投票吧！我的罪名是否成立，大家看看吧。”
票箱中，每个投票者将在箱中投入一颗牙齿，代表选择真心无悔，红色的牙齿代表有罪，金色的牙齿代表无罪。
等待子民们依次投票，齐信宴百无聊赖，时不时看看自己的手机，关注着时间。
“想什么呢？”孟帝元就坐在他身边。
“哦，我去相亲的时间怕晚了。”齐信宴笑地实诚。
“齐大人，待会我和福大人也会投票的，您不拉票？”孟帝元问。
齐信宴手托下颌，非常认真地倾向孟帝元认真地看他：“待会相亲，一起？也许看上的是你呢？我个大叔是你小鲜肉的陪衬！”
孟帝元瞥过脸毫无表情：“我有对象了，天天约会，忙得很。”
“哟，可以啊！”齐信宴挑起眉，捻起两指玩弄孟帝元肩头的羽毛，“你跟地狱的外交处理地那么好，还有这么大闲心可以恋爱，怎么做到的？”
“您在边境忙着大杀四方还不知道呢？”孟帝元提醒道，“朽魔去地狱了，听说是为了找齐邪罗，没找到人就大打出手，现在还在打呢，把恶魔城都打穿了。”
齐信宴的表情一顿，凝固的笑容很快重新拉动面部肌肉，稀奇地说：“大鬼就这个脾气，咱们都见识几千年了，也就换地狱倒霉一下咯。”
孟帝元啧啧感叹：“听说，朽魔的魔角又断了，在地狱把撒旦之子屠了个精光，人家那是，单枪匹马，屠杀世界，他动真格的了。
地狱连找我们求援兵的机会都没有，让我不甚清闲。
他这诛灭恶魔的随心所欲，倒没有人投票弹劾呢。”
齐信宴深深皱眉，还不等他回应，参会子民的投票已出，657票无罪，657票无罪，平票。
孟帝元抬起头，看福大人眼神，他也已经投了。
齐信宴没料到这个结果，立马打散眉间的不悦，咧嘴卖笑：“孟大人，要我帮忙筹备你的婚礼吗，我办过好多场了，那都是世纪婚礼，载入史册，永生难忘。”
“好啊。”更没想到孟帝元答应地爽快，随即伸手只插齐信宴笑呵呵的嘴里，抠住门牙用力一掰。
“哎哟！”齐信宴捂住了嘴。
而孟帝元捏着一颗牙齿，放在手心一握，朝着张着大口等吞票统票的大骷髅头一丢。
众人包括齐信宴的目光都随着那飞跃的门牙跳进了骷髅头嘴里，随即大厅屏幕显示：658票，无罪。
“孟大人，为什么！”“大人！英明啊！”
大厅轰然吵闹成一团。
而孟帝元只是安静地起身要离开现场。
“谢谢啊，说好了啊，我是你婚礼主办方和司仪啊！”
“我拒绝。”孟帝元话毕转身走得远远的：
“谁要一个遗臭万年的混蛋参加我的婚礼，你该迎接的，是数罪并罚的尘烬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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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口咖啡，翻开一页《失乐园》，架起腿，慵懒地靠在椅背，时不时用手指梳理开落在眉前的发丝，或手掌握拳撑在凹陷的面颊处，露出干净的袖口和手腕上的名表。
齐信宴坐在咖啡厅等待着相亲对象结束临时的通话回来。
“抱歉，刚刚我们聊到哪了？”一位保养极好的貌美阿姨将棕色大波浪梳理到前胸，温柔可人地坐在齐信宴对面。
“聊到了…我有一个女儿。”齐信宴平和地放下咖啡杯。
阿姨点点头：“哦对，您说她成年了，特别省心。呵呵，你们关系一定很和谐。”
“啊，其实她可讨厌我了，可能我以前对她比较漠不关心吧，你知道的，我为了事业而忙，她妈妈去世地太早，我只想尽快走出来，过好我自己的生活也才好照顾她嘛。”
“哦哦，可以理解，为了让孩子有更好的条件读书。那她应该独立得早，现在你们父女俩都很自由吧。”
齐信宴一言难尽：“很多年没说过话，只有最近联系得频繁了，因为啊，她身边一帮老少小伙子围着她转，她挑不过来了。
前段时间找我帮了帮忙，我也给她安排了一些事，结果她转头就要跟我断绝父女关系呢！”
“看您这么帅气，女儿也一定很漂亮所以才招来那么多追求者吧~”
“四千年前那确实是漂亮，但这一世不知道投到哪家去了，那个基因…”“您说什么？”
齐信宴打开的话匣子稍稍收拢，面带微笑地拿起了咖啡杯：“说多了我，该聊聊您了。”
“啊希望您别介意，我以前有三任丈夫。”
“齐信宴！”耳旁突然一声呵斥，齐信宴浑身一抖，嘴里的咖啡喷出了半口。
“您…很介意吗？”阿姨还是抽出了纸巾递给了对面。
齐信宴知道这是地狱猝不及防的通信，除他以外都听不见。他擦着嘴赔笑：“呛着了而已，没事，不介意。”
“第一任丈夫坐牢了，第二任丈夫车祸了，第三任丈夫喜欢男人。算命的大师告诉我，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我偏不信。
有趣的是，当年大师告诉我，要小心和地狱合作的男人，我当时就笑了，哪有这样的人啊，你说是不是~”
“莘纶和黎罗在哪！”恶魔的低音冲撞在大脑中。
“我哪知道！”齐信宴捂住了一边耳朵。
“哦，您不喜欢这个话题是吗…”对面的阿姨愣住了。
齐信宴连连摇头：“您继续说，算命大师还告诉您什么？”
“昂…大师说我如果躲不过和地狱合作的男人就再也无法恋爱了，哈哈，很不可思议对不对，我到现在也不信。”
“你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朽魔在地狱闹成什么样子！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们俩，把黎罗抓来，我要她的魔角，快！
我们快顶不住了，快把她抓来！——”
“哎呀，活该…”齐信宴一勾嘴角，笑了。
随即，一个耳光扇得响亮。齐信宴被对面的美女打懵了，而女人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气冲冲地拿起了包：“你买单！”转身离开了。
齐信宴转回他苍白的脸，神情淡然：“黎罗啊，你又一个后妈在路上了。”
说着，他低垂下血红色的眼瞳，无聊地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像哒哒脚步声似的有着节奏。
是时候了，他抚摸着书籍封面，像咒语一般念道：“paradise Lost。”
只听咖啡厅玻璃窗外的人行道上一声尖叫。
嘭——
一个棕色长发的女人从咖啡店楼上商场的小窗中掉下，直直摔在咖啡店的正门，鲜血四溅，当场死亡。
此刻，人人都恐惧地避而不见，或惊慌地靠近试图帮忙，也有不少人拿起了手机呼叫救护车。
而齐信宴歪歪头，瞥了眼地上扭曲的尸体，看到血泊中更为赤红的地狱门打开了，无措的亡灵刚刚出体，却只有胜于四周所有人惊恐万状，掉入了永不落地的坠落深渊。
“刚好你可以帮我声援一下撒旦，让地狱消消气。”
齐信宴和人们一样拿起了手机，并非呼救或录像，而是输入了一长串数字，不慌不忙地贴至耳旁。
对面很快接通，却让他当即抛下儒雅，破口大骂：
“你小子，冲浪玩够没！”
“……”
“对，去，把魔女抓回来。
你可一直都是他们的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