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室里,水汽弥漫。
狭窄的空间,温热的气息都往大脑里钻,让人感觉缺氧。
宁欣全身暖和了,扯了浴巾轻轻擦拭身上的水珠。
她换上睡衣,走出去。
房门是打开的,何东帆刚换了床上用品,此刻正抱着换下的走出来。
他看她一眼,微顿。
她披着月白色的绸缎面料睡袍,胸前两根细绳系了一下,里面是同色同质的短款吊带睡裙,胸口有一圈蕾丝紧贴着起伏,裙摆靠右有个小小的开叉,双腿匀称笔直修长。
大概因为刚洗了澡,裸露在外的肌肤微微泛着红。
何东帆微不可察地咽了一口口水,视线掠过她被毛巾包裹着的头发,波澜不惊地往阳台走:“你先进屋,我给你拿吹风机。”
宁欣点点头,往房间走。
房间大约七八平米,分布很简单。
大致就是,衣柜,书桌,床。
宁欣没见过这样风格迥异的小床。
之所以说‘风格迥异’,是她没见过这么高的床。
高度大概到她大腿根。
之所以说‘小床’,是因为这床的宽度还不及她家那架一米五的双人床。
但又比国内的单人床宽一些。
所幸,两个人,也是能睡的。
屋外传来何东帆说话的声音,宁欣往外看了眼。
他背对着她站在客厅窗户前,单手叉腰,埋头说着英文在打电话。
宁欣听了两句。
他是在给他室友打电话,问吹风机在哪儿。
也是,就他那个短发,加那个性子,估计从不用吹风机。
宁欣走到书桌前。
书桌上电脑、鼠标、键盘;
香烟、打火机、烟灰缸;
纸巾;
剃须刀;
几本书;
一个小铁盒。
宁欣视线在香烟上停留了一会儿,移开。
外面的雨还下得很大。
她伸手撩开窗帘一角,黑压压的一片,只能看见无数的雨水拍打在玻璃上,形成束束水流。
雨声淅沥浓厚,在这样的夜晚,显得嘈杂。
但…似乎做点过分的事,也能被很好的掩盖。
这时,何东帆拿着吹风机进来。
他蹲下插上电,嘴上交代:“吹好了放这儿不用管,我洗完澡来收。”
宁欣‘嗯’了一声。
她是中长发,发质细软,大概五分钟不到,就吹得干干爽爽。
她把插头拔了,一圈一圈卷在吹风机机身上,放置在书桌一旁。
也是这时,她恍然发现,刚才还在书桌上的剃须刀,不见了。
大晚上的还刮胡子…
宁欣抿了抿唇。
她突然想到什么,蹭地站起身,踢着拖鞋往外跑。
何东帆洗完澡时,宁欣已经躺床上了。
他带着热气掀开被子时,顺手关灯。
几乎是立刻,两人就拥吻在一起,带着再也无法克制的欲念,重重地吸吮。
他刚洗完澡,身体比她滚烫,就连气息也是。
呼吸声渐重,到她耳边,越发明显。
那些肌肤相亲的热气,那些含咬逗弄的湿润,那些放肆情欲的喘息…
他什么时候解开她睡衣外袍的,她没注意。
他手指隔着轻薄的睡裙面料捻她时,她敏感地嘤咛一声。
听起来,似不好受。
他松开,手掌包裹着轻轻揉捏,连同吻,都轻柔下来。
细密的吻往下,手却从裙底探进去,往上。
他的指腹有茧,游走在细腻的皮肤上,极有存在感地探索每一寸。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反应,主动靠近他。
他难捱地磨蹭着,喘息声变得短促。
雨声似乎小了。
他撑起手臂坐起身,捞起她的腰,把她睡裙脱了。
再次躺下,他侧身勾住她光溜溜的身子,哑声道:“我怀里来。”
宁欣慢半拍的反应,跻身贴近。
与以往不一样。
这次,她没让他动手摆弄,自己主动抬起一条腿,搭到他手弯去。
很快,她就在他怀里颤栗。
她大脑空白一片,很久才回神。
渐小的雨声中,呼吸声也平缓下来。
她在他怀里。
他指腹在她胳膊上摩挲,嘴唇时不时碰触一下她脸颊或耳垂。
他的滚烫还抵着她。
她已经不着寸缕,他还完完整整。
他就没打算再进一步。
还是像以前一样,取悦她之后就结束,然后自己慢慢缓。
可宁欣这次不是这个打算。
她撑着他肩膀翻身过去,压在他身上。
黑暗中,只能看见他的轮廓。
“何东帆。”她音色润,指甲划过他下颌,低头亲他一下,“不是想疯了吗?”
这话没由来,他没理解:“嗯?”
宁欣默了两秒,伸手到枕头下摸出东西,放到他手心。
他没动。
她低头吻上他的唇。
他还是没动。
她凑到他耳廓,轻啄一下,微微地喘气:“不要吗?”
滚烫的掌心倏然按住她后脑勺往下压,唇齿相触,他语调模糊:“要…”
******
清晨,天还未全亮。
何东帆起身。
宁欣隐隐察觉,抱住他。
她闭着眼喃喃了两句,他没听清。
他扯了扯嘴角,亲她一下:“要去公司。”
宁欣松手。
意识慢慢回笼,身上的不适感也慢慢清晰。
宁欣睁开酸涩的眼睛,很不适应的眨了两下。
隐隐能听见卫生间传来,剃须刀的嗡鸣声。
她摸着手机看了一眼,还不到七点。
她下意识抬起眼皮,瞧了眼窗户。
雨停了。
什么时候停的?
昨晚最后一次,他抱着她仰躺在床上,掐着她的腰上下时,她正对窗户。
那时,雨还未停。
思绪回到那会儿。
她不过是看了一眼窗户,思了一下这雨也下得太久了。
他便诉她分神。
握着她的腰翻身,把她从新压在身下,很狠的发劲儿。
宁欣对这个姿势最敏感,顷刻,就在颤栗中,仿佛被撞击了灵魂,不能自已。
一次又一次。
他像是有用不完的体力。
速度和力量就是他当即表达爱的全部。
在他的横冲直撞下,她贴着脖颈的头发已经汗湿。
她原本打定主意一门心思纵容他,他想多过分,都行。
但她高估自己了。
她不行了。
她对他摇头,用那把沙哑的嗓子嘤声道,不行了。
他双臂锢着一双腿,短发在微微晃动的腿上轻扫。
侧头亲了一下小腿位置,他一点也不信她的话。
她眼泪都出来,抖抖索索、断断续续地跟他讲,自己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真的不行了。
他后知后觉,温柔下来。
低下头吻她时,他鼻尖挂着汗水。
说最后一次了。
结束后,她连去洗澡的劲儿都没有。
剃须刀的嗡鸣声停止。
宁欣回神,看向房门口。
很快,何东帆就进来。
他有些意外宁欣怎么醒了。
他走到床边,手臂撑着床,弯腰凑过去亲她一下,带着点点的薄荷香:“宝贝,再多睡会儿。”
宁欣不说话,只是拉了拉被子遮住脖颈。
何东帆添唇笑了笑,起身站到衣柜前,抬手脱了身上的t恤。
宽肩、窄腰,肌肉随着动作起伏。
他拿出一件黑色的衬衣往身上套。
宁欣隐隐想起,刚才他好像说要去公司。
现在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
宁欣:“你要去公司?”
她嗓子略微沙哑,轻轻咳了一声。
何东帆转身看着宁欣,手指慢条斯理地扣着纽扣:“嗯,去帮人做项目,晚上才回来,晚饭我们一起吃。”
宁欣眼睛弯了弯,微微鼻音:“嗯。”
他一点也不害臊,青天白日当着她的面脱掉运动裤,拿了条西裤套上:“你随便睡多久,这几天我室友都不会回来,所以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知道吗?”
宁欣又‘嗯’了一声。
他收腹,把衬衣衣摆利落掖进西裤里:“家里有吐司和牛奶,不喜欢吃的话,起床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叫餐,那家味道不错,是你会喜欢的口味。”
宁欣觉得他有点啰嗦:“知道了。”
说完,闭上还很酸痛的眼睛。
何东帆顿了一下,欺身过去。
他拉了一下她的被子:“还生气呢?”
宁欣:?
他手掌揉揉她头发,为自己解释:“第一次,没经验,我以为越久越好。”
?
!
她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周正、英气,微微露出的虎牙,阳光,明朗。
与那个时候形成强烈的反差。
一想起他那时的侵略性,她就心脏一缩,心跳加快,浑身又酥又麻。
何东帆看她还是不搭话,眉梢动了动,继续辩解:“而且你给我一盒,我以为你是要我用完。”
??
!!
简直胡说八道!
何东帆抬了抬眼皮,故作无辜:“我还怕我不行呢!”
???
!!!
宁欣有点想打人。
何东帆微微露出虎牙,做出赔罪样儿:“给你揪耳朵。”
宁欣虚了虚眼睛,手臂从被子伸出来,捏着他下巴,无情地撇开,再度闭上眼睛。
她听见他笑出声。
她不搭理他现在的流氓劲儿。
何东帆给宁欣掖掖被子,交代:“睡醒了,如果下面还疼的话跟我说,我去问能不能买点什么药擦一擦。”
宁欣干脆转了个身。
何东帆从床上起来,理了一下衣裤,从衣柜里拿了件西装外套拎在手上:“宁欣,我走了。”
“……”
“欣姐。”他叫。
宁欣闷着声音:“知道了,我不会给人开门,有事会给你打电话,会等你晚上回来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