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对于张义还是有些了解的,对方既然能如此说,就一定能把事情办好。当即就去门外叫了一名伙计,把事情交办了下去。
等送走那人,小六眼中含笑的看着张义:“听说你现在金屋藏娇了?”
张义白了对方一眼:“你都知道了还问,是想故意看我的笑话?”
小六摇了摇头:“没那个意思,只是这事比较麻烦。那些规矩啥的,我就不提醒你了,反正你也知道。我只是想说,你最好能把那位劝说回去,否则日后被那些文官大臣知道了,整个曹家都讨不了好。”
张义对此也是头疼不已,要说女朋友不远千里来找自己,自己应该开心才是。只是,想到日后将要面临的麻烦,他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小六继续说道:“我再送你个小道消息,据说曹家这次把司使坑的不轻。”
“哦?司使?坑他什么?”
稍后,张义听完国舅爷咆哮皇城司的事情,也是忍不住朗声大笑。
小六则瞪了对方一眼:“亏你还笑的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司使未必敢对曹家如何。但很有可能把这笔账记在你的头上,等日后找到机会,他老人家收拾你的时候,你可别哭着求饶。”
张义会意的点了点头,自古以来太监这种生物,多数都是小心眼的。老太监自然不会例外,自己恐怕还真要小心应对才是。
二人又说了些闲话,张义这才领着傅家兄弟走出绸缎庄。
晚间,没藏赤地再次登门。
“兄弟,都打听清楚了。”
张义也不追问,一边给对方斟茶,一边等待下文。
只听没藏赤地说道:“要说事情,还是因为凉州而起。这次拓跋宏不是损失了一万将士吗?朝廷在得到消息后,就有人上书谏言。说是那些将士不能白白死了,必须给报复回来。”
“那有没有说,要怎么报复?”张义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装作很随意的样子。
没藏赤地摇了摇头:“倒是说了几个地方,只是究竟选哪一处,目前还没有定论。”
张义蹙眉看向对方,试探着问道:“哥哥,有没有可能阻止朝廷用兵啊?再不济,也要秘密进行,绝不能大张旗鼓的。”
“怎么了?为那一万将士报仇不是应该的吗?”没藏赤地诧异于小兄弟的反应。
张义失望的摇了摇头:“大哥,你就没往深远的想想?拓跋将军是怎么死的?是因为想去宋人那里打草谷。这摆不到明面上说,也不能摆在台面上。他干的这件事叫做擅挑边衅,你懂不懂?现如今,宋国没有追究也就罢了,一旦追究此事,你可不要忘了,边关的榷场可还开着呢,万一惹恼了宋国,人家把榷场一关。你觉得咱们能落得什么好处,得有多大损失?那些个靠榷场赚钱的达官贵人,心里又会怎么想?”
没藏赤地这才明白对方反对的原因,思来想去也觉得有些道理。
“兄弟,你这些话应该对我大伯说,而是不是对哥哥我说。”
张义轻哼一声:“哼,你可拉倒吧。小弟就不信朝廷那些人看不到其中的利害,只是他们不好说出口而已。毕竟牵扯到一万将士的性命,谁要是敢出来劝阻,会轻易被人弄个投降卖国的罪名。”
“大义压人?”没藏赤地略一思忖,就试探着说道。
张义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有了为死难将士报仇这杆大旗,很多人就不好,也不敢再反驳了。”
说到这里,他又摆了摆手:“管他呢,反正这些都是朝廷的事情,自有那些大官做主。还是说说咱们得安排吧。大哥,你派人继续盯着朝廷的消息,一旦确定用兵,就立即告诉小弟。到时候,小弟自会让青木随军出征。”
没藏赤地几乎是一口答应。
张义见对方答应,也安心不少。随即就说起了库贺利让他进兵部的事情。
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藏赤地开始还听的晶晶有味,可一听到库贺利的名字,就连连摇头。
“兄弟,要是旁人让你进兵部也就算了,唯独那个库贺利却是不行的。”
“不都是同样当差吗?这有……。”
不等刘奇把话说完,没藏赤地就出言打断:“你知道出兵报复的主意是谁出的吗?就是那个库贺利!正如你说的那样,他就是那个用大义压人的官员,甚至还鼓动一帮想不明白内情的,跟着一起上书皇帝。”
张义有些反应不过来,当初在酒楼的时候,看库贺利的言谈举止也算是有些城府的。没想到这人能干出这种事情,难道对方就真没想到事后如何收场吗?
这时,没藏赤地又继续说道:“刚才哥哥听了你的分析,大概能猜到库贺利的想法了。”
张义也不说话,只等对方的下文。
“这个库贺利,哥哥还是了解一些的。此人出身贫苦,听说学问是跟一个到处化缘的老和尚学的。而后就在刑部当了一名小吏,因为其勤勉好学,被上官看上,算是给保举成了官员。”
没藏赤地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可是你想想,官场讲究的是什么?可不是勤劳肯干,那讲的是为人处世,讲究的是背景靠山。提拔他的官员,在他上位两年不到的时候,就被人罢黜回家了。再加上库贺利不愿意,或者说不屑讨好旁人。这就导致他终升不上去,现如今四十岁的年纪,只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员外郎。俺寻思着,他这次上书的原因,要么是开窍了,打算用报复宋国这招,去搏一个前程出来。要么,就真是看不清背后那些事。”
说到这里,没藏赤地看向刘奇:“兄弟,这人你最好离他远点。无论他是如何想的,这次能不能得逞,总之他都已经得罪了一帮人。所以啊,这人别去理他,只管看着他倒霉也就是了。”
就在二人讨论库贺利的时候,居住在东街一座小院里的库贺利,正在桌案上奋笔疾书,打算再上一本,势必要劝说皇帝出兵,为那些死难将士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