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又身处大莽荒,要用什么东西给野人退烧,这着实让慕容九感到很操心。
“阿九,好冷,好冷好冷。”
慕容九坐起身,野人的怀抱就空了,因为身上发着高烧,体温高于空气的温度,这让野人感觉到很寒冷,怀中又没了慕容九这个暖炉,昏暗的棚子里,高大的野人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胳膊,颤抖得厉害。
咯咯咯……
慕容九甚至清晰的听到野人冻得上下牙齿打架发出来的咯咯声。
由于慕容九搭建的棚子实在不大,高大的野人蜷缩在那里,几乎占据了棚子的大半,野人浑身颤抖时,身子一下一下接触到支撑着整个棚子的几根支架,那几根支架是用树藤绑着的,并不是很稳当,野人颤抖几根支架就随着野人一起颤抖,使得整个棚子在夜色下微微的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这么继续让野人跟棚子颤抖下去,慕容九心里有两个担心,一时怕野人烧坏脑子,二是怕棚子塌掉。
“阿九,好冷。”
已经烧得昏昏沉沉的野人一边嘟囔着,一边慢慢将身子挪向慕容九,想要寻找慕容九这个热源。
慕容九瞧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盖在了野人的身上。
只是,她脱下了西装外套,身上就只剩下一件缺了一块布的白衬衣。
借着透进棚子里的一丝月色,她瞧着自己身上那缺了一块布的白衬衣,心里无比的苦逼。
就算身上这件白衬衣不坏,穿不了几天也会脏,再一个,大莽荒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她身上穿的这一点根本就抵御不了寒冷,看来,她得跟着那些野人学穿兽皮了。
那西装外套上带着慕容九的体温,慕容九将西装外套盖在野人的身上,野人终于稍微安分了一些,不过浑身还是在不停的颤抖着。
过了片刻,慕容九又伸手去摸摸野人的额头,野人的额头还是那么滚烫,没有一点退烧的架势。
这么持续高烧下去,不仅会损伤野人的智力,还会阻碍野人腿上的伤口恢复。
衡量了一下,慕容九只好丢下野人,从矮小的棚子里钻了出来,进了旁边的大棚子。
她走进旁边众野人睡的大棚子是为了拿取水用的器皿。
眼下没有退烧的药,只能去河边取些冰凉的河水给野人降降温了。
木木泰被脚步声吵醒,睁开双眼揉了揉,看清楚走进来的人是慕容九之后,放下戒心问:“神女,你怎么还没睡觉?”
“玄皇,不,首领呢?”
他偏头看了看身边,才发现木木玄皇不在。
慕容九一边摸黑找取水用的器皿,一边低声的回答木木泰:“放心,玄皇在我那棚子里,他身上有些烫,我现在要去河边取水给他降降温。”
木木泰一下子急了,翻滚了一下,从草床上起来。
“神女,我陪你去河边取水。”
慕容九拿到取水用的器皿,站起身看向木木泰所在的位置:“你若是想帮忙,就去我的棚子看着玄皇,我去去就回。”
就去河边取些水,木木泰跟着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木木玄皇的情况让慕容九不太放心,所以她就安排了木木泰去将木木玄皇守着。
好在木木泰对她还算顺从,听了她的安排。
烧饼大的明月尚挂在天边,慕容九一路踩着月光,很快到了小河边,取了水,平安无事的回到部落里。
“阿九,好热,我好热。”
慕容九端着水回到自己的棚子,正好听到木木玄皇在棚子里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喊热。
木木泰守在他的身边,见他一会冷,一会儿热,完全六神无主。
听到慕容九的脚步声,木木泰急忙将头从棚子里伸了出来,焦急的说:“神女,你快进来看看玄皇,他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
棚子就只能容纳得下两个人,慕容九站在入口,瞧了一脸着急的木木泰一眼,“你不出来,我怎么进去。”
月光下,木木泰脸色尴尬了一下,咕噜从棚子里爬了出来。
慕容九端着水钻进去,蹲下身,伸手去摸野人的脑袋,此时野人的额头没有先前那么烫了,但是脑袋却汗滴滴的,一个劲儿喊热。
“看来是发低烧了。”
木木泰弯着腰,辛苦的站在入口那里,看着慕容九一边说话,一边将盖在木木玄皇身上的西装外套拿开。
慕容九取出匕首,割掉自己白衬衣的袖子,然后打湿拧干,动作轻轻的去帮木木玄皇擦汗。
过了片刻,木木玄皇终于不再嘟囔喊热,安稳睡了。
慕容九将打湿的袖子折叠了几下,搁在木木玄皇的额头上,然后背对着木木泰说:“木木泰,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睡觉吧。”
木木泰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慕容九刚才去河边吹了些冷风,已经没了困意,便坐在棚子里,守着身边的野人。
后半夜,野人反反复复的高烧,低热,她反反复复的用打湿了的袖子给野人擦身子,直到天色蒙蒙亮。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野人的体温终于稳定了,她忙了半宿,顶着两个黑眼圈,疲惫得有些脱力,见野人睡得很安稳,体温也很正常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子往地上的枯叶堆里一躺,直接睡在了野人的身边。
反正野人病成这样,对她也做不了什么事情。
野人的恢复力惊人,天色大亮,木木玄皇睁开双眼,精神抖擞的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女人蜷缩在他的身边,正闭着双眼在酣睡,轻轻的呼吸,吐露着芬芳,长长的睫毛垂在白皙的脸蛋上,红润的嘴巴轻微的噘着,很可爱。
盯着可爱的女人看了片刻,他实在没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来,指腹轻轻的去触碰女人可爱的眉毛,可爱的鼻梁,可爱的脸蛋儿……越来越停不下来。
睡梦中的慕容九感觉自己耳朵那里痒嗖嗖的,在梦中不满的嘟囔,“毛毛,别闹,再闹小心我将你红烧了。”
毛毛是她在二十一世纪养的一条金毛犬,她还以为自己身处二十一世纪的别墅里。
“毛毛?”
野人听到这两个字,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表情看上去很不高兴。
“阿九,毛毛是谁,是不是跟你一个部落的人?”
回答野人的是一串平稳的呼吸声。
慕容九天色蒙蒙亮才睡,累极了,压根没听到野人说什么,继续呼呼睡自己的大觉。
想来是清晨温度比较低,她身上又只穿了一件破烂的白衬衫,睡着睡着便觉得有些冷,于是将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野人瞧着她蜷缩着身子,身子微微发抖,知道她多半是冷了,伸手一捞,直接将她捞进了怀里,紧紧的将她抱住。
贴上野人光裸着的身体,慕容九感觉后背一热,顿时不冷了,睡梦中的她扭动了几下身体,在野人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继续昏天黑地的睡着。
她扭动了几下,野人闷哼一声,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兽皮裙被什么东西顶起,成了一个小棚子。
野人盯着自己身上那奇奇怪怪的小棚子看了片刻,在看看蜷缩在自己怀里酣睡,还在流口水的女人,觉得浑身有些不舒服,但是没敢乱动,生怕打搅了怀里可爱的女人睡觉。
这一觉,慕容九睡得很安稳,很舒坦,感觉自己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的别墅,睡在自己那张几万块钱买的席梦思上。
太阳升起,她终于睡饱,满足的睁开双眼,眼帘一抬,入目的是野人那张憨萌憨萌的笑脸。
“阿九,你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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