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盐池中的水分终于都蒸发掉。
盐巴晶体状的颗粒犹如白雪一般将盐池底部的猛犸象皮覆盖着。
木木玄皇按慕容九所说,安排部落里的女野人将晒出来的盐巴晶体颗粒都收起来。
不过晒了一池子的咸水,收集起来的盐巴晶体颗粒却装满了两只大石槽。
这些盐巴足够腌制好一些肉了。
慕容九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瞧着天气正好,对木木玄皇说:“玄皇,趁着天气还好,你再安排几个野人去取些咸水回来,咱们还得晒一些盐。”
这些日,无论是炖肉,还是烤肉,慕容九都事先吩咐女野人们用咸水,或者盐巴将肉块先腌制一下。
日日吃有味道的东西,不管是木木玄皇,大祭司木木桑吉,还是其他的野人,早已被养刁了胃口。
虽然盐巴很苦很咸,但是放一点在食物里,却十分美味。
知道慕容九想多晒些盐巴,是想让部落里所有的人能在寒冷的冬季吃到美味的食物,木木玄皇很麻利的回答:“阿九,我这就去安排。”
慕容九看着野人杵着她送的拐杖,大步的离开。
经过几日的修养,野人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不仅野人腿上的伤好了大半,木木青的伤势也好了许多,每日,部落里的野人们吃得饱,睡得香,这两日,出去狩猎的男野人都不是空手而归,过冬的猎物越存越多,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慕容九在部落中间的空地上,指挥着女野人们将吃不完的猎物腌制起来。
木木阿真一边抓起冰雪一样洁白的盐巴敷在一块恐狼肉上,一边抬起头问慕容九:“神女,用盐巴将肉块这样敷住,肉块真的不会腐烂吗?”
女野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以前,部落里的人也想了许多办法,想将多余的猎物保存到冬季去。
比如打洞储存,比如挂在树上,又比如藏在水里,可是没过几日,猎物就腐烂了。
木木阿真话落,在场学腌肉的女野人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齐齐看向慕容九。
关乎生计,所有的女野人都很关心这个。
慕容九一边动手腌制着一块棕羊肉,一边回答:“只用盐巴将这些肉块腌制起来,自然是不行的,肉块腌制好之后,还需要将腌制过的肉块烟熏或者晾晒,因为晾晒与烟熏能够去除掉肉块之中的水分,没有水分的肉块就能保存到寒冷的冬季了。”
这么长一段话,女野人们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在慕容九说完这么长一句话,在场的女野人们都附和着她的话点头。
听不懂没关系,神女说的都是对的,她们按照神女的吩咐做就行了。
“阿九,部落里大多数的男人今早跟随大祭司外出狩猎了,我安排了剩下的几个男人去咸水坑取咸水。”
听到话音,慕容九抬起头来,远远的看见木木玄皇扛着一张宽大的狩猎,杵着拐棍走来。
“大祭司出去狩猎了?”
听说木木桑吉带着一群男野人外出狩猎了,她感到微微诧异。
那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野人能够打到猎物回来吗?
“是啊,我也没想到,大祭司会狩猎。”
对于大祭司外出狩猎之事,不止慕容九感到诧异,连木木玄皇也感到诧异。
毕竟,这几年,大祭司几乎没有出过部落。
走到慕容九的面前,他将手中宽大的兽皮拿给慕容九看:“阿九,这张猛犸象皮虽然比先前那张小了一些,不过也能做盐池的底,趁着天气好,我觉得应该再搭建一座盐池,多晒一些盐巴,阿九,你觉得呢?”
慕容九微微一笑,接过猛犸象皮。
“这就是那日,我们一起猎杀的那头猛犸象的皮吗?”
“没错,被长矛刺破的地方,已经被我用石刀割掉了,不会漏水的。”
慕容九也想多搭建一个盐池,趁着天气好,多晒一些盐巴储存起来。
她可不想,在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季,只能吃有骚臭味与血腥味的烤肉,野人这个提议,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只是,野人开始学会思考,并且思想进步的速度,有些让她感到诧异。
她点头,爽快的答应:“既然有猛犸象皮做底,那咱们就再搭建一个盐池。”
“嗯,我这就去河边搬石头。”
野人撂下一句话,杵着拐棍转身就朝河边走去。
养伤这些日子,只能看其他的男野人出去狩猎,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可将他憋坏了。
慕容九拿着那张猛犸象皮,站在原地,看着野人匆忙离开的精壮背影,有些担心:“玄皇,你腿上的伤还未彻底好,能搬得动石头吗?”
可别让石头再将野人的腿砸伤了,旧伤未去,又添新伤,那可就糟糕了。
野人停下脚步,回过一头来,朝慕容九抖了抖他那条受伤且毛发浓密的腿:“阿九,我腿上的伤好了,你看,我不仅能搬动石头,我还能扛起你呢。”
搬得起石头,还能扛得起她!
慕容九黑线。
“既然搬得起石头,就赶紧去。”
忙到响午,日头高高。
慕容九用胳膊擦了一把汗,被日头晒得有些眩晕。
大莽荒的气候有些像沙漠,白天太阳出来,温度挺高的,到了晚上,太阳下山,气温骤降,能将人冻成狗。
她擦了擦汗水,用石槽喝了口水,觉得还是有些疲惫跟眩晕,好在,女野人们个个动作快,忙了一上午,将这几日囤积起来的猎物都腌制好了。
看着女野人们正在用树干搭架子,将腌制过的肉块都晾晒起来,一个个像不知疲倦似的,她叹了一口气,席地坐在地上歇气。
“阿九,你怎么了?”
见慕容九坐在地上,双颊通红,木木玄皇丢下正在搭建盐池的几个男野人走了过来,一脸紧张之色站在慕容九的身边。
野人高大精壮的身躯,一下子遮住了原本落在慕容九身上的阳光,给她撑起了一片阴凉。
慕容九感觉眼前清晰多了,“我可能就是有些水土不服,歇会儿就没事了,你不必如此紧张,继续去搭建盐池吧。”
在太阳底下忙了一上午,她说话的声音有些软绵,与往常十分不同。
野人听得皱起眉头,将手中拐杖一丢,弯腰将她抱起,“阿九,我送你回棚子。”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