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娜去找穆方婷倾诉了一次,憋在心里的情绪确实缓解了一点。
不过,这么快和杜文礼离婚,她还是很不甘心。
去找个班上,或是像穆方婷建议的,再回以前的岗位上班,她也很不甘心。
她是一家公司老板名正言顺的太太,凭什么降低身份去给别人打工?
而且还得天天给客人和同事们赔笑脸,还只能拿着如今对她来说,压根儿就瞧不上的那点工资。
这两个选择,她都不想选。
思虑来思虑去,她觉得最可恨的还是玲珑,是这个女人把她逼到了如今的窘境。
虽然杜文礼警告过,不准她再去找这个女人。
不过,何娜有些不信这个邪,她如果再去找这个女人,杜文礼还真会把她这个正室怎么样!
在杜文礼又接连几天不着家,而且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回来。
好像当她和儿子完全不存在似的。
一天下午,她在家里待得是心烦意乱,也实在感到忍无可忍了。
便气冲冲地叫了一辆车去到玲珑那里。
到她家门口后,何娜直接用脚粗鲁地踢着门,大声嚷道:“开门,你这个抢了我老公的贱女人,你给我开门!”
“太太,好像是那边的又过来了!”
玲珑家的保姆听到门外“咚咚咚”的声音,和何娜难听的叫嚷声,心也随即跟着“咚咚咚”的紧张地跳了起来。
忙走到卧室跟玲珑汇报道。
玲珑已经听到了。
她倒是不紧张,甚至心里有些嘲笑何娜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女人!
只知道用这种蛮法子来对付她。
“阿姨,你打个电话到杜生的办公室,就告诉他,那边又过来骚扰我们了,把孩子都吓哭了。”
“哦,是,太太,我马上去打!”
听到玲珑的吩咐,保姆马上去厅里给杜文礼的办公室打电话。
杜文礼上午一直在公司,这会儿正在跟两个项目经理谈公事,听到保姆汇报的事,脸色马上变了。
沉声说道:“阿姨,我正在公司开会,你先别管她,我晚一点就回去。”
“哦,好的,杜生。”
杜文礼心情受家事影响,跟两个项目经理简要扼明地谈了一些关于工程上的事后,便离开了公司。
马上开车返回到玲珑那里。
还没上到玲珑所住的三楼,他便已经在楼下听到了何娜踢门的声音,还有满口咒骂玲珑和孩子的污言秽语。
她不住这里,不怕丢人。
可他和玲珑还得住这里,他还是要这个脸的。
所以,一走上去,他就用力拽住了何娜的胳膊,将她扳过身来面对着他。
目光冰冷得有些瘆人的厉声问道:“你这个疯子,闹够了没有?”
“没闹够!你让这个贱女人滚出来!我要撕烂她的脸,看她以后还怎么勾引你!”
“你再不回去,今天就离婚!”
“你敢?”
“你看我杜文礼敢不敢?我告诉你何娜,不要考验男人的耐心,每个男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
“我在外辛苦赚钱,每天硬着头皮陪各种人喝酒应酬,供你在家里吃好喝好,穿好住好,什么都不用干,你也得学会知足!”
“否则,我休了你,还会有大把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向我贴过来!你以为,我杜文礼的老婆非你不可吗?”
“我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才一而再地容忍你!你不要逼得我连儿子的面子都不想再给了!
“杜文礼,明明是你出轨,是你对不起我,你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你不是人!你是个混蛋!”
何娜激动地说完,一只手捏成拳头状,想去捶杜文礼的胸膛。
不过,手腕被杜文礼一把给抓住了。
他毫不客气地威胁她道:“别逼我再对你动手!”
然后,狠狠地将何娜的胳膊甩了下来,一下把她的胳膊都给甩疼了。
“快滚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杜文礼这辈子最厌恶的女人,就是像你这样的疯子!”
“啊……呜呜呜……”
结婚还不到一年,就被自己老公一脸厌恶地说是他最厌恶的女人。
何娜心里那根脆弱的防线,一下断了。
她悲痛地大叫一声,然后缓缓蹲了下来,双肩剧烈颤抖的委屈不已地哭了起来。
杜文礼见她蹲在门口哭,顿时心情更加烦躁。
这时,也有其他楼层的住户上楼,见他们这样,经过他们身边时,都是一脸八卦的样子。
杜文礼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得拽起何娜,强行拉着她下了楼。
然后又强行把她塞到了车上,亲自送她回去。
回去的这一路,何娜的眼泪像两条缓缓流淌的小溪一样,一直没停过。
杜文礼在后视镜里见她这样,一直铁青着脸。
他不懂,别的老板正室对这样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老公每月不少家里的生活费就行。
为什么他的老婆就不能学学她们?
非要让他难堪,也让她自己难堪不可?
反正,他和玲珑孩子已经生了,这已是不能更改的事实,她这样一次次地来闹,能改变得了什么?
什么也不会改变!
反而,只会让他更加厌烦她,更加觉得外面的情人温柔可人。
把何娜送到自家小区门口后,杜文礼便将车停了下来,他现在是不打算进这个家门的。
因为没心情!
见何娜还坐在后座不动,他冷冷地催了一声:“到了,下车!”
何娜还在无声地流泪,仍然一动不动,杜文礼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只好自己先走下车。
然后拉开后座的门,将她拉了出来。
关好后座车门后,他一句话也懒得跟何娜说,马上便坐上了驾驶位。
利落地调转车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杜文礼,你是个混蛋,你是个人渣,你和那个贱女人都会不得好死的!”
对着已经跑远的车屁股,何娜像是反应慢了两拍似的,突然歇斯底里地咒骂道。
路过的人,纷纷向她侧目。
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心情已经沮丧到极点。
站在小区门口,她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何去何从?
回家?
一个没有男人的家,冰冷寂寞得让她觉得恐惧。
走?
走去哪里?
何娜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人生好像要完了似的,天好像要塌下来了似的。
在小区门口发呆了一会儿后,她漫无目的走到了街上。
当经过一家药店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驻了下来。
然后,眸光闪过一抹狠厉,整个人也好像回血了似的,随即精神振奋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