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厨房里的油、大米、腊肉不见后,杜文礼被孔婉婉指使到厨房外面的土坡和草丛里,弯腰埋头寻了好大一块面积。
不过最终他一无所获,不得不丧气而归。
回来后,又被孔婉婉大骂了一顿窝囊废。
孔婉婉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沈小北进了趟厨房,厨房就像被人洗劫了一样,可她明明是空着手出来的,厨房外面也啥都没找到?
在杜文礼的反对与阻拦下,她最终还是硬要去找沈小北问个清楚明白。
不过,沈小北早已将大门关了回到了房里,任她敲了半天门,都没理她,孔婉婉气得骂骂咧咧的,只好又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孔婉婉又来敲门大声嚷嚷,大年初一睡个自然醒的小愿望被人打破,沈小北有些恼火。
套上外套走到堂屋后,从堂屋角落里拿起了一把铁锹才把门打开。
“孔婉婉,你再来敲敲嚷嚷的,别怪我不客气!滚回你自己家去!”
门一打开,沈小北二话不说,把铁锹举了起来,要赶孔婉婉走,孔婉婉没想到她这么虎,又气愤又有些畏惧。
“沈小北,我不信你真敢打我!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把我家厨房的东西弄哪里去了?你不说清楚,那你就是贼!”
“呵,真是可笑,光天化日,贼喊抓贼!”
“孔婉婉,你每天有这个闲功夫去祸祸别人,不如好好想想,你为什么每次祸祸完别人,最后都把自己搞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是因为你太蠢了,还是因果向来不虚,恶人终有恶报?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别来骚扰我!再来骚扰,要你好看!滚!”
沈小北冷笑着说完,便用铁锹不客气地将孔婉婉轰出了院子。
这个女人,每天在狭隘的一亩三分地里活得张牙舞爪的,多看她一眼,沈小北都觉得累得慌,眼不见为净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沈小北,你才是个恶人!沈小北——”
孔婉婉在院子外叫嚣了一会儿,见无人理睬她,最后愤愤地回了自己的房子。
已经被孔婉婉闹得没有睡意了,沈小北也干脆没再继续睡,收拾打扮了一下后,拎着两盒礼品去了马继全家拜年。
马继全是生产队的队长,她还不知得在这个生产队生活多久,跟他维系好关系自是很有必要。
起码请假外出什么的,可以畅通无阻。
沈小北到马继全家时,发现马德亮也在那儿。
马德亮自从做了记分员后,每年大年初一早上,他父母都会叫他来给马继全拜个年。
沈小北来时,他本已经喝了半杯茶,跟马继全和他媳妇寒暄了小半晌,正准备要走的。
但见她来了,他腼腆而又喜悦地跟她打招呼后,又不舍得那么快走了,直到将半杯茶喝完,才跟沈小北一同起身离开马继全家。
“沈知青,今年你一个人在知青点过年啊?”
“是啊,慧芳姐和小莉都回家了!”
“呵呵,那你一个人在这里挺冷清的。”
“还好吧!我隔壁不是还住着杜知青一家三口吗,有时他们家孩子哭声大点,我都能听到的,也挺热闹的!”
“呵呵,也是哈。那个,沈知青——”
“马记分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尽管说啊,怎么好像吞吞吐吐的?”
沈小北瞧着马德亮像个害羞大姑娘似的,已经猜到他的心思。
确切地说,过去半年在生产队上工跟他打交道时,她便已经隐约觉得这个大男孩对她有些不同。
不过,人家也没对她说什么,她便也装作不知,还像对普通的熟人或朋友一样。
见沈小北问得如此直率,马德亮低头含蓄地深呼吸了一下,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才抬头对上向她黑亮的眸子。
耳根微红地问道:“沈知青,我是想问问你,想问问你……”
“想问问我什么?”
“想问问你,是不是还没有交往的对象?如果没有,那我——”
不待马德亮将后面的话问完整,沈小北便马上了然,微笑着果断地拒绝道:“马记分员,我有交往的对象了。”
“啊?有了?那我怎么,怎么从来没见过,也没听人说过啊?”
“呵呵,我对象在外地工作,所以你没见过,除了慧芳姐,我也没跟咱队里别的人聊起过!”
“哦,原来是这样。沈知青,是我刚才问得太冒昧了,你就当我从来没问过这个事,我走了,再见。”
得知沈小北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马德亮的脸窘得像个大花猫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直懊恼刚才不该那么着急地问她这个事。
说不定过一段时间,队里的人就知晓了,那他便也知晓了,那他便也可以默默地神不知鬼不觉地结束这段暗恋。
今天就不会在沈小北面前出这个丑了!
“马记分员,你等等!”
“沈知青,你还有什么事吗?”
马德亮听到沈小北叫他,脚步停了下来,但却不敢直视她的脸,低着头问道。
“马记分员,我知道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不管怎样,谢谢你,只是缘分这东西强求不来,相信你也能理解的!”
“嗯,我能理解,我没事,谢谢你沈知青。”
“马记分员,我也想问你一件事。”
“啊?沈知青想问我什么?”
“呵呵,我想问问你,之前建议你自学高中课本的事,你还有在自学吗?”
“哦,沈知青是问这事啊!在,我只要有空,就会看看那些课本的。”
“嗯,好!那你继续坚持哈,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自学的这些知识能帮到你的!甚至说不定……说不定可以改变你的命运!”
“啊?那就谢谢沈知青吉言了,你放心,自学高中课本这事,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嗯,那就好!那我回去了啊,新年快乐!”
“哎,沈知青也新年快乐!”
马德亮站在原地,有些痴痴地目送着沈小北往知青点的方向离去,直到有经过的社员跟他打招呼,他才有些窘迫地回过神来。
这个在他心里与众不同的知青女孩,他知道,他是追求不到她的。
虽然心里有些难过与挫败感。
但沈小北后面鼓励他坚持自学高中课本,说可以改变他命运的话,又给了他一些安慰。
他觉得,沈小北能对他说这些鼓励的话,说明他在她眼里,也不是个那么差的男青年,也是未来可期的。
只是,或许她的那个对象,是个更优秀的男人吧。
他心里不觉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几分好奇之心,挺想早日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也好让他彻底死心,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