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铸剑台的江湖人士里,自然也有高手在。一些个门派的掌门、长老、执事,地位和境界较高的自然都站在了最前方,靠近剑炉。
在第一把剑被拍卖后,前排有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后方的异动,在几碗鲜血抛洒在剑身之上后,她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血腥味儿,这个血腥味和之前被泼出去的血腥味是有所不同的!
此人乃是清幽观静心堂的堂主,七境中期的武者,厘芸。在她的身边,飞星宗的三长老秦宏也感受到了异样。
两人本就是好友,眼神交汇之后,秦宏直接从人群中走出,对着周巍问道:“周大管家,可否暂停一下!”
如今的铸剑台之内,秦宏的身份毋庸置疑是最厉害的那个。飞星宗的长老,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外加他这一身内敛的剑气,有足够的话语权。
“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周巍笑着问道。
“你们这里,似乎有些不对!”
“不对,您是指哪儿?”
“后边...”秦宏沉声说道,伸手指向众人的身后。而围绕着剑炉站立的众人纷纷转身回头看去。
最靠外围的一排人,才转过身就看到了人影站在他们的面前,漆黑如墨般的短刀又在这一瞬间带着血腥味,从空气中划过。
“噗噗噗噗...”
“啊!...”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姐发出了惊叫声,整个会场顿时乱了起来。秦宏率先跃起直接朝着台上的周巍冲了过去。这铸剑台内能带着武器进来人么,当然不能,除非是拜剑山庄早有埋伏。
可就在他即将来到周巍身边时,身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秦宏低头看去,只见下方一张肥硕的圆脸,嘴里还咬着个油腻腻的鸡腿,正呲牙咧嘴的对着他笑。不给他做出反应的机会,对方直接抡着他的身体就朝墙面甩了过去。
对方力量之大,让秦宏甚至在一瞬间都无法调动体内的真气。仅是从这一抡的力量,秦宏便已经骇然了解到对方的实力,居然和自己相差无几。
混乱的场面不只是这边,人群中也同时有十几个人突然对身边人痛下杀手。能够来到这里的自然都是武夫身份,可是对身边人毫无防备之下,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黑刀子进,红刀子出。
鲜血这一刻取之不完的在铸剑台的地沟中流动着,这八柄剑注定了要成为嗜血之剑。
暗道的门口处,手里拿着把竹扇不断扇风的诸葛秀,对身边于老头问道:“老于,你怎么不出去帮忙?听说外面还是有几个高手的,比如那个飞星宗的长老,还有那个...”
“完全没那个必要,我要动手也是从这里出去以后。高轩他们如果连那几个小毛贼都解决不了,那后边的路还敢指望他们么?”于老头手里拎着个酒葫芦,自顾自地滋滋喝酒。
在他们身边就只剩下沈丽一个,其他人也都出去加入到战斗中。嗯...准确来说,外面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老于,你不是一直都用拳头打架的嘛。怎么外面还有你一把剑?你很会耍剑?”诸葛秀扭头问道。
“咳咳咳...”于老头被一口老酒呛得够呛,笑骂道:“老子都这把岁数了,跟谁耍贱?跟你啊!”
“别!”诸葛秀赶紧挪动身体向沈丽靠拢,“老子不管多大岁数了,依然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你还是离我远的吧。”
沈丽脸上满是无奈,也跟着挪了挪身体。
“诸葛大人,我可不是年轻漂亮的姑娘,您不用往我这儿边贴。”
“哈哈哈...小沈你可真会开玩笑。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未出阁的年轻姑娘啊。”诸葛秀眉飞色舞,眼神中似乎...
沈丽感觉背后凉风嗖嗖,一步跨出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暗道。
“我还是出去杀人吧,在里面怕忍不住。”
“哈哈哈...”于老头和诸葛秀放声大笑起来。
铸剑台上,如今已经陷入到一片混乱的厮杀中。孙钰也不知道该跟谁动手,连躲带闪地靠到了墙壁上,手里的剑都已经在颤抖。
现在她终于知道害怕了,拜剑山庄之下,居然是这样一个困兽斗的杀局,可是爹爹他们到底在哪呀?
忽然,一柄黑刃直接从身前刺了过来,孙钰吓得赶忙抬剑格挡。可对方速度实在太快,贴着她的剑就滑了过去,两人交错的瞬间,对方立即改变路数直接反手一个后刺而来。
孙钰如今已经避无可避,手中的剑还未能收回,身法又没有对方快,她只能硬着头皮打算避开要害挨上一刀,在找机会反杀。
“叮!”
关键时刻,身边又一道身影飞窜过来,剑身极其精准地在孙钰的衣服上划破挡住了刺来的黑刃。
“是自己人!”
那黑衣人正准备继续攻击,看到对方胳膊上的袖标,又听到他说了这句话,没有任何犹豫,转身继续冲进人群寻找目标。
“爹...”听到刚刚的声音后,孙钰已经无比的确定,眼前这个前来拯救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爹爹,孙连城。
孙连城摘下面具,拉着孙钰脱离战场,朝着暗道的方向跑去,有些气愤地说道:“叫你不要下来,你偏不听。一会儿给我好好在这边待着,不准在掺和。”
“爹,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时间和你解释,等出去以后,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的。”孙连城拉着孙钰来到暗道门口,先是将带有绣标的胳膊伸暗道的入口。
果然里面并没有直接一刀砍了他的胳膊,而且本来里面的人就没有刀。
“进来吧。”
孙连城并没有进去,而是把孙钰推了进去,然后再次冲杀回战场。
如今的战场分成了几大块儿,一些门派弟子多的汇聚到一起,相互照应。武道境界高的,都已经被盯上,各自为战。剩下的就是一些江湖散人,被单方面的屠杀着,无力的反抗着。
要说这里面是否有无辜之人?可能会有吧,毕竟有些年轻的弟子根本没参加过十五年前的战斗,更没参加过落幕城的巅峰之战。
可这又如何,既然各为其主,大家站姿不同的阵营内,就难免要兵戎相见。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选择了江湖,就要有随时可能被杀的觉悟。
夏正信,高轩,孙建元三人为一个小团体,他们三人常年都生活在一起,配合之默契简直就像是一个人。来回冲杀之下,很多门派小阵营都是被他们给破掉的。
甚至是刚刚天武阁两名七境的长老前来围杀三人,都被他们三人合力给杀掉。
剩下两个八境的武夫,都被缠住。一个是秦宏,一个是长春观的道号春虚的道长。这两个人被一名大胖子和一名长相普通的妇人给纠缠住,完全无法帮助他们门下的弟子。
胖子和妇人都是诸葛秀的贴身护卫,妇人是及贴心又贴身,不分昼夜。胖子则贴的比较远,负责体力活儿。
达哈巴,是当年诸葛秀在海边花钱购买的海外奴隶,当初的达哈巴就已经是个身体壮硕的想一座小山的家伙,可双拳难敌四手,他被海盗给擒住,辗转之下被诸葛秀收留。
这么多年过去,这家伙在诸葛秀的帮助下,已经到了八境巅峰。虽然这么多年没少吃苦,风里雨里刀山火海都走过了,鬼门关都不知道趟过多少次。
可以说,他就是诸葛秀面前的一块人肉盾牌,想要杀诸葛秀,就必须先解决掉他。
贴身护卫兼暖床妾室的妇人,相貌普通身材普通,名娇娥。可这一身武道修行却一点都不普通,虽然无法为诸葛家开枝散叶,可保护自家老爷,那绝对没问题。
同样已经是八境的她,刚刚一个照面就宰掉了那个什么清幽观的堂主。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和自己这样十几年死人堆里厮杀出来的境界,就是没法比。
“嗞嗞嗞...春虚道长,这身子骨儿看起来也挺虚的,叫奴家都不敢下手了。”
杀人之前,娇娥绝对是个温柔到让你融化的女人,话语软绵不说,连打声说话都不会,对诸葛先生那可是百依百顺。可只要让她沾上血,那就像个酒品不怎么好的人一样,完全变了个人。
“大齐余孽,人人得而诛之。今日贫道就破例,哪怕你是个女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老道长留着山羊胡子,从背后抽出佩剑,义正言辞仙风道骨。
可这位春虚道长似乎忘了点什么,当初如果不是至缘真人跟大齐皇帝提了那么一嘴。他还不知道在哪儿面朝黄土背朝天呢,能不能活到今天都两说,还有脸在这儿义正言辞。
“忘恩负义的东西,不配在这儿吹牛皮。”妇人冷哼一声,身体急掠而出。她的武器比较特殊,是一条丝带。
可别小看了这套丝带,这可是她的师门一脉单传下来的独门武器。当世只有一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更是杀人不沾血。
“受死!”
老道士也不含糊,提剑迎敌而上。